第三百一十一章 歸屬(2 / 2)

清妾 綰心 2138 字 2020-11-06

「丫頭,你看看你往日看的那些話本子,你羨慕的那些歷盡千辛萬苦終成眷屬的男女,不過就是迂腐秀才寫出來騙您眼淚的故事,即便真有那樣的事情。可是又有那本話本子上描述書中人婚後的家長里短了!」林嬤嬤嘆氣道。

不論是小女孩時候看的童話故事也好,還是那些學生最愛的台灣言情故事,所有的完結篇都是男女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可是以後呢……

這個問題,大部分人都刻意的忘了。

只有那些經歷過平淡生活的人們,才會意識到這些。

所謂的轟轟烈烈的愛情,就似那些鬼鬼怪怪的驚悚傳聞,聽過的人多,見過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有可能就完全沒有出現過。

年氏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回籠覺。撐著有些發懶的身子倚著床頭做好,笑著招呼過了正在窗邊綉小衣裳的丫鬟素素,輕聲囑咐了兩句,又從枕頭下翻出了一精致的琉璃內畫美人圖的鼻煙壺塞到了她手里。「去的時候給爺帶去,他在前頭忙活,難免有精神不濟的時候……」

說完,年氏還露出了一抹似懷春少女般的羞澀笑容,催促著素素出去,叫了其他丫鬟上前伺候著更衣、洗漱了。

越是有能力的男子。越是喜歡那些小鳥依人的嬌弱女子。

至於所謂的對性子剛強女子的贊賞,那就好像葉公好龍般的遠遠看著就百般好了。

八爺外表溫潤如玉,其實骨子里卻滿是自卑。

親生額娘的出身是他這輩子的短板,偏郭絡羅氏又出身高貴的讓他有些高攀不上的感覺,雖然他是愛慕著那張讓他一見傾心的容顏,卻也在心里厭惡著她高貴的出身。

原本他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阿哥,身邊又沒有人擁護,能得安親王府的青睞,那自然是千般好,可是如今——他不同了,直郡王因莽撞的要替皇阿瑪除去廢太子失勢,與大位擦肩而過,原本屬於直郡王的勢力被他接盤,又有朝中百官對他的擁護,他有了充足的砝碼。

偏,郭絡羅氏這會兒還看不清楚事實,也虧得之前張氏爭氣,拼了一條命給他留下了一子,不然他定然會因為沒有子嗣承繼血脈,而處處落後幾位兄長,被皇阿瑪丟在大位候選人之外。

看著年氏讓丫鬟送來的可口飯菜,八爺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如此溫婉可人的女子,才更符合他溫玉公子的氣質。

就在八爺為年氏的體貼而動心的時候,他卻不知道康熙爺正謀劃著要去祭天、祭祖宗的重新復立太子胤礽,更是將那些鼓動他立老八為太子的人都記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老八的親生額娘良妃,辛者庫賤婢。

外人只知道她是辛者庫出來的低賤婢女,可是康熙爺卻知道她的身份是什么,就算全天下都鼓動他立老八為太子,他康熙爺也不會動心。

曾近,良妃衛氏的所有家人、親眷都倒在了他康熙爺的手里,要不是為了給那些罪民一個希望,他定然不會臨幸這樣一個女人。

即便她美艷出眾,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偏那些罪民不甘心,居然在他賜下避子湯後,仍然有法子讓衛氏有孕,留下了這么一個尷尬的阿哥。

哪怕只是個公主,康熙爺也不會如此作踐她良妃衛氏。

只是錯已鑄,康熙爺也不願意他的阿哥受人白眼,幾次想要提拔老八,卻不想倒是讓他的心大了。

唉……

已經年過五旬的康熙,自心底發出了一聲嘆息。

魏珠站在一旁,看得那叫一個清楚明白,默默地退後了一步,打定主意要離那位風光正盛的八爺遠遠的,免得被牽連著倒大霉。

………………

六月初三,諸事吉,欽天監監正估算出來的好日子,也是康熙爺選定的要祭天、祭祖,復立太子的大日子。

身穿一襲明黃色的皇上大禮服,扶著魏珠的手緩步走出了乾清宮那扇厚重的宮門,看著面容消瘦的廢太子胤礽,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不舍。

這是自小就待在他身邊的兒子,是他委以重任的太子。

古人常說:抱孫不抱子,可是胤礽是坐著他膝蓋上長大的。

那些年,他一手執筆批閱奏章,一手抓著胤礽的小手逗著他,眼看著他一點點的長大成人,看著他啟蒙,又特地為他將廢棄多年的毓慶宮重修,設太子府。

在這個兒子身上,他傾注了太多太多的心血,也許就是因為他的偏愛,其他兒子才會統統針對他,設計暗算他。

說到底,都是他這個做阿瑪的錯了!

康熙爺對著胤礽伸出了並不寬厚的手臂,拉著他同坐在龍輦之上,再次對滿朝文武宣布他胤礽為太子的消息。

儲君之位,再落胤礽身上,一時間滿漢朝臣都議論了起來。

說起來,滿洲八旗自古沒有立嫡立長的說法,甚至在康熙爺眼里,他也並不看好胤礽了。

但是他卻不得不扶起胤礽,任由那些朝臣議論他復立太子的行為,只為給胤礽一個**的機會,讓他能在丟了太子頭銜的時候,安安穩穩的活下去,有能力護住他的一家親眷。

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長遠。

胤礽是他與赫舍里氏的愛子,沒了赫舍里氏的陪伴,他不能丟了他與她的結晶。

也許,最是冷情的老四便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康熙爺想到,瞄了眼站在人群之中的胤禛,握著胤礽的手緊了緊,沉聲道:「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阿瑪撐不住多久了!」

胤礽聞言,那一直綳著的一張臉,終於有了表情,滿是血絲的眸子里充盈了水光,看著康熙爺已經蒼老的容顏,輕聲道:「兒臣明白……」

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四爺還茫然不知的情況下,未來的君主有了歸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