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棋子登場(1)(2 / 2)

清妾 綰心 2231 字 2020-11-06

佟佳貴妃雖然是故意燙傷了手腕,但是傷得是真不輕。

爾芙看著佟佳貴妃和紅燒豬蹄有一拼的手腕,面露羞愧不忍之色,忙打發了瑤琴回西小院取來了上好的燙傷葯。又讓古箏去冰庫里取來了冰塊給佟佳貴妃敷手腕,一直忙活得腦門上掛滿了汗珠子,這才軟著腿坐在了佟佳貴妃身邊。

「娘娘,連累你受苦了。」爾芙接過宮女手里包裹著冰塊的帕子。接替了替佟佳貴妃敷手腕的工作,語帶哽咽的低聲嘟噥道。

「這算什么苦!」反倒是佟佳貴妃笑呵呵的擺了擺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語氣輕松、無所謂的輕聲說道,「你別看本宮現在好像很是嬌弱,成日里養尊處優。出門不是坐著肩輿就是馬車,但是當年在娘家的時候,本宮也經常跟家里頭的兄長、姐妹去庄子上跑馬的,連庄子後頭的那座荒山都爬過不止一次,磕磕碰碰的小傷就沒斷過,便是連這條腿都曾經摔斷過。」

說著話,佟佳貴妃就拍了拍她的右腿,又擼起了袖管,指著一處還隱約可見的傷疤,給爾芙說起她小時候干過的那些轟轟烈烈的事情。什么上樹掏鳥,下河摸魚……簡直比爾芙在現代聽說過的那些頑皮小子還要更皮實些,讓爾芙對眼前這位端庄淑靜的貴妃娘娘有了另外一種認識,同時也在猜測著四爺小時候會不會也有這么一段人厭狗嫌的那段日子呢!

「好啦好啦,別真掉金豆子,本宮可不會給你紅包壓驚的。」佟佳貴妃見爾芙臉上還滿是不安和恐慌,話鋒一轉,笑著打趣道。

說著話,佟佳貴妃就低頭瞅了瞅傷處,暗道一句「虧得是冬日里。這要是夏日里,烈日炎炎,她還真要遭些罪呢!」

這邊爾芙和佟佳貴妃說著話,那邊去前院請醫士的王守才已經回來了。

四爺是親王。府中標配中,有兩位當值醫士。

今個兒輪值的醫士中,於寒亭的醫術比另一位醫士的醫術,高那么一丟丟,所以不等他說出一句推脫的話,就這么被王守才揪了過來。這么大著膽子抓著一位有品級的官員不撒手,絕對是王守才的勇氣大爆發了。

於寒亭也不是個想要推脫本職工作的人,但是一聽說要看診的人是佟佳貴妃,那位當今聖上的妻妹、表妹貴妃,他還真有些雙腿打顫,被王守才就這么臨時抓了壯丁,心里頭自然是咒罵不止,不過他倒是沒罵王守才,他只是在罵與他同天當值的另一位醫士——張銘舫。

當年同在太醫院里頭當值,這個張銘舫就頗善逢迎拍馬一套,又和太醫院的院判大人有那么點沾親帶故的關系,總是將他於寒亭這個先他兩年進太醫院里伺候的醫士當成食糧、切造醫生支使。

正因為如此,本該早就成為御醫的他,突然被院判舉薦進了四爺府里伺候,他雖然有過那么一絲絲的不痛快,但是更多的卻是慶幸,有一種逃出了人生陰影的感覺。

誰知道就在他整裝來到四爺府的那天,一貫沒有宗教信仰的他就特別想要求滿天神佛開開眼,放過他這個可憐扒拉的小大夫吧!至於是為什么,那自然是因為年前就憑借著左院判舉薦成為御醫的張銘舫,居然又變成了醫士,而且和他一樣來到了四爺府里伺候。

藏葯院是一處小三進的院子。

前院倒座是那些負責打雜、料理葯材的小太監們的居所,左右廂房是儲存普通常用葯材的葯房,鑰匙由院子里的一位大太監掌管,前院正房三間,除了西梢間是擺放醫書、脈案等書卷的書房外,東梢間和正堂都是四爺府里府醫給府中那些得臉太監、宮女看診的地方。

三進院里的正院正房,則是當值醫士坐堂的地方。

同樣是正房三間,兩側梢間分別為兩位當值醫士臨時歇息、查看脈案的地方,內各有一個小里間作為庫房,用來儲存開方所需的各類珍稀葯材。

原本見張銘舫又成了醫士和他一樣來到了四爺府里伺候,於寒亭有過那么一陣小小的不悅後,也就將這事放下了,左右這里就有四位醫士輪值,又沒有上峰御醫、院判替張銘舫撐腰了,他於寒亭就與他張銘舫平起平坐了,只當他張銘舫是個尋常的同僚就是了。

卻不想,初初來到四爺府,看起來打算好好當差的張銘舫,再讓他剛剛對其有所改觀以後,張銘舫就又一次故態重發了,先是主動接替了四爺府里府醫的工作,承擔上了給內宅來看診的幾位嬤嬤診症的工作,後借著同鄉認了東小院李主子院子里的秦嬤嬤做干娘,好好一個有品有階的醫士給一個包衣奴才做小伏低的討好,真真是丟了他們醫士的臉面。

「於醫士,到了。」正當於寒亭將張銘舫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要開始罵張銘舫的第十九代祖宗的時候,王守才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他聞聲抬眸,只見他已經來到了客院的院門外頭。

客院里,幾個來來往往的小宮女手里都捧著銅盆等家伙事兒,卻絲毫不見嘈雜之感,本來掛著錦緞夾棉簾子防寒的正房門,這會讓大敞四開,於寒亭隱約能瞧見東次間里相鄰坐著的兩位貴人正低頭說著什么話。

「主子,於醫士到了。」王守才推了推有些愣神的於寒亭,小跑著來到了正房的廊下,貼著窗戶根兒,垂首而立,恭聲道。

於寒亭微微落後一步,一直聽里面傳出了「進來吧!」的動靜,這才抬手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整了整肩上背著的葯箱,雙手插袖地躬身走進了房門口,隔著一扇若隱若現的娟紗屏風給要看診的佟佳貴妃和瓜爾佳福晉請安。

「免禮。」佟佳貴妃微微抬手,卻不想習慣性的舉起了被燙傷的那只胳膊,被滾茶燙得紅腫的患處被綉著鸞鳳齊飛的袖口,正巧磨到了一塊破了皮的水泡上,引得她本來平和的聲音,略微有些變聲。

爾芙忙取過一條在冰水里泡了一會兒的帕子裹在佟佳貴妃的患處,同時做主讓於寒亭上前給佟佳貴妃看診開方。

「貴妃娘娘的傷處,雖然看起來駭人,但是卻並不算嚴重,只需要塗抹些燙傷葯膏,再配合著服用幾幅清熱去火的方子足矣。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萬萬不能在用冰塊等涼物敷手腕了,也不要再碰水了。雖然敷冰塊可以減輕痛感,但是卻對身體無益,尤其是娘娘的傷處,很可能會被寒氣入侵,引起其他病變。」

於寒亭雖然是小醫士一名,但是在進宮伺候之前,曾經在民間行醫多年,醫術扎實,加之從他進來開始,佟佳貴妃和瓜爾佳福晉對他的態度都很平易近人,讓他心里頭的小不安都消失了,並沒有學著那些御醫的做派拽文嚼字的掉書袋,直接簡單明了的開出了方子,卻不想他的話音未落,瓷器與青玉地磚碰撞產生的碎裂響聲就在他耳邊炸響了。

1(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