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我們談談(1 / 2)

清妾 綰心 2082 字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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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四爺和爾芙是一路吵鬧的回到了西小院,可是兩人之間如凝滯了一般的氣氛,卻並沒有多少緩和,相反越發嚴重了。

「怪獸!」

爾芙氣四爺不信任她,又不將她的臉面當回事,居然如扛麻包似的把她扛回西小院,覺得自己個兒受到了很大很大的傷害,雙腳一落地就沖進了西暖閣里,將暖閣和西次間相連的門鎖了個嚴嚴實實。

同時,她也沒有忘記將通往廂房浴室的那道暗門拴好,免得『敵人』從後方攻破她的封鎖線,眼見有些冷颼颼的暖閣成為了密室一般的存在,爾芙這才卸下了所有的防備,不顧身份、儀態的跳著腳,站在臨窗的大炕上,對著打開一條細縫的琉璃窗,聲嘶力竭的叫罵著,形如潑婦,就差撒潑打滾吐口水了。

而四爺則是如泥塑的菩薩般,大馬金刀地坐在東次間臨窗貼牆擺著的羅漢床上,除了最初那一剎那有些失態的摔了手里的茶盞,之後便好像事不關己一般的拿過一本不知名的傳記小說,津津有味的陷入了書的海洋。

「主子,這暖閣的炕都好幾天沒有燒過了,您還是穿著鞋子吧!」作為引發這場戰爭中的重要一環的古箏,雖然本人極力的想要降低自己個兒在爾芙跟前的露面次數和影響力,但是還是很無奈的被老謀深算的蘇培盛推到了最前面,殺到第一線來安撫暴怒中的爾芙。

對此。她真是又無奈、又無力,總之是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爾芙雖然生氣,卻還是很講道理的人。古箏是府里的奴仆,雖說現在名義上是她身邊的一等宮女,可是卻是實打實的生死都由著四爺,壓根不能反抗四爺的命令,所以也就沒有遷怒到她的身上。

不遷怒,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古箏這樣明晃晃的『吃里扒外』的行為,冷颼颼的小眼刀。那是一點沒浪費的都丟在了古箏的身上,同時對四爺不聞不問的行為,更加氣憤。一見古箏冒頭就噌噌量大步湊到了窗邊,「你去回到你主子跟前獻殷勤去,本姑奶奶不稀罕。」

說完就一把扯過了窗簾,隔絕住了古箏欲哭無淚的小眼神。免得自己個兒心軟。背對著若隱若現的琉璃窗,繼續發泄著心里頭的不滿,同時還把注意力往擺在博古架和角幾上的古董花瓶、名貴擺件上轉去,琢磨著是不是要弄出點什么響動來,提醒下四爺,她很生氣的這一事實。

不過,這念頭才剛剛鑽出來,爾芙就自嘲的搖了搖頭。暗道:浪費是可恥的。這些玩意現在看著不起眼,好些都是官窯出來的制式花瓶。可是要是好好保留個幾百年,那都是一筆筆白花花的銀子,絕對能讓無數吃不飽飯、上不起學的山區兒童背起書包,走進窗明幾凈的學堂。

不能摔這些一碰就壞的消耗品,又不能一個勁的傻吵吵賣力氣,爾芙只能無奈的摔起了坐墊、錦盒這些磕碰不壞的東西,嘭嘭嘭的摔了大半個時辰,不但沒有看到想象中四爺暴怒的樣子,反而累得一身臭汗的爾芙,終於啞著嗓子,一屁股坐在了只剩下隔涼氈席的大炕上,有些尷尬的撩著窗簾的一角,對著一直不放心守在窗邊的古箏,低聲吩咐道:「給我弄杯茶。」

「欸,奴婢這就去。」爾芙自覺尷尬的小聲吩咐了一句,古箏卻好像越野車動力十足的引擎一般,如炸雷般提神醒腦的應了一聲,轉眼就往房門的位置跑去,只留下一道飛速消失的背影。

「鬧夠了么?」敞開著的門,半開著的窗戶,真心沒有什么隔音作用,這邊古箏剛應了個聲往堂屋跑去備茶,那邊一直沉浸在書的海洋里的四爺就抬起了頭,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慢悠悠地晃悠到了爾芙的窗下,語氣平靜的問道。

「沒有!」氣不打一處來的爾芙狠狠地剜了一眼四爺,啞著嗓子說道,同時一手抓起身邊插了幾支桃枝的花瓶,連花枝帶水的往四爺身上潑去。

冰涼的水,淋得四爺一身一頭都是,還有幾片頑皮的粉色花瓣落在了四爺光禿禿的腦門上,顯得很是滑稽,可是四爺卻是面不改色的繼續問著:「鬧夠了么?」

「沒有!」爾芙看著四爺那副狼狽的樣子,心里忍不住的心疼,可是偏偏又落不下面子來關心,只得發脾氣似的將大襟上別著的帕子往四爺懷里丟去,嘴上硬邦邦的罵了句,「嘭」的一聲關上了窗子,裝作不在意似的坐回到了炕上。

重新坐回到炕上,爾芙的呼吸平復了些,不再像老牛似的呼哧呼哧的大喘氣,似是心情有了些許的好轉,但是還是不想看到四爺那張臉,故意半擰過了身子,用手指勾勒著炕櫃邊角上的花紋。

說好不要擔心四爺的,可是爾芙這眼睛就說什么也控制不住了,一個勁地偷偷往四爺身上飄,一直看到四爺拿著帕子擦拭著臉上的水痕,這才算是不再往外斜了。

暗氣自己個兒不爭氣的爾芙,也不知道該怎么緩和她和四爺之間這種尷尬的情況,只得背著身子,默默地抹著眼淚,生悶氣去了。

「你不出來,那爺就進去了!」慢條斯理的擦完臉上的水跡,四爺注視著爾芙微微顫抖的肩膀,心里頭嘆了口氣,擺手招呼蘇培盛搬來一把矮凳,邊往窗台上爬,邊擔心突然出現嚇壞了爾芙的提醒著。

虛掩著的窗戶,爾芙在里面是一推就開,可是四爺在外面,嚴絲合縫的窗扇,就不是那么容易打開的了。

爾芙聽見聲音轉過頭,便看見四爺整個人都貼在窗戶上,用手指頭費勁巴力扣窗縫開窗子的古怪樣子。不禁有些好笑的調侃了一句,「堂堂親王,居然做出這種爬窗戶的行徑。真真是丟了你們愛新覺羅家的臉。」

有些恐高的四爺,雖然是穩穩當當的站在矮凳上,離地不過兩尺高,但是還是忍不住的雙腿發軟、聲音打顫,只能一只手抓著琉璃窗上的一處凸起固定身子,一只手的扣窗縫,一會功夫就折騰出了一腦門的汗。

這會兒被爾芙這么一打趣。又氣又急的四爺,很有些惱羞成怒的叫了一句:「不許胡說。」,便順手抄起了蘇培盛頂在腦袋瓜上的尖尖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敲碎了琉璃窗上的琉璃,從破碎的窗戶里伸進了一只手,一把從內推開了窗戶,踉踉蹌蹌地順著窗戶進來了。喘著粗氣的跌坐在了炕上。

好不容易進了暖閣的四爺。一身象牙白的長袍,早就沾染上了各種各樣的污漬,有茶漬、有灰塵,手上也不知道從哪里摸來了一手黑,這么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子,弄得原本還算干凈的臉上,也如花貓一般的滑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