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定心丸(1 / 2)

清妾 綰心 2118 字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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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爾芙領著兩個孩子回到了內院,四爺並沒有離開卿松閣,相反一臉「我與你很投契」的笑容,拉著蕭逸軒從天文地理,聊到諸子百家,一直聊得天都擦黑了,這才滿臉歉意地離開。

「蘇培盛,去百味居定一桌席面,今個兒是新西席來府的日子,爺可不能小氣了。」四爺略微翻看了下,桌上經過幕僚整理後批注過的邸報,似有所想地單手摩挲著下巴上的幾縷青須,低聲說道。

「奴才這就安排人過去辦。」蘇培盛忙應聲道,扭身就要出去找人。

卻不想,他才剛邁腿就被四爺招呼住了,「讓張明德去吧。

那小子跟著你有幾年工夫了,你也別總是巴著他不讓他出頭了。」說完,四爺就一甩袖子,起身往內室里洗漱更衣,打算進內院和爾芙商量事去了。

「得,真不知道這猴崽子怎么就入了四爺的眼了。」蘇培盛站在原地,愣了有幾秒鍾,嘬了嘬牙花子,有些郁悶地嘆了口氣,臊眉耷眼地走出了書房,徑自往張明德的房間里走去。

要說這張明德也是個倒霉孩子,與王家兩兄弟一樣是在書房里伺候的小太監之一,還早早就拜了蘇培盛當師傅,本該很很容易就出頭,可是那王家兩兄弟都已經能單獨當差了,他還是個跟在蘇培盛身後捧臭腳的角色,臟事沒少做,卻一直沒有出頭的機會。

當然,這也是蘇培盛有意壓他的原因,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個穿著青藍色太監袍的小太監,單憑他在四爺跟前混個眼熟,也能做個管一攤事情的二等太監。

「師傅,您來了!」張明德剛張羅好蕭逸軒在前院的住所,才回到房間里松泛松泛身子,脫了靴子,便看見蘇培盛一步三搖地往這邊來,忙趿拉著鞋子就迎了出來,笑嘻嘻地打了個千兒,朗聲說道。

雖說張明德是個小太監,但是因為是蘇培盛這位四爺跟前得臉的大太監的徒弟,在這片小太監的居所里,還是個頭號人物,所以住得房間,也是頂好的,足足一間半的東廂房,全套的水曲柳家具,比一些富庶人家的布置,還要好些呢!

不過見慣了好東西的蘇培盛,一進門就習慣性地蹙了蹙眉毛,又掃了眼張明德腳上趿拉著的千層底黑布鞋,捏著鼻子就挑剔開了,「你瞧瞧你……嘖嘖……

你好歹也是主子爺跟前當差的,怎么這身子這么臭,這要是熏著了主子爺,就算你師傅我想要抬舉你,那也是有心無力呀!

還不抓緊拾輟拾輟……」說完就邁腿走到了窗邊,一把推開了虛掩著的窗子,仿佛這屋子里有什么難聞的味道似的。

「師傅教訓的是,小的這就去收拾。」張明德聞言,也不敢反駁一句,忙應了句就將剛換下來的靴子丟到了窗外頭,又把前兩天才晾曬過的被褥也扔了出去,這才趿拉著鞋子去外頭就站在院子里頭,拎了一桶涼水從頭到腳淋了下去。

「哎呀,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毛躁!」蘇培盛站在窗邊,看著張明德將一桶水兜頭澆下,忙從衣櫃里扯出了一件袍子追了出來,一邊把袍子替張明德裹在身上,一邊很是無奈、心疼地嘟噥著。

「師傅,小的身子好,沒事的。」張明德拿過一旁搭在井沿兒上的帕子,無所謂地擦了擦頭發,笑嘻嘻的說道。

蘇培盛聞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低聲說道:「哪個心疼你身子了,老子是怕你耽誤了給四爺去辦差事。

行了,抓緊收拾收拾,快換身干凈衣裳,再去廚房要碗姜湯喝了……」說完就將四爺吩咐的差事復述了一遍,拎著張明德丟在窗根底下的那套濕漉漉的太監袍。順道往漿洗上送去。

身為太監,這輩子注定不會有自己個兒的親生血脈。

蘇培盛對這個伺候他周到的張明德,還是有幾分真情在的,只不過總是擔心他會搶了自己個兒在四爺跟前的體面,再加上這張明德有時候確實是有些毛躁,這才一直壓著他,不讓他冒頭,哪怕是王家兄弟倆後來居上,他也沒想過把張明德推到前頭去和他們打擂台,便說明他其實是關心著張明德的。

只是他的心思,張明德並不知道,甚至對蘇培盛有些怨恨。

之前,張明德還不知死活的和東小院李側福晉身邊的小太監攪合上了,要不是蘇培盛發現的早,怕是四爺知道這事後,直接就得把他轟出府去。

蘇培盛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走到了漿洗的圍房外頭。

「蘇公公,您怎么得空過來了,這是……」前院的漿洗房里,只有三四個容顏衰退、身子有暇的老宮女伺候著,主事的也不過就是個二等太監,這會兒猛然瞧見蘇培盛蘇大公公過來,那自然是忙不迭地迎上來討好著。

「呶……張明德的衣裳濕了,我順道給捎過來。」說完,蘇培盛就理也不理正躬身賠笑的小太監,把衣裳往他懷里一塞,扭頭就往四爺書房所在的院子走去。

內室里,四爺已經換上了一件不起眼的藏藍色暗紋長袍,外罩同色綉如意同心結領口的短褂,正對著鏡子整理衣冠,一瞧見蘇培盛垂頭喪氣的樣子,便笑著扭過了頭,朗聲問道:「怎么,那小子還沒理解你的苦心?」

「主子爺,您知道了?」蘇培盛聞言,驚詫地抬頭看去,失聲問道。

「爺該知道些什么?」四爺揶揄地看著蘇培盛,淡聲問道,「難道說你蘇大公公有什么事情瞞著爺?」

蘇培盛拿不住四爺的意思,也不該亂說,忙擺了擺手,低頭說道:「沒沒沒……」

『不痴不聾,不做家翁』

——對於這句話,四爺在六部輪值之後,有著深刻的認識,所以一向較真的他,現在正慢慢地學著康熙老爺子那句『難得糊塗』的真諦。

看著蘇培盛惶恐的樣子,四爺暗自無趣地搖了搖頭,淡聲說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