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算計(2 / 2)

清妾 綰心 2070 字 2020-11-06

他就那樣守著馬齊的獨女富察氏過著溫馨的小日子,一面和富察氏表演著鶼鰈情深,放松其他兄弟們的警惕心,一面借著馬齊對獨女的寵愛,瘋狂地在馬齊那里刷好感度,只待老八一伙人和廢而復立的太子胤礽斗得兩敗俱傷,再借著馬齊在朝中的地位和他在康熙老爺子心目中的好印象,直接來個漁翁得利。

這一切的計劃是好的,也如他所預料的一般,富察氏對他動了真心,馬齊待他,也不再似開始時的那般警惕,多番將朝中的動靜和他通風報信,眼看著一切都往好的一面發展著,就在這次離京去普陀寺祈福的過程中,終於出現了意外。

他和富察氏搭乘的那條商船被暴民劫了,他身邊一個小太監被暴民發現了身份,這些個滿心都是反清復明的暴民,將他和富察氏擄上了一處孤懸在外的小島。

富察氏為了保住清白,自毀容顏。

他則受了暗傷,一路順水漂回陸地的過程中,長時間的浸泡在江水中,他的某些位置受到了魚群的攻擊,如同去勢的太監一般,再也不能行敦倫之事。

堂堂愛新覺羅的子孫,成為了活太監,他的心里充滿了恨意,哪怕是與他一塊遭罪的富察氏,他亦是恨到了骨子里,可是他能將那個害得他暴露身份的小太監活剮了了,卻不能親手傷害富察氏,畢竟他之前在康熙老爺子心目中的印象就是一個專情的男人,更何況富察氏的阿瑪是馬齊,那是一個多么精明的人,他只能強行忍耐心中的痛苦,直到年希堯的人找來。

他心里很是清楚年希堯的打算,卻並不戳破,反而順水推舟的讓富察氏的心里滿是痛苦,更是經常狀似不經心的說些戳富察氏心底傷口的話……

一路上,他就是這樣做的,就在他以為就要成功的時候,那個可恨的女人壞了他的事,他不認識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驛站中的一位客人,那個可恨的女人將他和投繯被救下的富察氏請到了一處,將富察氏視若恥辱的事情揭開了,讓他在不得不的情況下,做出了一番讓富察氏感動莫名的事情,徹底打消了富察氏尋死的想法。

不過這一切都在富察氏死在回府的馬車中,結束了。

至於是誰下的手,那真是沒有半點線索,順天府尹在馬齊的連番攻擊下,連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就被摘了頂子,九門提督、五城兵馬司都被扣了一年的俸銀……

爾芙眼圈泛紅地放下了手里的密信,望著天邊懸掛著的一道絢爛無比的彩虹,由人及己的想到了京中的四爺和歷史上的那個殺伐果決的雍正皇帝,幽幽嘆氣道:「這也是個傻女人,那些皇子哪個會是沒有半點野心的呢!」

瑤琴聞言,偷偷扯了扯爾芙的袖管,這房間里除了她和爾芙兩人外,張保這個四爺的耳目,可就坐在下首的綉墩上,要是讓他把自家主子的話傳出去,難保四爺不會多想,所以她在扯了爾芙袖子後,忙遮掩地解釋了一句:「主子,您就別為了富察福晉的事情傷心了。

這到底是天意難違,您能救得了她一次,可是救不了她一輩子,再說她一個堂堂皇子福晉毀了容,日子也不會好過的,也許這樣於她是件好事,起碼她保住了她嫡福晉的尊嚴。」

爾芙明白瑤琴的好意,笑著點了點頭,嘆氣道:「你說得對,興許這樣對富察福晉是件好事,我就是覺得心里頭有些不舒服罷了,也難怪四爺會讓你們瞞著我了。

行了,那邊該送上的一份心意,你和張保商量著辦吧。」說完,爾芙就借口身子乏了,將房間里伺候的瑤琴和坐在下首位置聽吩咐的張保都趕了出去,連發髻都沒拆就直接爬上了炕,扯過被子往身上一搭就閉著眼睛躺下了。

她並沒有睡覺,她只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表情和眼神而已。

她在收到白嬌發過來的密信,看到白嬌信中隱蔽的提醒,難免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她也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她不知道如果是四爺會如何選擇,她甚至都不知道四爺對她的多年寵愛,到底是為了她這個人,還是她為了她身後的家族勢力。

猜忌本就是破壞感情的最大殺手,尤其是在兩人分居兩地的情況下,在四爺不知情的情況下,爾芙心底堅信的愛情,已然有了些許的動搖。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十二福晉的死,看似已經過去,可是卻在爾芙的心里,留下了一塊不可磨滅的烙印,也讓和老八一伙人穿一條褲子的馬齊,徹底放棄了對老八一伙人的支持,甚至毫不顧忌的追著八爺的黨羽攻擊,本來仕途平坦的年希堯,直接成為了最大的犧牲者。

心情郁郁的爾芙在沉默了半月後,第一次走出了院門,來到了不遠處一處懸紅掛彩的小店外,這是白嬌按照她的吩咐,在盛京開起來的綢緞庄,專賣從江南運過來的各類綾羅綢緞。

綢緞庄的鋪面不大,面闊三間的二層小樓里,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名貴布料和普通的綾布、杭綢,小樓後面是一處標准的四合院,幾個雙十年華的杭州綉娘就住在後院的廂房中,今個兒,爾芙過來的目的有兩點,一是裁剪幾套新衣,二就是要見見這些遠道而來的綉娘。

之前,她離京的時候,只帶了一些換洗衣物,雖說別院也有熟手的綉娘當差伺候,但是到底手藝差了些,若是單單准備她在府里穿戴的衣飾,倒是足夠用了,可是若是赴宴需要穿的禮服,這些綉娘就應付不來了。

「這位夫人,不知道您需要選些什么料子!

您別看咱們這鋪子不大,可是東西都是一等一的好玩意兒,不論是妝花錦、織錦、雲錦,還是軟煙羅、天香娟,就算是皇室貢品的蜀錦、浮光錦,咱們鋪子里都是應有盡有。」爾芙才一走進門,還不等表明身份,一個看似就很是憨厚的小伙計就迎了上來,嘴里巴巴的介紹著櫃台上的各類名貴布料。

果然是白嬌親自挑選的人手,這眼力是真不錯。

她今個兒出來,特地沒有乘坐過於華麗的朱輪大馬車,只命人安排了一頂兩人抬的小轎,身上穿著的也都是些尋常的衣物,唯發間的一支點翠鑲五寶墜流蘇小步搖,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玩意兒,居然這小伙計都看出來她的來歷不凡,介紹的都是櫃台上擺著的名貴布料,提都不提那些稍差些的平素絹和軟緞。

爾芙丟給小伙計一個贊賞的小眼神,看了看小伙計著重點出來的一塊淡粉色織芙蓉花紋的浮光錦,笑著說道:「你家掌櫃的呢,我有些事要見他!」說完,她就邁步往樓上走去,按照白嬌來信所說,二樓是一流水的小單間,那都是招待貴客的地方,均按照她的吩咐做了隔音處理,最適合說些體己話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