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裕滿的反應(1 / 2)

清妾 綰心 3080 字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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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爾芙的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雖說這鐲子上的印記是獨屬於爾芙的,但是爾芙進府這些年,手里頭的好東西不少,就算是沒回過幾次娘家,卻也每年都要回去個兩趟,送給郭絡羅氏的東西,除了那些個布料、葯材,最多的就是各類首飾,就冰種鐲子這種不算稀罕的玩意,那送回去的少說都要有個六七對了,所以這鐲子的出處,也就不是那么好分辨了。

畢竟記檔上的記錄,也就是記載個大致花紋和材質就算了,並沒有實拍圖片這種超越這時代科技的東西,所以在這么含糊的記錄下,很容易就弄混了。

張保和瑤琴,也就沒有多想,畢竟百合進府這些天,確實是沒有和外人接觸的機會,便是百合那日去府外上香,那也是紅杏一直跟著的,所以這事就這么被爾芙含糊了過去,讓百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便這樣順順利利地過關了。

隨著小嘍啰的死訊被張保傳進內院來,百合不到午後就知道了,她暗暗佩服著憩雲軒的行動速度,卻也有些懊悔,她雖然心思陰沉,這也是她第一次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尤其是那人說那話的時候,對她並沒有什么惡意,這也是她從憩雲軒回來,才漸漸明白過來的,只是一切都晚了。

當夜,她借著給額娘上香祈福的機會,多燒了一炷香,燒給無辜枉死的小嘍啰趙四一家人。

而與此同時,那個從盛京匆忙逃離的何五冶,又在哪里呢!

他自然是毫無意外的前往京中求郭絡羅氏救命去了,只是他不敢走官道,也不敢露了行蹤,一路繞來繞去的,在路上耽擱了好些日子,這才終於在爾芙發出第三封的那天,趕回到了京城,來到了瓜爾佳府的府門外。

在他看來,爾芙雖然看不上他這個堂哥,卻也不可能不顧及郭絡羅氏在裕滿心目中的地位,壓根就沒想到他躺著也中槍,明明風餐露宿的在往京城趕,卻也無辜的替百合背了個黑鍋,讓爾芙對他徹底沒有了容忍力,直接將一封信從驛站,一路快馬的送往了京郊大營,送到了裕滿的案頭。

裕滿,為人剛直不阿,不屈從權貴,不恃強凌弱。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看重的侄子,居然在盛景城胡作非為的沒了王法,他表示他的內心很受傷,虧他還想著等何五冶再定定心,便替他在皇上跟前求個恩典,許他一個好前程呢!

「來人!」看過爾芙送來的書信,他氣得一把就將掛在房中的彎刀抽了出來,揮舞得呼呼作響,累得氣喘吁吁的,這才坐在了書案後頭,冷聲喚著親兵。

隨著他一聲召喚,一直在他房外候著的親兵就進來了。

「研墨,我要給皇上上書。」裕滿看著那封被他攥得皺巴巴的信紙,咬了咬牙,他決定不能再繼續縱容何五冶了,哪怕是宗親族老覺得他不顧念血脈親情,他也決不能留下這么個禍根了。

親兵表示,自家大人一年到頭都寫不了一百個字,突然要給皇上上書,該不會是那位被打發到盛京別院反省己過的親王側福晉來訴委屈了吧,他可不能看著自家大人犯糊塗,忙拱手道:「大人,您可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就將祖宗規矩都拋到腦後去。」

「什么?」裕滿有些不解地挑眉。

親兵也是個說話很直的糙漢子,直接就將心里的擔心說了出來,直說得裕滿抬腿要踹他,這才連滾帶爬地躲到了一旁,扯著嗓子窮嚎著,生怕裕滿一時為親情所累就做下糊塗事。

裕滿表示,他就說人不能沒文化,瞧瞧,他要是真想替自家爾芙求情,早在爾芙離京前就已經上書陳情了好伐,哪里需要等到今天……

不過到底是他的親兵,他也沒有故意藏著掖著的,直接就將手邊的信紙,丟到了親兵的跟前兒,「瞧瞧,這就是我的好侄子,我將私產交到他手里頭,他不想著好好過安穩日子,居然還干起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事情了,我這要是再縱容他,早晚他是要捅破天的。」

「呵呵……」親兵胡虎子,裕滿從死人堆里扒出來的好兒郎,他表示親眼看到自家大人的家中私事,他怎么覺得高高在上的自家大人都有些不那么高大上了呢!

裕滿沒好氣地斜了一眼胡虎子,命他准備好筆墨,攥著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的筆就畫起了符,他一個行軍打仗的粗鄙武夫,實在是不大擅長刷筆桿子,平日的奏疏、邸報都是由身邊的幕僚處理的,可是這次事關他的家事,他實在不好意思麻煩幕僚去了。

一封奏疏寫完,他愣是憋出了一腦門的汗。

正當他要命人將奏疏送進御書房,遞交康熙老爺子御覽的時候,郭絡羅氏派來找他的管家就到了他在京郊大營的帳外,「先把這里收拾了吧,也不知道府里又出了什么事情,真是煩死人了!」說著話,裕滿就將奏疏塞到了書案的抽屜里,起身來到了外間,命人將府中的老管家迎了進來。

老管家知曉裕滿的性子,直截了當的就說起了何五冶的事情。

裕滿坐在上首擺著的寶座上,大手死死地攥著長案邊的雕花紋路,生怕一激動就和老管家動了粗,若是沒有爾芙先送回來的那封信在,興許何五冶這番狡辯,他還能信上幾分,可是一邊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兒,一邊是打小就不學好的侄子,他沒有半點遲疑就判了何五冶的死刑,同時也將郭絡羅氏懷疑上了。

爾芙在信中,那可是提起了他在盛京庄子上的庶女了。

他常年領兵在外,就算是現在在京郊大營,卻也很少能回到府里去享受天倫之樂,府中一應瑣事都是由郭絡羅氏親自打理,木蘇里氏的離開,他早已慢慢淡忘,如所有男人一般的喜新厭舊的看上了新人,忘記了被郭絡羅氏送往盛京庄子上的木蘇里氏,但是他有沒有個女兒,他總是不能忘了的。

他可記得呢!當初,郭絡羅氏將木蘇里氏和他副將私通的書信交給他的時候,並沒有說起木蘇里氏已經身懷有孕的事情,而他自覺男子顏面有損,也就再沒有見過那個艷如桃李的木蘇里氏,這傳說中的女兒是怎么回事,他表示他有點智商不足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還是要抓緊打發了管家,才好給爾芙取信詳問,若是那百合是他的女兒,他絕不會讓她流落在外,而若不是,那他也會給她安排一個名正言順的出身,畢竟是那個和他生死相托的副將的唯一骨血了。

太久沒有在府里的裕滿,耐心的聽管家說完何五冶的事情,摩挲著手邊的卧獅鎮紙,沉默了片刻,嘆氣道:「既然他都已經回來了,那就先留他在府里頭住些日子吧,至於說他說的那些事情,我會給四側福晉取信詢問的,我不相信爾芙是個仗勢欺人的。」說完,他就讓胡虎子將管家送出了營地范圍,重新回到了書房里頭。

書房里,裕滿瞪著一雙虎目,狠狠盯著那封爾芙發過來的書信,恨不得將上面的每個墨字都徹底看穿,沉默了許久,這才在胡虎子回來的前一秒,做了一個很是重大決定。

他決定眼看為實,親自去看看那個從未見過的女兒和被郭絡羅氏打發到庄子上的木蘇里氏。

「胡虎子,我要去趟盛京,你命人去准備快馬吧!」裕滿淡定的起身,理了理身上褶皺的家常袍子,對著正要見禮的胡虎子,輕聲吩咐道。

胡虎子聞言,也顧不上手邊已經收拾了一半的筆墨紙硯,剛剛洗好的狼毫筆就那么華麗麗的脫手,重新掉在了筆洗中,濺得他一身淺黑色水痕,「大人,您如今身在要職,負責守衛皇城安危,沒有皇命,您是絕對不能私自離京的,那可是殺頭滅族的大罪呀!」

裕滿微微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示意胡虎子不要太過緊張,又指了指下首擺著的官帽椅,讓他坐下說話,這才從容地捋著頜下的青須,緩聲說道:「我並沒有想要私自離京,我還沒糊塗到那個份上。」

下首坐著的胡虎子聞言,才剛剛松了口氣,便瞧見裕滿將丟在書案邊的彎刀,重新拿在了手里,對著手臂就是輕輕一劃……

登時,猩紅色的血跡就從裕滿的手臂上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