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2 / 2)

清妾 綰心 2118 字 2020-11-06

「你們倒是閑在阿!」只見四爺臉色不渝地叫起後,幾步走到方桌旁落座,也不招呼眾女落座,只用冷森森的目光打量著眼前如鵪鶉似的垂首而立的眾女,直看得眾女都後脊背發涼,這才不冷不淡地笑問道。

李氏自認自己在四爺跟前,好賴還有那么幾分臉面,又不願意在其他女人跟前落了臉面,便搶在其他女人開口前,故作鎮定地解釋了兩句,「爺,是妾身想著福晉姐姐才進門,怕是會有不適應,見前面又有德妃娘娘張羅著,便壯著膽子過來陪福晉姐姐在屋里說說話,倒是疏忽了前面,反倒是累得德妃娘娘忙活了。」

說完,她便似是自知錯了似的低了低頭。

好在四爺也沒打算揪著這事不放,畢竟李氏等人過來陪爾芙說話,雖說和禮部那邊定下的大婚流程不大相同,卻也不算出格,便是說到哪里,也頂多就是有些分不清輕重,而且今個兒是他和爾芙的好日子,他亦是不想為了這點小事就擺個臭臉出來,所以冷冷一擺手就讓她們都退出去了。

目送著眾女走遠,他這才起身來到了床前。

「累壞了吧?」一改剛才冷冰冰的態度,四爺如同換了個人似的溫柔問道,同時交代詩情遞上干凈的細棉布帕子給爾芙擦汗,他這會兒過來正院這邊,除了是擔心李氏等人冒犯爾芙,更是准備和爾芙合巹交杯,讓爾芙好能徹底洗漱休息,至於說合不合規矩的,他倒是並不大在意,他之前讓禮部和內務府共同籌備婚禮,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來,其實並不是他在意這些,而是他知道爾芙心里是期盼著這場婚禮的。

爾芙接過帕子,小心翼翼地沾了沾腦門上的汗珠子,笑著搖了搖頭,倒是忘記四爺看不到她臉上的笑容,滿是嬌嗔的撒嬌道:「還好你過來得快,不然我真的就要做一次河東獅了,她們真是太討厭了,跑到我這里喝茶聊天氣我,我覺得我里面的衣裳都快被汗水打濕了,都是她們害的!」

別說四爺有沒有被爾芙嬌滴滴的小聲音喚軟了骨頭,詩情和詩蘭兩人是真被嚇了個半死,畢竟她們剛才才瞧過四爺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這會兒正是心顫顫的時候,猛然聽見爾芙這么和四爺撒嬌,她們真怕四爺會一怒之下就甩袖子走人,那新婚之夜就獨守空房的風聲傳出去,自家格格在雍親王府里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就在她二人琢磨著要不要上前替自家格格解釋兩句的時候,四爺就似是很享受般地彎了彎唇角,緊貼著爾芙,毫不見外地坐在了床邊,低聲交代道:「一會兒等喜娘過來,咱們就用合巹酒,然後我再去前面招呼老十四那些個臭小子們,你也不用等我,只管洗漱休息,不然我怕你這個懶丫頭明個兒就沒精神去宮里頭給皇上和額娘請安了。」

「盡胡說。」爾芙撩著蓋頭,丟給四爺一記嬌嗔的小眼神。

被爾芙白了一眼的四爺,爽朗地笑著走到廊下,吩咐宮女請來在後面准備著的喜娘,以及全福嬤嬤、德妃娘娘等人,在大家伙兒地見證下,用包裹著紅綢的赤金秤桿挑起了爾芙頭上蓋著綉龍鳳呈祥如意紋樣的紅蓋頭,看到了爾芙那張嬌艷如花的面龐。

昔日宮中有良妃美艷無雙,今個兒有四福晉嬌艷動人。

四爺從不曾知道小妮子有這般美艷動人的一面,也從來不知道害羞的女子是那般迷人,站在床前的他攥著秤桿就如同毛頭小伙子似的找到了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一般手足無措,一直到喜娘上前提醒,他這才回過神,扶著腿還有些發麻的爾芙來到了方桌前,喝下了有紅線牽著的酒杯中的酒水,完成了合巹交杯禮儀。

「好姑娘,以後老四就要多拜托你了。」站在一側的德妃娘娘看著小兩口相互注視的模樣,眼淚婆娑地走上前,牽住了爾芙有些發燙的小手,滿是心疼地擰著帕子替爾芙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輕聲呢喃道,作為四爺的親額娘,德妃娘娘並沒有親眼見證四爺和烏拉那拉氏的大婚,但是第二天烏拉那拉氏和四爺進宮請安的時候,她能清楚地察覺到四爺和烏拉那拉氏之間的陌生和疏離,不過她也明白身處在四爺和烏拉那拉氏這樣的位置上,基本不可能有夫妻伉儷情深這回事,不過看到四爺和爾芙喝下合巹酒的剎那,她還是很高興四爺能和真正心愛的女人攜手相伴,如她大半生都不曾坐上皇後的寶座,哪怕康熙爺待她很是親厚,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喝過合巹酒,便是結發禮了。

兩縷粗細各異的青絲混合在一塊,系上細細的紅絲線,爾芙心中感觸良多,從今往後,她就是他的結發妻子了,從今往後,他就是她朝夕相伴的丈夫……

「禮成……」一聲禮成,帶走了爾芙心中的感傷。

她腳下踩著花盆底綉花鞋,站在四爺的對面,環視著滿是熟悉的家居擺設,難得主動地攬住了他的脖子,輕聲低喃道:「我終於成為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了,終於回到你身邊了。」

「小妮子變成福晉了,小的真是誠惶誠恐呢!」四爺也難得輕松的開了個玩笑,順手取下了爾芙腦後簪著的如意簪,將有些重的鳳鈿交到了旁邊伺候的丫鬟手里頭,捋順了爾芙腦後的長發,如同伺候人的小太監似的,扶著爾芙走到圓桌旁落座,將一盞溫度正好的茶水,交到爾芙的手里頭。

好半天才終於喝口水潤潤嗓子的爾芙,笑著眯起了眼睛。

「真沒想到大婚這么辛苦,早知道這樣的話,還不如就做個側福晉陪在你身邊呢?」眼瞧著上房里沒有了外人在,爾芙徹底放松了下來,整個人如同沒有骨頭似的趴在桌上,眯縫著眼睛,看著對面坐著的四爺,半夢半醒地嘟噥道。

原來酒量不大好的她在喝下一杯窖藏多年的女兒紅後,便很是不爭氣地醉倒了,之前之所以還保持冷靜,完全就是因為她憑借著意志在堅持,現在沒有了其他人在,她撕下了所有的偽裝,直接就賴在四爺的懷里,揪著四爺垂在腦後的辮子,開始了她的撒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