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1 / 2)

清妾 綰心 1954 字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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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主子……」被嚇了一跳的奶嬤嬤,慌忙喚道。

爾芙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個兒沒事,扭頭看了眼徹底看傻眼的梁宇軼,舔了舔唇瓣,低聲道:「勞煩您給開個方子吧,這孩子不吃不睡知道哭,還一直吐下瀉的……」

「福晉,您這么說太言重了,微臣這開方子。」梁宇軼拱了拱手,推到一旁的圓桌旁,打開葯箱取出筆墨,很快開出了調理脾胃的方子,他略顯踟躇地愣了愣,轉身回到爾芙身邊,「微臣還要再多叮囑一句,這是葯三分毒的道理,您該明白,小阿哥的身子太弱,怕是扛不住葯性,不如將葯煎得濃一些,命奶嬤嬤服下,再通過**沖淡,雖說這樣見效會慢些,但是對小阿哥的身體卻有利無害。」說完這話,他略顯抱歉地看了眼奶嬤嬤,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葯是好葯不假,但是真的很難喝。

爾芙聞言,瞧了瞧奶嬤嬤,接茬問道:「那這葯對奶嬤嬤的身體會不會有什么影響?畢竟咱們醫講究的是一人一方,你照著小阿哥的脈象開方,卻讓奶嬤嬤服下,總不能為了讓小阿哥康健,不顧奶嬤嬤的身子骨,你還是給奶嬤嬤也瞧瞧,盡量開出對奶嬤嬤和小阿哥都沒有影響的方子來。」

說完,她對著抱著米團的奶嬤嬤招了招手,命她前來。

奶嬤嬤很是忐忑地邁步,將小米團交給了爾芙抱著,微微攏了攏袖子,來到梁宇軼跟前。

好人有好報,這話千古不變。

梁宇軼本不過是想著走走過場算了,但是當他的手搭在奶嬤嬤的脈,便是一驚,他本來以為是因為小阿哥的身子骨羸弱,春寒夏熱,天氣突然轉換,一時不適應才引起了脾胃失和,造成吐下瀉的表征,卻沒想到居然是有人在奶嬤嬤身動了手腳。

他本是最擅長調理婦幼小兒身子的醫道聖手,別看在奶嬤嬤身動手腳的人很高明,但是卻還是被他從發現了些許端倪,他讓奶嬤嬤伸出另外一只手,又細細端詳一會兒,輕聲問道:「不知道嬤嬤這幾日可吃了什么寒涼的吃食?」

「我日常吃食都是小廚房的生公公親自定下的餐單。」奶嬤嬤生怕梁宇軼這會兒說這話是有所指,連手腕高高挽起的袖管都忘了放下,扭頭對著爾芙懇切解釋道,說著話,眼淚已經嘩啦啦地落了下來,生怕這么背了莫須有的罪名,她雖然是第一次給小主子做奶嬤嬤,卻也明白一旦事情牽扯到身負愛新覺羅血脈的小主子,那這些個女主子處置起來都是寧可錯殺,也絕對不會放過,她不怕死,她怕瓜爾佳氏盛怒之下會扯到了自己家里頭的孩子身。

只是爾芙並不是個糊塗人,四爺既然能選了楊氏做奶嬤嬤,那說明她的孩子、父母都被四爺控制著,便是她有心背叛,卻也絕對舍不得自己個兒身掉下來的骨血和她一塊受苦,這是每個做母親的女人都割舍不斷的軟肋。

「你先別著急……

梁太醫,你也別嚇唬她,把話說清楚嘍。」爾芙對著楊氏抬了抬手,示意她先站起來,略顯不高興地橫了眼梁宇軼,輕聲催促道。

事實證明,楊氏的膽子是真的太小了。

不過這也難怪,在宮女在宮里頭當差伺候貴人,便如同在刀尖跳舞,稍有差錯一定會死,安守本分也未必能安然活下去,若是碰個脾氣暴躁的主子,那平日里打罵責罰,更是如家常便飯一般,從這樣的環境里走出來,但凡是個心思細膩的,也不怪她怪她遇到點風吹草動會驚慌無措。

梁宇軼也有些抱歉自己隨口一句話弄得楊氏這般狼狽不堪,忙將心里頭的猜測說出,重新開了張方子,領著人去前院抓葯,不同原因引起的身體的變化,所用的葯有所不同,尤其其有兩味葯是很講究年份和下葯時間的,他對著爾芙和奶嬤嬤微微頷首,忙趕回到前面去盯著了。

「把你這些日子的吃食說一說吧。」目送著梁宇軼走遠,爾芙讓白芷抱著米團進內室里歇著,轉身指了指眼前的綉墩,示意奶嬤嬤坐下說話,低聲詢問道。

奶嬤嬤是個很小心的人,她每日都會將吃過些什么記錄下來,並且隨身攜帶,便是怕有朝一日有些什么事情說不清楚,她從袖管取出了冊子交給爾芙,喏喏道:「多數都是些溫補的吃食,奴婢知道小阿哥重要,從來不敢嘴饞,私底下也沒有亂吃東西,應該不會碰到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次委屈你了。」

爾芙叫了白芷出來,隨手給奶嬤嬤塞了兩顆銀角子,輕輕拍了拍奶嬤嬤的肩膀,將手里頭拿著的冊子給白芷拿著,又交代奶嬤嬤這兩日先不要給小阿哥喂奶,說了兩句勉勵奶嬤嬤的話,這才領著白芷,回到了樂安堂里,路過正堂的時候,她斜睨了一眼正在問話的丫兒和玲瓏,叫了白芷跟自己一塊進了內室,輕聲說道:「你通葯理,你仔細看看這冊子的吃食,到底有沒有對奶嬤嬤身體有影響的東西,若是有些拿不准的地方去找小生子商量商量。」

說完,她倦倦地擺了擺手,歪在了床。

從她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她身邊來來去去有太多太多人,從最開始的玉清、玉冰,到後來的瑤琴、古箏、白芷這些人,她實在分不清楚這些人是好是壞,她厚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希望她們能知恩圖報,可是結果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她真希望她能開金手指,擁有看透人心的本事,這樣也不會一次次的為這些不值得的人傷心了。

呼……

眼下,容不得她躲在房間里自怨自艾,還有小巧和玲瓏兩個不知道來歷的死丫頭等著她收拾,她狠狠搓了搓臉頰,起身來到妝台前,替自己勾了勾眉梢,眼瞧著自己多出了一丟丟的凌厲之色,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邁步走出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