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九章(2 / 2)

清妾 綰心 2069 字 2020-11-06

作為四爺的第一個女人,她本就是有著先天優勢的。

四爺聽著眼前老叟磕磕絆絆的交代,只覺得一顆心都如浸到了冰水中一般,左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袖管中藏著的玉佩,這塊玉佩是他受封貝勒的那年生辰,大李氏背著他,花費了不少時日,搞得灰頭土臉,才勉強趕在那晚晚宴開席前,親手打磨、雕琢出來的。

玉佩的造型是最簡單的橢圓形,唯一的裝飾就是玉佩正面陰刻的滿文平安,拿到手里的時候,這玉佩還有些刺手,這些年被他盤下來,倒是也潤滑了許多,可是那時候那個眉眼清秀,只盼他能平安順遂的大李氏,卻已經不在了,所以他一直在疏遠著大李氏,卻從未將這枚玉佩丟下過,一直珍而重之的收藏在書房博古架的暗格中。

直到今日,他突然得到了張保傳過來的消息,他心下激盪,這才將這枚玉佩找了出來,隨身帶著,卻不想,竟得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後怕……

要知道,當初得知大李氏在進宮前就已經心有所屬的時候,若不是顧忌著兩個孩子的臉面,他是真的想要了大李氏性命的,他那時候恨不得將大李氏親手掐死,畢竟這樣的羞辱,對於四爺來說,實在是太難堪了些。

而現在一個老頭出來告訴他,那都是誤會。

四爺的心里是滿滿的後怕,後怕他因為一時誤會就要了他昔日愛人的性命,更後怕他會在那樣的情況下,得知這個讓他難以面對的真相。

如野獸般凶戾的眼神,緊緊鎖定在下首跪著的老叟身上。

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他更不相信憑小李氏一個小小的格格,居然就會在那時候就已經開始籌謀,相反的,他更懷疑此時就坐在他身側的女人--烏拉那拉氏,怎么就那么剛剛好的在盛京那邊的消息一傳來,這些事情就如撥雲見日了一般清楚了,怎么就那么巧,巧合得就好似排演過一般……

只是有時候,就算他心里滿是懷疑,卻也只能暗自忍耐。

誰讓烏拉那拉氏是康熙老爺子親自為他挑選的嫡妻,誰讓烏拉那拉氏是注定要陪著他站在一塊的那個女人。

自古以來就是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正因為如此,不論是權柄在握的親王勛貴、還是每日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販夫走卒,在挑選正妻的時候,一直遵循著那句『娶妻娶賢、納妾納色』的古話,可是現在這位他以為的賢妻,已然變得他徹底不認識了。

可是苦逼的他,還必須要為了烏拉那拉氏掩飾,想到這里,四爺也是在心里苦笑了兩聲就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爺,不必為了這等心思狠辣的女人難受,不如還是將她先禁足起來,再上稟宗人府裁決吧!」烏拉那拉氏並未多想,只當是四爺為大李氏的無辜蒙塵難受,忙抓住了四爺握著扶手的大手,輕聲勸慰道。

四爺勉強笑了笑,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不必了。

既然她做出皇室子嗣的事情,那便再沒有寬恕她的道理,再說此事還牽扯著大李氏的清白,便讓她在府中自裁吧!」

說到這里,四爺扭頭看了眼蘇培盛,示意蘇培盛盯著行刑,便叫了王以誠兩兄弟壓著那個抖得都快癱在地上的老叟,快步離開了正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徑自往前院書房走去。

烏拉那拉氏在四爺的身後,伸出了爾康手。

她本想著說完這事就要提起這老頭的處置的,怎么就被四爺這么華麗麗的帶走了,這不是要留下禍根咩!

正如四爺猜測的那般,這個老頭壓根就不是小李氏找到的,而是烏拉那拉氏的額娘覺羅氏生前在杭州府的一處破廟中,碰巧遇到的。

當時覺羅氏是去往杭州一處盛名在外的佛寺為烏拉那拉氏和正病著的弘暉祈福,回城的時候,碰巧遇到了大雨,躲在破廟里避雨的時候,便遇到了這個以為碰到了大肥羊,打算憑借催眠術撈上一票的老頭。

或者,該說是這個老頭點背吧。

那天若不是覺羅氏的近身婢女落後了一步,用懷里抱著的那尊從佛寺請回來的白玉佛像,敲暈了正在翻看覺羅氏身邊包袱的老頭,當時已經被催眠的覺羅氏,定然會將身上所有的錢財,統統都交給了這個老頭,而這個老頭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就這樣,老頭被覺羅氏身邊擅長拳腳功夫的近身婢女綁了個結結實實,待覺羅氏清醒以後,便覺得此人可用,將這人好吃好喝的帶回了京里,一直到大李氏一生再生的壓在了烏拉那拉氏的頭上,又碰巧四爺府里有了爾芙這個新寵,這個老頭就被覺羅氏交給了烏拉那拉氏,讓烏拉那拉氏找個合適的機會,讓這一個新寵、一個昔日黃花斗個兩敗俱傷。

只是烏拉那拉氏沒有想到的是爾芙很少出門,而這個老頭雖然看起來老邁,卻是個實打實的男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已經進府的爾芙,所以她只得改變了方法,將這個老頭尋機引薦給了心存野心的小李氏,害了一直壓在她頭上的大李氏,而爾芙卻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逃過了一劫。

這個老頭得了小李氏給的賞錢,便再沒有回來。

烏拉那拉氏也是最近才從南城一處乞丐聚集的破敗院子里,將這個老頭給尋回來的。

雖然從頭到尾,烏拉那拉氏都沒有和這個老頭見過面,可是她還是擔心這個老頭會將有人從杭州將他帶進京的事情,透漏給四爺知道,讓四爺聯想到她已經過世的額娘身上,本想著解決了小李氏後,她就要尋個機會將這個老頭弄死,卻不想四爺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將人帶走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