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1 / 2)

清妾 綰心 2075 字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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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爾芙望著滿漢雙文所書的景仁宮牌匾,她徐徐吐出一口濁氣,招呼著詩蘭跟上,邁步往永和宮的方向走去。

相比起佟佳貴妃的真情實意,德妃娘娘那副故作熱絡的做派就不夠看了。

不過她敬重德妃娘娘,也僅僅是因為德妃娘娘是長輩,並不摻雜太多私人情感,也就不存在失望了,畢竟自古以來,這婆媳關系都是一筆清算不明白的糊塗賬,婆媳關系融洽的少,不融洽的多,針尖對麥芒,有你沒我的,亦是不少,所以……爾芙很快就扯出了一張平和從容的笑臉走進了永和宮的宮門。

正殿里,廖神醫臊眉耷眼地站在門邊兒,毓秀姑姑連連拍著德妃娘娘的後背,地上還有摔碎的茶具碟碗,一副亂糟糟的樣兒,爾芙有些懵地左右瞧瞧,上前行禮問安道:「娘娘,這事……」

「問你帶來的這個什么狗屁神醫吧!」德妃娘娘滿臉青紫的冷哼道。

爾芙見狀,裂了咧嘴兒,快步走到了廖神醫旁邊,低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讓你進宮來給娘娘請脈,那是對你的抬舉,你可別不識好歹,這宮里不比民間,別擺著你神醫的派頭,自是你的腦袋瓜兒吧!」

廖神醫一副不服不忿的樣子,拱了拱手,輕聲答道:「小人不過是一介白衣,哪里趕在宮中娘娘跟前擺譜呢,福晉太言重了,小人也只是照書直說罷了,可惜娘娘諱疾忌醫,聽不進去逆耳忠言!」

「有事說事,別繞彎子,到底怎么回事!」爾芙沒好氣地追問道。

「小人觀娘娘面色、查娘娘脈象,覺得娘娘有虛不受補之象,應該戒葷腥油膩,清淡飲食,更要多食五谷雜糧,少用溫補潤體的補葯,然後不知哪句觸怒了娘娘,娘娘就將碗碟摔了滿地。」廖神醫仍然是那副憤憤難平的德行,連聲音都高了兩分,帶著幾分不被理解的無奈和憤怒,咬牙道。

卻不想,坐在上首寶座上的德妃娘娘聽見,又是一怒:「太放肆了,太放肆了!」

「娘娘息怒,廖大夫是市井大夫,不懂宮里規矩,還請您多擔待幾分。」爾芙滿臉為難地甩開還要告狀的廖神醫,快步走到了德妃娘娘跟前兒,恭聲道。

「本宮還不夠擔待他,不設屏風阻隔,不用絹絲帕子隔墊,還給他賜座診脈,太醫院的院判過來,也沒有這么大的譜兒,他卻是個空有其表的綉花枕頭。

雨荷不過是吃了些啞葯,弄得聲音沙啞、略有鼻塞,他隨口就說雨荷是偶感風寒,你讓本宮如何相信她,如何不動怒,這種糊弄事的所謂神醫,你竟然也敢領進宮來,實在是太荒唐了。

行了,行了,本宮看在你的面上,也不怪他了,不過你領他出宮吧!」德妃娘娘滿臉羞惱地指著旁邊掩唇輕咳的雨荷,厲聲喝道,她本來還是挺相信廖大夫的本事,甚至想著要是可以就留下這位廖神醫在太醫院伺候好了,結果雨荷一出來,便讓這個廖神醫漏了底,聯想到自個兒之前的那些打算,她就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自然惱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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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芙想到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日子,看著左右有些小別扭的地方,也沒有再猶豫,叫了玉清將隨行帶來的那幾個裝著行李、擺件的箱子依次打開,拿出了平日用慣了的錦緞被褥,換下了王家准備的嶄新被褥,連原本掛在床上的暗紅色綉百子千孫的床帳,也被爾芙支使人弄了下來。

原本這正院是給王家的老夫人准備的,所以東西都比較老氣,當然這是對於爾芙的心理年紀和實際年紀而言的。

粉彩的長頸瓶、天球瓶、雙耳瓶換下了一流水的青花纏枝紋的花瓶,插上了外頭開的正艷的月季花,博古架上的犀牛角的雕刻,象牙雕的花卉瓶,換成了白玉雕的山子、吊鏈香爐等擺件。

幾個房間暗紅色的坐墊和桌布都換成了水藍色,原本的鎏金燭台也都換成了罩著紗罩的銀質燭台,就在爾芙准備坐下好好歇歇身子的時候,忽然間看到了旁邊幾個花樣精致的斗彩茶具,忙讓人換上了她之前讓人帶來的青花瓷的茶具,臨窗榻上的小炕桌上的那套茶具,更是直接換上了紫砂壺。

至於什么原因,爾芙一直沒有和身邊人說過,可是如果是現代人卻都能一眼看出來問題,因為這個時代的陶瓷雖然精美,但是好些個釉料都含有重金屬,如果用這東西喝水,雖然不會一朝喪命,但是時間久了,總是會對身體不好,爾芙在發現這個事情的時候,便將那些喜歡的粉彩茶具都換了下來,弄得四爺還以為爾芙改變了喜好,如果不是房間里那些花樣繁雜的花瓶的話。

打點好了房間里的一切,爾芙這身上的乏累勁,也徹底上來了,看著外頭還亮著的天,交代讓後頭的廚子早些送晚飯過來,便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西次間是一處書房,緊挨著西暖閣,臨窗的位置上擺著一張足有單人床大小的書案,清一色的玉雕筆洗、筆架、鎮紙、硯滴等東西,外帶一尊雕刻著荷塘月色的頂級端硯,那都是四爺新近弄出來的好東西,說是爾芙那套真心拿不出手,所以說這趟回去,爾芙那些初學者用的裝備,便算是能徹底的更新換代了。

王家的人很貼心,准備的也很齊全,不單單是廚房里頭預備了食材,留下了兩個擅長京城口味的廚師,打點了整套照看院子的丫鬟婆子,更是連房間里的細節都顧慮到了。

書架上擺著還散發著墨香味的書卷,書桌角落里擺著整刀整刀的上等宣紙,按照熟宣紙和生宣紙分開,旁邊一側還放著一盒子各色描金的墨條。

爾芙隨手拿起了一塊看起來是描金竹葉的墨條,讓玉清研墨,便直接徑自鋪好了紙張,默念著一段三歲小兒都會背的三字經,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

習慣,這就是習慣,爾芙習慣了日日寫字,這些日子住在帳篷里斷了些日子,爾芙都有些要拿著樹枝在沙盤上寫字了。

五張大字寫完,爾芙擦了擦手上的墨漬,重新拿過了一條干凈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著正在擺飯的玉冰,笑著將團成了團的帕子丟給了玉清,便大步走到了堂屋上,隨意的坐在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