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2 / 2)

清妾 綰心 2076 字 2020-11-06

田氏,出身鑲黃旗包衣,身份不顯,地位不高,雖說憑借著為誠親王胤祉生養二子一女的功勞,成為了府里名正言順的側福晉,但是不知是嫡福晉董鄂氏有心算計,還是她確實無腦,在生下子嗣後,居然丟給了奶嬤嬤照顧就不管不問,只一門心思地撲到了胤祉身上,最後弄得到如今只剩下弘景這么一個兒子。

而這個兒子與她還不親近,一直被董鄂氏帶在身邊嬌養著,簡直就被養成了弘晟的跟屁蟲,已經色衰的田氏,見府里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女人,再想想已經小半年未曾見過她面的胤祉,終於想到了弘景這個孩子,可是此時,她再想將弘景要回來,卻已經是痴人說夢啦。

今個兒,年後才剛為胤祉新添一個活蹦亂跳男孩的新/寵李氏,又一次當著府里所有人的面落了她的臉面,田氏郁郁地回到屬於她的這處四進院子,滿心的苦澀,讓她不自覺地迎著雨幕,落下了淚滴。

「那個惡毒的女人害了我一子一女還不夠,還攥著弘景不放,到底要拿捏我到什么時候去!」雙手緊握成拳的田氏,望著雨中朦朧的院門,聽著隔壁院落里的竹笛之聲,被妒火和嫉恨燒得失去理智的她,終於將心底的詛咒罵了出來。

跟著田氏從盛到衰的嬤嬤潘氏最能理解田氏心里的無奈,但是也是最明白田氏如今處境不大好的人,聞聽田氏如此不顧尊卑的言論,心里一慌,忙上前一步,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房間里豎著的幾個宮女的臉色,一邊湊到了田氏跟前,伸手堵住了田氏惹禍的嘴,滿臉憂色的說道:「主子,您萬萬不能忘言,這若是傳到外頭去,怕是您又要被正院那位叫過去訓斥了。」

「訓斥就訓斥吧,我入府這些年,她少來找我的麻煩了。

要不是一直顧忌著弘景那孩子,我早就把她做的那些丑事都傳揚出去了,我倒要看看這么一個面慈心惡的女人能不能當得親王福晉的桂冠……」田氏這會兒有一種破罐破摔的沖動,一把推開了潘嬤嬤,手指指著正院的方向,有些色厲內荏地叫囂道。

「主子,您糊塗呀!

您忍耐了這么多年,難道為的就是和那位爭一時長短,這只有熬到了最後,才是最大的贏家呀。

現在那位和那位新人掐到了一處,您就只管看熱鬧就好!

何必去計較那些沒用的東西,就算是現在主子爺常日不來看您,好像是有些冷落了您,可是您到底是玉牒上記名的側福晉,只要守好本分,任誰也不能虧著了您。

再說,這母子連心,雖說現在弘景阿哥被那位蒙蔽一時,但是早晚會回到您身邊的,您又何必著急呢!」潘嬤嬤揮揮手,打發了看好戲的幾個宮女,將田氏從窗口位置拉回到了內室里,小聲勸解著。

「忍……我忍不下去了。」

田氏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打從她發現弘景見到她連額娘都不叫的時候,她就想著要和董鄂氏拼了算了,但是在潘嬤嬤的勸解下,她選擇了忍耐,這一忍就是好幾年,可是眼瞧著府里的新人越來越多,眼瞧著弘景和董鄂氏越走越近,她這肚子里的怨氣越來越多,她覺得她要是再不發泄出來就真的要瘋了。

同樣是側福晉,同樣是做人妾室,同樣育有子嗣……

憑什么四爺府里那位瓜爾佳氏就風光無限,憑什么她就要處處忍耐,要是沒有對比,許是她也會自欺欺人地覺得自己個兒的日子過得不錯,甚至還會覺得狠滿足,畢竟她一個包衣奴才出身的人,居然能成為府里有名有份的側福晉,這已然是上天眷顧,可是有了那么一位榮寵不衰的人在,她田氏這心里不平呀!

與其說她是嫉妒著瓜爾佳氏的運氣,不如說她是羨慕瓜爾佳氏如今的風光,不但能在康熙老爺子面前露臉,還與四爺的生母德妃娘娘如母女一般相處,更有烏拉那拉氏對其呵護有加,而她在榮妃馬佳氏和嫡福晉董鄂氏跟前,卻只能像個高等宮女一般的卑躬屈膝地伺候著,稍有不慎,便是被人連半點臉面都不留的一頓呵斥,連昔日待她如珠如寶的胤祉,也移情別戀地看上了新人,將她如一件衣服一般隨手舍棄,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怎么能平衡。

「嬤嬤,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有個小老鄉在那人跟前頗有些臉面,不如你去見見她吧!」越想越是氣憤,越想越是不平的田氏,隨手翻出了前兩日四爺府的李側福晉送來的請帖,陰笑著看向了潘嬤嬤,低聲說道。

潘嬤嬤被問得一愣,直到看清楚了田氏手里捏著的請貼,這才反應了過來,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語氣里滿是狐疑的問道:「主子,您的意思是……」

自打小李氏成為了李側福晉,這還是她第一次邀請各府側福晉來府里說話、飲茶、聽戲,之前雖說大家伙兒都已經見過面了,但是私底下是一點來往沒有,相反田氏與之前的李氏關系不錯,田氏也經常給大李氏下帖子邀她過府飲茶、聽戲,相處得如親姐妹一般,所以她一直都很討厭這個頂替了大李氏位置的小李氏。

這會兒,田氏翻出來小李氏的請帖,也不過就是想要找個人給瓜爾佳氏添添堵罷了,「我哪里有什么意思,我也就是想要給李側福晉搭個橋,先給自己個兒拉個盟友罷了。」

潘嬤嬤沒想到田氏會哄騙她,只當田氏是病急亂投醫,四處撒網而已,所以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有些不贊同的說道:「可是聽說那位在府里的處境,也不大好呀!」

田氏心里早已經打好了腹稿,所以潘嬤嬤的話音一落,她就笑呵呵的接過了話茬,「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要是那位如今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我送上這份禮物又有什么意思呢,而且依我看,那位也不過就是一時不得志罷了,李家雖說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名門望族,但是在四爺的扶持下,也有了幾個人在朝上,再加上她年紀正是好時候,想要得寵,真真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