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2 / 2)

清妾 綰心 2051 字 2020-11-06

博爾康大人的小女兒齊布琛過了年才及笄,正是花骨朵似的好年紀。

烏拉那拉氏也正是惦記著博爾康大人府上的這朵小白菜,這才死皮賴臉地和納喇氏套上關系,只是顯然結果並不如意,不然也不會爾芙才提起齊布琛的名字,便見她黑臉瞪眼的模樣了。

爾芙見狀,看好戲的心情稍減,急忙追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烏拉那拉氏聞言,便是一陣嘆息,她哭喪著張臉,語帶哭腔的低聲說道:「博爾康大人博古通經、學富五車,納喇氏秀出名門、更是難得的才女,二人的小女兒齊布琛自然不差,從小就跟著宮里出來的老嬤嬤學規矩、學治家,德容兼備,才情過人,不然妾身也不可能替咱們弘暉阿哥去相看啊。

只是弘暉阿哥不懂妾身的苦心,竟然私下傳信給齊布琛,鬧出好大一個笑話來!」

說完,她就又是一聲嘆息,顯然是被弘暉坑得不淺。

爾芙在旁邊瞧著,瞧著烏拉那拉氏的眼圈兒都有些泛紅了,便知道這事兒不假,忙安慰道:「你也別太著急了,還是要給弘暉點時間,他是太想念他的親額娘了,這才不能接受妹妹的好意。

當初我就是考慮到了這一層,怕他心里有隔閡芥蒂,這才拜托德妃娘娘幫忙想看。

不過娘娘到底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操心宮里那攤事就夠她忙活了,哪里還能分出精力來操持弘暉的婚事呢,我本來想著你是他的姨母,關系更親近些,卻沒想到這孩子連你都防備著呢!」

烏拉那拉氏心里暗暗咬牙,暗罵爾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面上卻不得不表現得更加悲戚戚的,連聲嘆氣道:「福晉姐姐,您說的這些理兒,妾身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只是這件事容不得妾身不著急啊。

您瞧瞧弘暉阿哥轉眼就到弱冠之年了,這像咱們這樣的人家里,哪家哪戶不是早早就替阿哥們想看人選,但是現在咱們這還沒有個一定,要是再錯過了今年的選秀,豈不是就要從那些撂了牌子的秀女里挑選了,豈不是讓別人看著笑話么!」

爾芙表示瞧著烏拉那拉氏這副熱鍋螞蟻的模樣太有趣了,更肆無忌憚地說起了風涼話,話里話外,竟是將自個兒摘出了這件事,笑眯眯地提著不靠譜的建議,道:「要讓我說啊,你就是忙糊塗了。

你說這天底下還有比選秀時候更適合相看人選的時候了,這歷屆選秀都是由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等幾位宮妃操持,到時候求娘娘把秀女名冊借給你看看,豈不是什么都有了,再說就算是你一時選不出特別合適的,不是還有娘娘和四爺呢,再不濟,還能求皇上指上一門親事呢!」

說完,她就捏著一枚蜜餞,送到了嘴里,美滋滋地露出了一個舒坦的笑容。

烏拉那拉氏聞言,雖然很想反駁,但是她現在不過是弘暉的姨母,且僅僅是府里的側福晉,根本沒有資格和立場去反對爾芙的這些建議,被爾芙氣得牙根都癢癢了,卻不得不滿臉堆笑地點頭稱是。

爾芙就這樣故意裝作不知道烏拉那拉氏的身份,借著弘暉要議親的這件事,說著各種讓烏拉那拉氏堵心的話,別提多痛快了。

而反觀烏拉那拉氏,那簡直就是快要被爾芙氣出內傷了。

就在她即將控制不住情緒,想要掀桌翻臉的剎那,門外響起了弘暉求見的通稟。

「咦,這孩子怎么也過來了呢!」爾芙也很是驚訝於弘暉的突然出現,不禁喃喃自語著,但是很快她就壓下心里的好奇和揣測,擺手示意身側伺候的詩情去領人進來了。

打從烏拉那拉氏被病逝那年的元宵夜宴過後,她已經許久沒見過弘暉了,倒不是爾芙故意對弘暉避而不見,而是弘暉將自個兒整個人封閉在了春暉閣里,連年節慶典時候的闔府晚宴,也從來沒有出席過,更別提過來給自個兒請安這種無關輕重的小事兒了。

爾芙瞧著眼前足有一米七高的小伙子,一時竟有些不敢認了。

弘暉身著鴉青色的長袍,打扮得頗為老氣,頭戴瓜皮小帽,帽檐兒還鑲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翠玉,他對著爾芙簡單地一拱手,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地敷衍道:「弘暉見過嫡額娘,嫡額娘吉祥。」

爾芙也不糾結,點點頭,指著對面空著的位置說道:「坐吧,找我有事?」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指的怕就是弘暉這孩子了。

只見弘暉端坐在爾芙對面擺著的那張官帽椅上,一臉嚴肅冷漠的回答道:「弘暉年紀還小,加之親額娘才過世沒多久,弘暉還不想談及親事,所以希望嫡額娘能夠不要再多管閑事了!」

多管閑事……

爾芙只覺得心里陰影無窮大,面上卻仍然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似是深以為然地點頭道:「你說得也有些道理,我也是這么勸說你阿瑪的,只是你阿瑪覺得你這都十八歲了,甭管放在哪里都是要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加之三年一度的選秀就要開始了,總不能再拖過三年去吧,所以……」

說到這里,爾芙的話音微微一頓,旁邊座位上的烏拉那拉氏就很是自覺的配合道:「是啊,四爺這話說得沒錯,弘暉阿哥,你都這么大了,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隨著性子胡鬧了,不說旁的,就說你今個兒給齊布琛格格傳信這事兒,實在是有悖禮數,你怎么能連私相授受這種事都敢做呢,這要是傳揚出去,還哪有人家願意將姑娘許配給你啊!」

許是不管什么年代,這父母都有催婚的癖好,說起弘暉的婚事,烏拉那拉氏真是急得什么都忘記了,竟然直接說教起來,簡直就是忘記了她現在的身份了。

她忘記了她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嫡福晉烏拉那拉氏,頂著烏拉那拉瑞溪的殼,但是弘暉可沒忘,如果是親額娘說教的話,不管怎么說,弘暉就算是心里不高興,卻也絕對不會做出當面頂撞的事兒,但是現在的烏拉那拉氏這么做,結果便有些不言而喻了。

只見弘暉一張臉羞得紅里透黑,兩道濃黑的劍眉都快豎起來了,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這事兒就不勞烏拉那拉額娘操心了。」

說完,他就蹭得站起身來,對著爾芙又一拱手,冷聲說道:「阿瑪那邊,弘暉會自個兒過去解釋,總之弘暉現在不想談論婚嫁之事,請嫡額娘不要再做這種無用功了!」

「你真是太放肆了!」就在弘暉說完這句話,外面響起了四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