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2 / 2)

清妾 綰心 2097 字 2020-11-06

一封信,簡單明了地將弘暉在十三爺府上出事的事情寫明了。

她又仔細用朱漆火封將信封口封好,這才不緊不慢地對福嬤嬤吩咐道:「弘暉阿哥的事兒已經出了,咱們瞞著,也是瞞不住的,便是四爺那邊不多嘴多舌,正院那位也不會閑著的,所以你就別想那些不現實的事兒了。

依我看,你還是抓緊回去安排新人入府的事兒吧,該收拾好的居所,要仔細准備,萬萬不能怠慢了那倆個姑娘,該安排好的婢仆,也要仔細挑選好,免得讓不知道根底的人混進去春暉閣,還有該立下的規矩,你也要早些去和正院那位嫡福晉商量下,免得弘暉年紀小,不知道輕重,被那些狐媚子勾著,傷到了身體。

至於這封信呢,一會兒我會讓肖嬤嬤親自送回族里給堂祖母。

我估摸著,到時候堂祖母會安排一兩個族里曾經落選的秀女送過來,出身未必高,卻肯定比那些西洋女郎要高貴些,規矩、學識、模樣、性情,總歸有一項特別出色,不愁壓制不住那兩個狐媚子,所以你也不必太操心這些事了,到底弘暉也該到了納人的歲數了。」

說完,她就朗聲將門外侯著的肖嬤嬤叫了進來。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不怕有其他人在外面偷聽了,也就不需要肖嬤嬤在外防備著了。

福嬤嬤聞言,沉默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自認自個兒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點點頭,蔫頭耷腦地離開了西小院,按著烏拉那拉氏的建議,快步去正院找爾芙商量給那些還未進府的小輩女眷立規矩的事兒去了。

正院,爾芙還在給那些還未進府的小輩女眷挑選見面禮呢……

她突然聽說福嬤嬤來求見,先是一怔,隨即對鏡檢查了下衣飾,確認沒有任何失禮和不妥的地方,這才來到堂屋里坐定,命人將福嬤嬤領了進來。

如爾芙這般,這才是正常見面方式。

少時片刻,便有小宮女領著福嬤嬤從外面進來了。

爾芙命人給福嬤嬤搬來綉墩賜座,又讓人給福嬤嬤奉上熱茶,這才問起福嬤嬤的來意。

福嬤嬤聞言,稍顯尷尬地搓了搓手,低聲答道:「回福晉的話,奴婢提這種事,怕是有些僭越,但是弘暉阿哥身邊兒就奴婢還算是半個長輩了,這事兒也就唯有由奴婢來提了。

奴婢此來是想求您給那些還未進府的小主子們定個規矩。

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何況她們還是從蠻荒之地出來的女子,哪里明白咱們中原的禮數呢,這府里來來往往的權貴官宦不少,要是再讓她們鬧出什么事來,那丟臉的就是咱們雍親王府了!」

說完,她又忙討好地對著爾芙笑了笑,伸手不打笑臉人,求人辦事,總要客氣些。

爾芙聽完,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哪里懂得這種事,再說她也不認為那些從外洋來的金發女郎就半點規矩不懂,哪里需要早早就定下條條框框的規矩來約束呢,這不擺明了是瞧不起人么……

不過爾芙又不能說福嬤嬤這提議不對,畢竟這是這時代人的統一觀點,所以她連個拒絕的理由都沒有,誰讓她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呢,所以她稍稍沉默了一下下,便硬著頭皮將這差事攬上身了。

她對著福嬤嬤勾唇一笑,低聲道:「行了,這事兒我記下了。

只是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雖然是嫡福晉,也不好自個兒做主,稍後我和幾位側福晉、管事嬤嬤商量一下,然後再給你答復。」

「那奴婢就等福晉的消息了!」福嬤嬤得到了滿意的答復,笑眯眯的答道。

「行,你還是先回去安排那兩個姑娘的住所吧,畢竟她們晚上就要抬進府來了,總不能讓新人進府,連個安神的地方都沒有,那也不是咱們府的待人之道啊。」爾芙也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輕松感覺,連忙對著福嬤嬤催促道,直接給福嬤嬤下了逐客令。

福嬤嬤聞言,也不在多逗留,忙趕著去找管庫房的秦嬤嬤和管府中人事安排的桂嬤嬤討要家居擺設和人手去了。

討要家居擺設容易,照著府里侍妾的等級,挑選出合適的兩套就行,無非是桌椅板凳、盆景花瓶這些零碎家居擺設,唯一的大件就是妝台,再去針線房去討要幾套行李被褥就萬事大吉了。

安排人手,卻是一件看似輕松、實則麻煩的重頭戲。

如同烏拉那拉氏提醒似的,那些不知道來歷根底的人是絕對不能帶回春暉閣的,但是這府里宮婢雜役們的關系,本就是盤根錯節,畢竟包衣旗就那么多人,哪來那么多身世清白的宮女可選呢,再加上私下里的結干親情況,問題就更多了。

好在福嬤嬤和桂嬤嬤的關系不錯,加之福嬤嬤送上的超大分量紅包,倒是還順利。

四個年過十三的宮女,全部都是出自吳家和齊家的,這都是和烏拉那拉氏一族關系比較親近的包衣家族出來的宮女。

四個才八歲的小宮女,三個都是被罰沒入內務府的罪臣之後,一個是齊家人。

福嬤嬤沒有選擇太多吳家出來的宮女,原因就在於府里多了三位和吳家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格格侍妾,如果真將太多吳家的人引進春暉閣,還不知道這些宮女會不會成為那些和吳家有關系的格格侍妾們的好幫手呢,畢竟烏雅格格已經有孕,隨時都可能成為府里的第四位側福晉,她難保不會生出更多的野心來。

除此之外,福嬤嬤又挑了兩個灑掃房的粗使太監做新人跟前兒的跑腿太監。

「這回是多虧老姐姐幫忙了,不然我還不知道該怎么犯愁呢!」搞定了要安排到春暉閣當差的婢仆雜役,福嬤嬤長舒了一口濁氣,她笑著端起早已經涼透的茶水抿一口,笑眯眯的客套道。

「你說得哪里話呢,當初你在福晉跟前伺候的時候,也沒有少幫我的忙啊!」已經從福嬤嬤手里收到了一個大紅包的桂嬤嬤,也是滿臉堆笑地客套著,畢竟花花轎子,人抬人,難保自個兒沒有求到福嬤嬤頭上的那天,所以……多個朋友多條路,說幾句便宜話,又不會丟塊肉啥么的。

福嬤嬤見狀,又送過去一個精致的香囊,笑呵呵的說道:「我也不和老姐姐客套,這香囊是我閑著沒事的時候綉著玩的,還望老姐姐不要嫌棄我手藝粗糙呢!」

「你就是太謙虛了,這府里誰不知道你的綉技高超,比那些重金請來的綉娘還要厲害,我能收到你親手綉的香囊,真是再榮幸不過了!」桂嬤嬤繼續進行著商業互吹,一路送著福嬤嬤到跨院門口,這才停住腳步,一路目送著福嬤嬤走遠,還連連擺手相送,直到再也看不見福嬤嬤的身影,桂嬤嬤才甩著袖子回到了自個兒的屋里。

至於那枚被她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香囊,鬼知道丟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