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1 / 2)

清妾 綰心 2047 字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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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掌櫃,顯然是聊性不佳,便是老管家努力找出各種各樣的話題來,他也是有一搭無一搭地敷衍應付著,一張臉板得好似誰欠他八百萬吊錢似的,弄得老管家也是好尷尬。

好在,這種尷尬的尬聊環節,很快就被老管家嘴里的東家打斷了。

秦府當家人秦有良,一個年過三旬的中年男子,他穿著一襲不甚光鮮的布衣,腳下穿著一雙滿是泥點的素面布鞋,全然看不出是身價不菲的商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兒出來的庄稼漢呢,唯有他那張白皙的臉蛋,讓他顯得和庄稼漢有些不同。

「薛掌櫃的,您這是誰著你了!」秦有良快步走進屋子,笑著問道。

「東家,這丁將軍手下的人將望海樓里里外外的大廚都抓走了,這都是這月的第三回了,要是再這么下去,咱們這望海樓就等著關門歇業吧,您好歹也是他丁將軍的姻親小舅子啊,您是不是該找他說道說道了!」薛掌櫃聞言,沒有好臉色地直言道。

「不過就是這點小事啊,改日我就去找我那便宜姐夫好好說道說道。」

「我的東家,這可不是小事,咱們開酒樓的,連廚子都沒有,你讓那些食客來就是坐著喝茶水啊,這么折騰下去,估計都不需要其他的酒樓想法子擠兌咱們,咱們就得關門歇業了。」薛掌櫃瞧秦有良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蹭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滿臉惱怒地拍著桌子說道。

不怪薛掌櫃如此羞惱,實在是這新當家的太不著調了些。

原本秦有良他老爹在世的時候,這秦有良也是個有為青年來的,但是隨著秦老爹兩腿一登歸西了,秦老太帶著家財體己去了廟上清修,一副要遠離凡塵俗世的模樣,這秦有良也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那些花花草草,將酒樓這攤事統統丟給了薛掌櫃的。

初時,薛掌櫃還挺高興,覺得是東家信任,做事也更加認真盡責。

不過隨著秦有良從最初一月一查賬,兩月一查賬,改到半年、一年才查次賬,且有時候這賬本怎么送來就怎么拿回去,這就讓薛掌櫃的有些不安心了,他也不是沒有找秦有良談過,但是秦有良就是那副扶不起來的模樣,一門心思地鑽到郊外的園子里去了,他就知道這秦家的氣數是到頭了。

如果換做那種不懂知恩圖報的人,興許還會高興秦有良是個紈絝性格。

偏偏薛掌櫃就是那種滴水之恩、必將涌泉相報的主,他從十三歲做學徒跑堂就在秦家,連當初他老娘過世沒錢下葬,都是老東家出錢出人幫忙張羅的,他就認定了一定要好好報答老東家,結果老東家一過五十就完蛋了,沒等到他報答的那天,到了秦有良這輩上,瞧著秦有良不務正業的德行,薛掌櫃是又氣又急。

今個兒,他為了廖文清揪走望海樓大廚找過來,也是想刺激刺激秦有良。

結果……秦有良又是這德行。

他自說自話一番,瞧著秦有良仍然是那副無所謂的德行,這股子邪火就竄上頭了,他也懶得廢話了,又搖頭嘆息一陣,說了些難聽話,甩著袖子就往外走去。

只是薛掌櫃不知道,他走後,秦有良就露出了很無奈、很糾結的表情。

外人都以為秦有良是個貪玩胡鬧成性的紈絝,卻不知道他的為難,這薛掌櫃說他是丁志勝的小舅子,那就是糊弄外人的,其實他就是丁志勝一房小妾的娘家弟弟,自家姐姐在將軍府里不受寵,到現在也沒有生下個孩子來,現在丁志勝能用到他酒樓的大廚,那是他巴不得的事兒呢,他哪能找丁志勝去要森么說法……

再說,他在坤峰園擺弄花草,也不是薛掌櫃以為的那樣,而是想要討好一位京官。

他聽人說起,那位京中大官不愛旁的,唯愛滿園春色、花顏吐芳,所以他就在城外買了一塊地,蓋了這么一座花房,里面除了兩處綉樓和幾處下人居住的矮屋,到處都是花花草草,為求花匠精心,也怕外人聽說效仿,他這才會三年都長在坤峰園里忙活。

現下,眼瞧著就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了,他更是脫不開身了。

秦有良知道,只要他能抱上京中大佬的大粗腿,區區一間望海樓就是送給丁志勝,又算得了什么事兒呢……

因為秦有良是舉子之身,他也想要進入官場打拼一番呢……

當然,這些事兒在沒有眉目之前,總是要保密的,不然幫忙說好話的人未必有,但是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忙著搞破壞呢!

只是謊話就是謊話,即便是重復千萬遍,即便是再圓全,終究改變不了它的本質。

四爺冷木森嚴地瞧著下首賣力表演的丁醫士,待他覺得瞧得累了,瞧得無趣了,直接開口言道:「爺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真沒想到你到現在還不能面對現實,還在幻想著狡言脫罪呢……」

「王爺,您這是何意?」丁醫士心底發虛地顫聲問道。

四爺很是好心情地對他露出一個笑臉,只是笑容里卻是全無溫度,眼神更是陰冷得可怕,他纖細修長地手指來回撥動著拇指上戴著的那枚青玉扳指,輕輕撫摸著扳指上細密精致的紋路,冷聲說道:「怕是丁醫士在府里當差多年,見慣了爺和善無害的一面,早已經忘記爺是朝上赫赫有名的冷面王了吧。

此番,你傷害烏雅格格和其腹中胎兒之事,可以說是證據確鑿。

不過這種事呢,爺要是不往上報,頂多算是家務事一樁,再不濟就是大宅門里的陰私事一件,你作為這件事的其中一個當事人,丟了太醫院的差事,丟掉小命,卻不至於連累家眷子嗣,但是要是將此事呈報宗人府的話,戕害皇室血脈的一條罪過,那就不是你丁醫士一條性命能擔待得起的。

爺願意和你好好說話的時候,你該識趣的,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