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2 / 2)

清妾 綰心 2054 字 2020-11-06

「阿瑪也同意?」茉雅琦眼底寫滿了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嗐……

額娘看過這份名單,已經覺得不妥當,額娘想著嫡福晉那邊不好說話,還特地選了你阿瑪在主院那邊用晚膳的時間過去找嫡福晉商量,結果額娘連你阿瑪的面都沒見到,嫡福晉幾句話就將額娘打發了。

額娘心里替你覺得委屈,也不知道該和誰說,便去了花園里透氣。

結果……沒一會兒,你阿瑪就找過去了,當著這滿院子的宮女面和他身邊那些太監的面,一點臉面都沒給額娘留,無非就是一個意思,讓額娘照著嫡福晉的意思辦。」大李氏垂首瞧著手里端著的那碗清茶,仿佛不知該如何面對茉雅琦似的,語帶哽咽地將她早就准備好的那些話,一股腦地告訴了茉雅琦。

她是沒機會見到已經回到宮里的德妃娘娘去告狀,但是茉雅琦卻可以進宮去。

只要德妃娘娘出面干預,不愁不能替茉雅琦尋上一門家世顯赫的夫家,有了這門顯赫的姻親做靠山,弘昀在府里的地位,也能夠拔高幾分了,興許還有機會謀奪一下世子之位呢。

大李氏如此想著,目光卻是時刻不忘注意茉雅琦的反應。

茉雅琦聞言,先是一怔,就在大李氏琢磨著要如何茉雅琦想到宮里的德妃娘娘時,她就已經有了主意,只見她雙目赤紅,如同餓了整個冬季的孤狼一般,一雙手緊緊地攥著拳頭,情緒激憤地冷哼道:「哼,即便她是府里的嫡福晉,也不能一手遮天吧。

既然如此,我明個兒就進宮去,讓祖母好好看看這份名單,請祖母出面替我做主,到時候看阿瑪還能不能護住她這位嫡福晉。」說完,她就甩著帕子離開了望水居。

大李氏坐在原地,笑吟吟地目送著茉雅琦走遠,這才抬手示意宮女扶起自個兒。

茉雅琦就如同是一頭被激怒的老蠻牛,有她在前面沖鋒陷陣,她大李氏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等在後面摘果子了。

心中煩愁頓消的大李氏,笑吟吟地回到了內室里,一臉輕松地吩咐道:「時候不早了,也該擺膳了,你快去安排吧,我要吃水晶肘片和蓮子糕,要是院里小廚房沒有,你就去大廚房那邊兒瞧瞧,應該有現成的。」

說完,她就邁步進內室一角的凈室里洗漱去了。

這一天折騰下來,滿身的汗,還是要好好地洗漱一下,這才舒服呢……

少時片刻,洗漱好的大李氏換上一襲寬松舒適的細棉布褂子,赤著腳,很是慵懶地坐在了窗邊擺著的那張羅漢床上,同時還不忘吩咐宮婢將晚餐擺在了羅漢床上的那張小茶桌上,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怎么瞧都覺得有幾分爾芙的影子在。

其實也就如同旁人看到的那樣,大李氏在有意模仿爾芙的一舉一動。

她被禁足在佳思院這些日子就沒有干別的,除了少數保養皮膚和纖體減肥的時間,大多數時間,她都在仔細回憶爾芙那份不同其他女子的言行舉止,同時努力模仿著,這也是為何四爺會在猛然見到她的時候,竟然有一瞬間的失神,甚至忍不住心軟,因為當時大李氏站在樹下的落寞模樣,便如同爾芙痛失愛子時候的模樣一樣。

而爾芙作為被模仿的當事人,並沒有注意到這點,反而覺得四爺這男人靠不住。

此時此刻,雖然房間里沒有外人在,但是已經將模仿爾芙的習慣刻在骨子里的大李氏,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幾分爾芙獨有的悠然自得模樣,她歪斜地靠坐在羅漢床上,身後是軟軟的靠枕,手里攥著一本不知道看過多少遍的話本子,等著宮婢們擺膳。

望水居,身為庶福晉的大李氏,用過一頓美味可口的晚膳,懶懶地躺下了身子。

她單手打著團扇,有一搭無一搭地和身旁伺候的宮婢說著閑話,那副自在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她之前曾有過的煩憂和苦惱了,直到外面夜色濃重到黑如濃墨,她終於從羅漢床上爬了起來,好似很疲憊般地打著哈欠,嘴里含糊吩咐道:「記得將我之前念叨過的那些東西都准備好,讓茉雅琦格格明個兒給宮里的德妃娘娘帶過去。」

「奴婢一會兒就去准備。」流雲笑著替大李氏整理好床上的被褥,輕聲應道。

「做事仔細著,尤其是那尊白玉觀音像,一定要小心裝好,別撞破了,我這不需要你們伺候了,你們下去准備吧!」大李氏甩了腳下趿拉著的軟底綉花鞋,隨口叮囑道,說完就擺擺手,將內室里伺候的一眾宮婢都趕出去了。

眨眼間,宮婢如魚貫而出。

出去之前,流雲還不忘將房間里的燭火熄滅,只留下靠近大李氏床邊的一盞燭台。

頃刻間,內室里重歸平靜。

大李氏靠坐在床頭位置,手里攥著那本翻看得都已經起皺的畫本子,借著床邊不算明亮的燭光,一字一句地品讀著。

這是她在佳思院里禁足那些日子養成的新習慣。

以前一心忙著從烏拉那拉氏手里奪權的大李氏哪里有閑心看這些將男女之情的話本子,而且她也覺得這些話本子里的內容太理想化。

狗屁的才子佳人,狗屁的白頭到老,狗屁的郎才女貌……

反正她活這么多年,她從來沒見過哪家的大家閨秀和寒門學子喜結連理的,便是豪門望族的榜下捉婿,那也是抓那些已經金榜題名、一舉中第的進士,所以她先前從來沒看過這種話本子,便是管事嬤嬤送過來,她也就是翻翻就丟在一邊兒了。

不過在佳思院被禁足那些日子,她愛上了這些話本子。

無關其他,只因為話本子里的故事太美好、太甜蜜,如同苦澀生活里的一絲蜜糖,簡直就是她苦悶生活里的唯一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