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2 / 2)

清妾 綰心 2054 字 2020-11-06

「其實格格也不必動怒,奴婢瞧著王爺也並沒有怪您,還替您給福晉求情呢,顯然是看重您的!」春喜聞言,恭聲勸道。

烏拉那拉媚兒聽完,一臉苦笑地搖搖頭,卻到底沒有解釋這里面的貓膩。

因為她怕她解釋得太清楚,讓春喜和茶花她們都學聰明了,學會了府里宮婢仆從們都會的那手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了,那她這個無錢無勢、又無人可用的小格格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想到這里,她的面色緩和了幾分,放柔了語氣,對著還是一臉懵的春喜,輕聲吩咐道:「去取些熱水給我敷敷肩膀吧,然後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個兒還要和我一塊照顧小五格格呢,也不知道這丫頭什么時候能退燒!」

春喜一臉歡喜地點點頭,邁著輕快地腳步往外走去。

烏拉那拉氏媚兒則是起身回到了內室里,看著奶嬤嬤還有些腫的臉頰,撩著袍擺就跪下去了,她一臉誠懇的說道:「今個兒讓嬤嬤受辱,實在是我沒有辦法所致,還望嬤嬤不要怨恨小五格格,便是要怪就怪我吧!」

「格格,您這是做什么?」本來背對著門口方向的奶嬤嬤聞聲,回過頭來,被烏拉那拉氏媚兒的舉動,嚇得渾身一抖,忙將懷里抱著的小五格格放回到床上,伸著手就要來扶跪在自個兒跟前兒的烏拉那拉氏媚兒,同時她也跪了下去,她是個很憨厚的人,不然當初四爺也不會安排她來照顧可能智力有些問題的小五格格了。

烏拉那拉氏媚兒見狀,哭著搖搖頭,對著奶嬤嬤訴起了自個兒的委屈。

她玩這一出,所圖就是奶嬤嬤在內務府的關系,烏拉那拉氏媚兒很聰明,她清楚自個兒的短處在哪里,無非是沒有根基和倚靠,便是手里揣著銀子都不知道該往哪里使,而四爺安排過來的這個奶嬤嬤性格憨厚,卻是上三旗包衣出身,來往的親朋好友都是現成的人脈,如果她能得到小五格格這位奶嬤嬤的幫助,那么她就有了收攏人手的門路。

奶嬤嬤性格憨厚,卻是從小入內務府伺候的宮女出身,便是她不如姐妹們聰穎,卻也不是傻瓜,二十來年的宮女生涯,讓她深諳這些貴人主子們的習性,烏拉那拉氏媚兒這會兒能哭哭啼啼地給自個兒下跪求助,那么等烏拉那拉氏媚兒得勢之後,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自個兒。

她怎么能夠自掘墳墓呢……

當然,奶嬤嬤也不會一口回絕烏拉那拉氏媚兒的請求,滿臉愁容地點頭應道:「格格的為難之處,奴婢也是看在眼里了,只是奴婢出自小門小戶,夫家也是內務府里不甚起眼的小家族而已,怕是幫不到格格太大的忙,但是既然格格吩咐了,那奴婢就試試看吧。」

「那媚兒就在這里先多謝嬤嬤的仗義相助了。」烏拉那拉媚兒笑著道。

陳嬤嬤苦笑著,搖頭道:「奴婢身份卑微,實在當不得格格您這般禮遇,您快請起身吧,若是讓旁人瞧見,怕是不好!」說著,她就將還跪在自個兒眼前的烏拉那拉氏媚兒攙扶起來了,她自個兒也順坡下驢地站起身來,誰跪誰腿疼,自個兒不心疼自個兒,那就太對不起自個兒了。

烏拉那拉氏媚兒也沒打算和陳嬤嬤多做糾纏,因為她也怕春喜取水回來瞧見自個兒給陳嬤嬤屈膝做禮的模樣,一個主子混到給身邊婢仆行禮作揖的份上,實在是有些丟臉了。

顯然,陳嬤嬤也沒有趁機和烏拉那拉氏媚兒聯絡感情的打算,趁勢抱起小五格格,稍顯尷尬地對著她笑笑,便走到內室的屏風後面去給小五格格加宵夜了。

烏拉那拉氏媚兒見狀,有些不高興地抿抿嘴兒,徑直回到外間休息去了。

她有些氣惱陳嬤嬤的不識相,自個兒便是身份再低,卻到底是親王府里有名分的格格,更替四爺誕育下小五格格,就算小五格格的身體有些不妥之處,那她也是有功於愛新覺羅氏的功臣,但是陳嬤嬤卻這般疏冷自個兒,真真是狗眼看人低,待自個兒登上高位的那天,定要將這刁奴處死,這才能補償自個兒今日所受之屈辱。

不得不說,烏拉那拉氏媚兒的心態被憨厚的陳嬤嬤看得真准確。

再說,爾芙回到小七在桃花塢那邊的住所,連睡了整日的小七已經在詩晴輕柔和緩的聲音撫慰下,又一次地睡過去了,她面露甜笑地看著睡相較差的自家寶貝兒,替小七掖掖被角,便這樣褪去鞋襪地坐在了床邊。

「我剛剛可能做錯了某件事!」她看著還未休息的詩晴、詩蘭二人,低聲說道。

「主子何出此言呢?」詩蘭聞言,輕聲問道。

爾芙並沒有答話,而是抬頭望向光線稍暗的窗外,滿臉苦笑地搖著頭,好一會兒才說起自個兒是如何為難烏拉那拉氏媚兒的事,又著重說了下烏拉那拉氏側福晉的反應,她是剛剛在路上才反應過來的,正因為烏拉那拉氏側福晉過於反常的做法,讓她察覺出了些許不對勁來。

詩蘭和詩情二人耐心地聽爾芙說完,對視一眼,齊聲道:「主子,您實在是不必如此煩惱,烏拉那拉氏側福晉和烏拉那拉氏格格再不對付,也牽扯不到您的頭上,咱們約束好咱們院里的宮婢仆從就是,任由她們打破頭才好,反正她們都不是什么好人。」

「胡說,我是這府里的嫡福晉,內宅不寧,便是我這個做福晉的未能盡到本分。」爾芙卻並不這么看,她面色沉重地搖搖頭,嘆氣道。

接著,還不等詩蘭等人出言安慰,她便又繼續說道:「再說了,內宅不寧,我被宮里娘娘訓誡,這還是小事,我就怕王爺那些兄弟們會借此攻訐王爺的私德,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旦牽扯到王爺頭上,那烏拉那拉氏側福晉和烏拉那拉氏格格的私怨,便不再是咱們府里一點小事了!」

說完,她就又是一聲嘆息。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嘆氣的次數是越來越多,她邁步走到窗邊,遙遙望著根本看不到的長春仙館方向,想象著住在長春仙館里,越發得意的烏拉那拉氏,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一種角色互換的荒唐感覺,這也讓她更加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