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2 / 2)

清妾 綰心 2038 字 2020-11-06

如此就算弘暉阿哥找到當地衙門求助,也會被這些先入為主的大老爺們給轟走。

從小就混跡於街市巷弄的惡賊孫德太了解這些個官老爺的性子了,那都是看人下菜碟的高手,守在衙門口的衙役們,更是只看羅裳不看人,就弘暉阿哥那副狼狽的模樣,連能不能進去衙門求助都是個問題呢……

安排好這些後,孫德也沒有在此地多停留。

因為他知道他這點小把戲能糊弄住那些官老爺一時片刻,求得一時安穩,卻早晚都有露餡的那天,所以他安排這些,也就是替自個兒攜家財美眷逃跑,預留出相對充裕的時間而已。

孫德回到宅中,分一二三四地安排起來。

一,他先是將那些用錢財網羅來的狗腿子指派出去尋找弘暉阿哥的蹤跡。

他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一來是能抓到弘暉,來個斬草除根,那是老天垂憐,他也不必背井離鄉地到其他地方去討生活了,二來是抓不到弘暉,那也無所謂,將這些人都安排出去,起碼是敲山震虎,讓弘暉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隱藏行蹤,耽誤他去衙門求助的時間,他就能有更充足的時間逃跑了。

第二,他又安排自個兒的親信嘍啰去找來兩個人品極差、認錢不認人的人牙子。

所謂窮家富路,他雖然是占了荿格格的萬貫家財,早已經是富甲一方的主兒,但是他骨子里還是個吝嗇至極的人。

他想著他內宅里的那些個如花美眷,左右都是些自個兒玩夠的殘花敗柳,帶著她們一塊逃跑,一路上又要安排車船客店,又要吃喝嚼用,樣樣都是花銷,還不如將這些個殘花敗柳都賣出去,既能夠變現出些許銀錢,還能夠輕車簡從地離開此地,縮小目標,這絕對是件一舉兩得的好事。

可憐他內院那些被他用各種手段強搶進府的女人們,還不知道噩夢就要降臨呢!

第三點,也是他最看重的一步,那就是他必須要抓緊時間的賣房、賣地,將這些固定資產變現成方便攜帶的銀票。

當初荿格格拿著銀票來到此地置辦產業,她精挑細選地買下了的這許多產業,現如今都成了孫德的產業,孫德現在要跑了,他總不能背著土地田產地跑吧,但是這事是不能急的,一旦著急,這些田產宅院就賣不上價格了,畢竟當地能接受這些產業的人,那都是精於算計的富賈商戶。

再說,他也必須將這件事做得隱蔽些,萬一被人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怕是還不等弘暉跑到衙門口求助成功,便有人懷疑他殺人越貨,將他三下五除二地告到衙門去了,那他真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而就在孫德安排這些的時候,馮寶許以重金的鏢師,也帶著密信到了京城。

不得不說,這也怪弘暉的運道太差了,因為這位鏢師來到京城的時候,正是聖駕離京,四爺和三爺在乾清宮里監國理政的敏感時期,四爺府這邊兒正是按照往年慣例閉門不出的時候,一個連事都說不明白的鏢師,如何能輕而易舉地將密信送到府里……

這也得虧馮寶所托付的鏢師是個重承諾、守信譽的人,他並沒有一氣之下的離京,而是一根筋兒地帶著鋪蓋卷,日夜不離地守在了四爺府的府門外。

他在四爺府府門外,足足守了半個月有余,終於等到了偶然外出的爾芙。

這日,本不打算出府的爾芙,被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想要去前門外聽戲、看雜耍的小七給纏得沒法子了,便答應陪小七往前門外走一趟,她也能順便去炫彩坊和白嬌敘敘家常,因為要從內城到外城去,她不願意引來太多的關注,便沒有乘坐自個兒那輛太過顯眼的朱輪大馬車,而是命婢仆准備了一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油氈棚騾車。

她和小七坐著油氈棚騾車從側門出發,剛繞到府門前,撩著車窗簾往外看的小七,便注意到了窩在牆邊的鏢師,她一臉好奇地看向爾芙,抬手指著縮在牆角的鏢師,開口便問:「額娘,您瞧那人怎么縮在牆角呢,該不會是書里說的流民、災民吧?」

這里是內城,別說流民、災民不能進入,便是普通百姓都不能隨意進入。

爾芙聽小七這么一問,自然也順著小七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就看出不對勁來了。

因為那鏢師雖然是風塵仆仆的模樣,也是蓬頭垢面地龜縮在牆角兒,和街邊乞討為生的叫花子無二,但是他卻衣冠齊整、雙目有神,顯然並非是那種早沒有了生活目標的人,而這樣的人守在四爺府府門外,且目光鎖定在府門方向,目的為何,也就是顯而易見了。

她叫住趕車的把式,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管管這樁閑事。

因為她相信不是事出無奈、無計可施,沒有任何人會在這冷死寒天的時候,裹著單薄的被褥守在府門外,只為有機會見到大人物一面。

爾芙想到這里,哪里還能淡然處之,她輕聲對詩情吩咐道:「去問問是什么事?」

詩情聞言,恭聲應是,貓著腰就跳下了馬車,她三兩步走到鏢師跟前兒,僅僅是搭話幾句,便神色大變地跑回到了車邊,並不是她大驚小怪,而是她偶然發現了鏢師手里緊緊攥著的一塊玉佩。

單單是這塊玉佩並不太出奇,玉質普通,雕工尋常,但是這塊玉佩的作用,卻足以讓詩情神色巨變,因為這塊玉佩是出入四爺府內宅的憑據之一,能使用這樣對牌的人,那都是主子跟前兒得臉的婢仆,隨弘暉出府的馮寶,正是夠資格擁有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