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2 / 2)

清妾 綰心 2038 字 2020-11-06

現在烏雅格格腹中的胎兒,雖然還有一絲生機,但是太過微弱了,便是用盡保胎的手段,也未必能夠等到滿月生產的日子,而且還會空耗烏雅格格身體里的氣血,不過也並非就沒有這種情況能夠安然降生的例子可尋,只是可能性太低了。

如果四爺真願意冒險,那就等一等。

左右現在烏雅格格也需要大量服用補葯調理身體,萬一能撐到九個月,興許能夠保住她腹中胎兒一命。」孟御醫見狀,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卻還是沒有將話咬死,而是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也就是問話的人是四爺,不然他是絕不會給出這樣的答案的。

不過四爺是什么人,怎么能聽不出他話里的不確信,但是想想德妃娘娘心心念念盼著的事兒,想想爾芙剛剛說起烏雅格格是如何悲傷的模樣,他還是打算試試,到底是一條生命,到底是他的血脈,他又何嘗不期待著烏雅格格腹中胎兒的降生呢,所以他沉默許久,最終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吧,萬一呢。」

說完,他也不忘問問這樣拖延下去對烏雅格格的身體會不會有所損傷……

他是想著著,如果真會出現損傷太大的情況,那就不要冒險了。

孟御醫聞言搖搖頭,笑著道:「關於這點,四爺倒是不必太擔心了,這女子生產的過程,本來就是瓜熟蒂落、順其自然的事兒,烏雅格格腹中胎兒已經過七個月,渡過了懷孕初期最容易出現狀況的那段時間,雖然現在是有生機微弱的情況,但是最危險的情況就是沒能等到月份就早產,所以只要府里備好了接生嬤嬤,其實問題不大的。

微臣等人之所以建議烏雅格格用催生葯,也是想要達到一種早產的效果,這樣就能夠更快解決她服用忘憂成癮的問題。」

說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閉緊了嘴巴,果然不管是御醫,還是民間郎中,到底還是繞不過醫者仁心這個問題,他竟然給出一個民間大夫才會選擇的方案,天知道這些王親貴胄府里,那孩子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兒,區區一個妾室,又能算什么呢!

不過四爺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又陪著兩位御醫稍坐片刻,便離開了。

他又去秋雨樓主樓那邊瞧瞧烏雅格格的情況,見烏雅格格的情緒還好,寬慰了烏雅格格幾句,便領著蘇培盛等人回前院了。

昨個兒夜里,四爺就已經得知張保領人將照料烏雅格格身體的太醫抓住了的消息,只是那會兒他實在是太疲憊了,這才沒有親自過去詢問,這都大半天時間過去了,想來張保等人也能審出些眉目了。

事實,亦是如此。

張保等人得到四爺的特准,將粘桿處的整套刑罰都在丁醫士的身上用了一遍,這丁醫士也不是那些舍生忘死為主盡忠的主兒,早早就招供了,將他知道的那些情況如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點沒留都說了。

之所以張保等人沒有特別上報,完全是因為丁醫士知道的秘密不太多。

不過四爺都過來親自詢問了,張保等人也不能壓著這些消息不說,一五一十地復述一遍,還將一份現場記錄的筆錄送上,這才退到旁邊兒,低聲道:「丁醫士就是因為在賭場里欠下巨債,無力償還,碰上吳嬤嬤主動拉攏,他就忘記了醫者仁心的准則,愣是瞞著烏雅格格胎像不穩的消息沒上報。

他還以為是烏雅格格特別吩咐的呢,並沒有疑心是吳嬤嬤從中使壞……」

四爺翻看著有些潦草的筆錄冊子,不待張保的話說完,便已經揮手打斷,冷聲呵斥道:「他是傻子么?

烏雅格格會明知道胎像不穩,連一碗安胎葯都不喝么,便是胎像穩固的孕婦,也是要喝些安胎葯的吧,這都是府里的常態了,他一個醫士會不知道,這就是故意裝傻。

他明知道這事有問題,卻當做沒事兒,定是被吳嬤嬤送出的那些銀子迷花眼了。」說完,他就讓張保將已經被關到地牢的丁醫士帶了過來,他要親自問問。

這倒不是他覺得他的審訊技巧比張保等人高,而是他身份帶來的壓迫感更強,興許丁醫士會本著保住小命的想法,說出一些他還未說的秘密發現。

少時片刻,一身狼狽的丁醫士就被從地道口帶了出來。

四爺府的地牢修得格外隱蔽,一共有兩個出入口,一個出入口在旁邊荒院的地窖里面,一個出入口則直接開在了陳福和張保處理粘桿處事務的房間里。

此時,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丁醫士被抓的消息,自然是要在這個房間里出入了。

丁醫士一瞧見四爺端坐在上首,便雙腿一軟地跪在了原地,連連叩首求饒道:「微臣真不知道吳嬤嬤的毒蠍心腸,微臣也是好心,想著烏雅格格是擔心未能保護好腹中胎兒被四爺責罰,這才會替她隱瞞,還請四爺瞧在微臣並未故意作惡的份上,饒了微臣這一次吧!」

「當真如此么?」四爺聞言,冷笑著道。

「真的,微臣真是一片好心啊!」丁醫士也不管丟臉不丟臉的問題了,眼淚鼻涕一起流的哽咽答道。

「那你可曾親自問過烏雅格格為何要隱瞞胎像不穩的原因?」四爺繼續問。

丁醫士想著他在宮里太醫院伺候的時候,那些失子失寵的宮妃的生活,何況烏雅格格還染上了忘憂,想來四爺是不會再去看望烏雅格格了,所以他壯著膽子答道:「微臣當然問過,這種大事,如果不是烏雅格格親口吩咐,便是吳嬤嬤是烏雅格格信任的管事嬤嬤,微臣也不敢擅作主張啊!」

「是么?」四爺眼底閃過一絲戲謔的笑容,低聲反問道。

「是啊,微臣曾多次提醒烏雅格格,她這胎兒可能保不到足月生產,還需要盡早安排,但是她只是吩咐微臣將醫案寫好,不許微臣管其他事,為了不讓人發現她胎像不穩的事兒,還特地停了安胎葯。」許是謊話說多了,自個兒就相信了,丁醫士越說越溜,愣是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烏雅格格的頭上。

四爺也不反駁,就這樣任由他胡編亂造著,因為謊話說得越多,也就越容易露餡,總有丁醫士圓不過來的時候,而且言多必失,說來說去,興許就會說出一些,丁醫士之前未曾交代過的內容。

丁醫士卻是不知道四爺的想法,還在滔滔不絕地替自個兒訴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