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2 / 2)

清妾 綰心 2061 字 2020-11-06

你們之中有人覺得小宮女和你們一樣吃小廚房,你們心里頭不痛快,我就要替這些小宮女辯解一句了,說來你們這些綉娘做的是精細活兒,伺候的是各院的主子,一月下來,也未必能忙活幾天,但是這些小宮女就不同了,府里頭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衣裳都需要她們裁剪縫制,要是趕上換季的時候,一天連口囫圇飯都吃不上。

雖然她們不如你們這些綉娘有本事,卻是實實在在的辛苦人,所以我這才會讓她們一塊吃小廚房,你們這些成手綉娘都是從這時候熬過來的,應該會明白她們的辛苦,這次要想我不裁撤小廚房也可以,以後就不要再為了這點吃喝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說完,爾芙就雙手抱懷地倚著椅背擺出了慵懶架勢,等著這些綉娘做最後的決斷。

其實這些綉娘也並非都是不通情達理之人,只不過一時被人挑唆地迷了心智,犯了小心眼,現在聽爾芙這么一解釋,她們就也都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了,紛紛流露出了羞愧之色,她們同樣都是從小宮女一步步走到今個兒的,有些還是在宮里頭針線房當過差的,自是更加明白這些小宮女的辛苦。

此時她們替這些小宮女真心高興,高興這些小宮女能夠遇到爾芙這么善心的主子,齊齊表示以後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爾芙也樂得輕松,又交代了兩句,檢查了些這些綉娘這些日子做的活計,借口身邊缺個做針線活的丫頭就將穗兒帶走,一塊回到正院了。

伸手接過詩情送上的熱茶,微微抿了口,爾芙這才將目光落在了惴惴不安的穗兒身上,含笑問道:「我記得你不是在李側福晉跟前伺候的大宮女么,怎么突然就跑到針線房當差去了,和本福晉說說,到底怎么得罪了你們側福晉,興許本福晉能替你說個情,讓你重新回到東小院當差呢,怎么不比留在針線房里做個不起眼的小宮女輕松些。」

「奴婢丟了側福晉交給奴婢保管的一支鳳釵,所以……」

「為了這點小事,你家側福晉就把你打發到針線房當差去了,你家側福晉還真是絕情呢,行吧,那你就先留在正院這邊吧,等過兩日你家側福晉過來給本福晉請安的時候,本福晉再讓你家側福晉把你帶回去。」爾芙不以為然的說道,說完就讓人將穗兒帶下去洗漱歇息了,她壓根就不相信穗兒說的這些話,之所以將她從針線房帶出來,便是不希望針線房里有穗兒這么個攪屎棍在里面攪和罷了,要是能借著穗兒的事情給李側福晉添點堵,那就更好了。

初時,穗兒還不知道爾芙的打算,樂呵呵地過著清閑日子。

當她發現爾芙待她比自己的陪嫁丫鬟還好,她這才有些驚慌,作為李側福晉跟前得臉的大宮女之一,她太明白李側福晉是個疑心多么重的人了,要是讓李側福晉知道她在針線房鬧出那樣的事情,爾芙不但不責罰她,反而好吃好喝地善待她,定然會懷疑是她出賣了自己的秘密,偏偏她被李氏安排到針線房當差這事是李氏和她之間的秘密,她想要去東小院和李側福晉解釋解釋,卻被看門婆子毫不留情地堵在了門口。

「麻煩你給通報一聲吧!」被守門婆子推搡出來的穗兒,心下暗恨,面上卻是不露分毫,忙從袖管摸出了一枚銀角子,塞到了守門婆子手里頭,好聲好氣地拜托著。

守門婆子接過銀子掂了掂,語氣緩和了些說道:「穗兒姑娘,今個兒婆子收了你的好處,卻是不能放你進門,你也別怪婆子故意為難你,這你該明白主子跟前的位置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你犯錯被主子打發到了針線房去當差,新提拔起來的大宮女梅香特別交代我,說什么都不准我放你你進門見主子去,聽婆子一句勸,雖說針線房的差事比較辛苦,可總歸是門能靠得住的手藝,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何必在東小院這邊自討苦吃呢,要是讓梅香知道你找過來,怕是要給你小鞋穿了。」

「梅香,行,我記下了。」聽守門婆子這么說,穗兒也明白她就算是進了東小院的門,也沒有機會見到李氏,便也不再折騰了,她冷笑著點了點頭,輕聲低喃一句,轉身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她能從小宮女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全因她是個識相的人。

當初李氏被四爺打發到盛京庄子上,她就討好小李氏,小李氏被四爺趕出府,她就忙著在李氏跟前表忠心,不是她牆頭草,也不是她不明白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一切都是因為她身後沒有家族幫襯著,她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必須小心討好著所有人,她這次被李氏安排到針線房去當差,不但沒能將針線房幫李氏牢牢攥在手心里,還被爾芙無緣無故地帶回到了正院去,她就算是能解釋清楚她並沒有背叛李側福晉,以後在東小院也沒有立錐之地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她早早給自己個兒找個安身之所,相比於李側福晉,心性溫厚的嫡福晉,應該是更值得她獻上忠心的主子吧,抱著這樣的想法,穗兒連個彎兒都沒拐就回到了正院。

「詩蘭姐姐,麻煩您替妹妹通稟聲,奴婢有事要稟報福晉。」一回到正院,她就叫住了從外面往上房走的詩蘭,滿臉帶笑地懇求道。

「你,你能有什么事要和咱們主子說阿?」被攔下來的詩蘭微微擰眉,瞧了眼滿臉賠笑的穗兒,略帶不喜的反問了一句,不過最後她還是點了點頭,「行吧,我進去替你通稟一聲,不過咱們主子會不會見你,那可不一定,你先在這里等著吧。」

說完,她就邁步往上房里走去。

上房里,爾芙正歪在窗邊擺著的太師椅上,翻看著手里頭的記檔冊子,清點府里各處當差的宮婢仆婦,聽見房門開合的動靜,笑著抬了抬頭,正巧瞧見詩蘭對著門外擰著眉頭翻白眼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的輕聲打趣道:「這是誰得罪咱們詩蘭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和本福晉說說,本福晉替你做主。」

「主子,您就知道打趣奴婢。」詩蘭嬌嗔著跺腳,替爾芙續了杯熱茶,這才說起了穗兒拜托她通稟的事情,滿臉嫌棄的嘟噥道,「她還真是不知道好歹,好吃好喝地窩在後罩房里就如同誰家大小姐似的,這又說什么有事要稟報主子知道,誰知道她是不是又聽了側福晉的吩咐,想要來算計您了!」

「哦?你瞧見她和側福晉見面了?」爾芙好奇道。

「那倒沒有,不過守門婆子和奴婢說了,她這兩天都跑出去兩趟了,每次都是往東小院那邊跑。」詩蘭擰著眉頭發牢騷道,她是真不喜歡穗兒,尤其是穗兒那雙滿是算計的眼睛,弄得她只要一看到穗兒就發自內心的不舒服,如果不是顧忌著爾芙的吩咐,她都想要將穗兒轟出去了,免得穗兒在正院挖門盜洞地找關系和人套近乎了。

「行了,我知道她不是個好人,不會留她在身邊很久的。」爾芙明白詩蘭的擔心,卻也真是好奇穗兒要和自己說什么,笑著安撫了詩蘭一句,便吩咐詩蘭將穗兒帶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