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一章(1 / 2)

清妾 綰心 2049 字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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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趕蒼蠅似的揮手打發了要上前伺候筆墨的蘇培盛,自個兒鋪紙、自個兒研墨,忙得是不亦樂乎,足足忙活了有小半個時辰,這才志得意滿地抬起頭。

好東西就要分享。

深諳此道的四爺抬手將遠處靠著柱子賣呆的蘇培盛招呼到跟前兒,頗有些炫耀意味的問道。「瞧瞧爺畫的這副頭面如何?」

蘇培盛聞聲,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認認真真地瞧瞧四爺的臉色,如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肯定道:「雖說奴才見識淺薄,但是奴才也算是瞧過些好東西的人,主子爺畫的這副頭面,畫工精巧細膩,瞧瞧這如絲如縷的花瓣,再瞧瞧這點翠鑲珠嵌寶的蝴蝶,這要是在陽光底下一晃,必然是絢爛奪目得很啊……」

「算你還有點見識……」四爺雖然知道蘇培盛這話未必真實,聽著卻頗為順耳,笑著誇贊了蘇培盛一句,抬手就將這張已經晾干墨痕的工筆畫遞到了蘇培盛跟前兒,吩咐道,「讓人送去造辦處吧,抓緊趕制出來,爺等著送給你家福晉。」

說完,他就美滋滋地往外走去,看都不看蘇培盛那張登時就拉長了幾分的苦瓜臉。

至於被四爺丟在身後的蘇培盛童鞋,心里回盪著無數句的mmp。

不怪他如此悲憤,這能夠用筆墨畫出來的花樣,美則美矣,卻未必能夠制作出來,畢竟造辦處那些能工巧匠再是心靈手巧,卻也並非能揮手變物的神仙,不但要考慮到工藝所限,還要考慮到簪頭平衡等問題,這絕對不是隨手畫張圖紙就能解決的問題……

可但是,四爺這是完全不講理啊!

自個兒覺得自個兒畫出來的圖紙絢爛多彩,便要造辦處的能工巧匠制作,還將這個倒霉差事交到他的手里,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只是,主子一句話,奴才跑斷腿,不行也得行啊……

蘇培盛僅僅是沮喪了片刻,便將圖紙仔細卷好,眼神篤定地邁步往外走去。

左右不需要他去制作,該發愁、該撓頭、該無奈的,那也是造辦處那些精工巧匠,死道友不死貧道,他一個小太監就別跟著瞎著急了,大不了,等到做好的首飾取回來以後,他就找個由頭躲兩天唄。

想來四爺也不會為了這些事惱怒太久,到時候他再出來請個罪、賣賣乖,被罰上幾個月月錢,估計也就沒事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蘇培盛一身輕地往內務府衙門走去。

四爺則是滿心沉重地去了陳福和張保所居住的小院。

雖然他不願意滿懷惡意地去猜測爾芙在京中的唯一一個血脈親人,但是他卻不相信一個身居高位的宮妃心底有這樣詭異的親情牽絆,這張請帖來得太突然了些,這場敘舊懷念也來得太突然了些……

因此,他決定讓陳福安排人偷偷去調查一下。

如果和妃娘娘真的想要和爾芙握手言和,重憶姐妹情,那自然是千好萬好的事兒,如果是另有算計,那他也可以搶先一步,先行出面讓和妃娘娘收起那些小算計,讓爾芙不必再經歷第二次打擊。

陳福和張保聽說四爺過來,趕忙迎到小院門口,躬身見禮:「奴才請主子爺安。」

四爺聞聲,收斂起臉上的狐疑之色,換上了最常用的撲克臉,微微抬手,隨口吩咐一句:「起吧……」說完,人已經邁步走進了院子里。

被四爺留在身後的陳福和張保二人起身,互相對了個眼神,滿滿都是不解。

不過他們卻沒有太多機會商量對策,忙追著四爺就回到了處理各處情報的上房里,一邊招呼著小太監准備茶水,一邊等著四爺垂詢,那謙卑恭順的模樣,真是看不出半點身為大太監的威風凜凜。

對此,四爺早就習慣了。

他接過小太監送上的清茶抿了抿,隨手泛著書案上堆疊著的冊子、記檔,動作利落地挑出了幾冊鑲著金絲滾邊的冊子,收入袖管里,抬頭問道:「粘桿處的人手都安排得怎么樣了?」

「回主子爺的話,除了您吩咐不讓碰的御史和武將府邸,其他在京的官宦親貴府邸,奴才都安排了兩到三個人進去伺候,雖然還不能完全接觸到各府的核心秘密,但是一些日常瑣事,還是能夠收集到的,奴才也都挑選比較重要的登記成冊。」陳福聞言,心里稍微安穩了不少,敢情自家主子爺是過來察看進度的,他還是有信心能讓四爺滿意的。

說完,他還小心翼翼地挑眉窺視著四爺的表情。

只可惜,四爺這張撲克臉,那真是千錘百煉過的絕佳面具,連嘴角、眼角這些不大容易控制住的細微表情,亦是半點不露,弄得陳福都想要上前去掀掀看了,看看自家這位主子爺是不是帶著人皮面具。

好在四爺並沒有和他們玩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那套,很快就給出了反應,肯定似的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宮里呢?」

「主子爺曾吩咐過不許往宮里安插人手。」陳福聽完就忍不住呲牙咧嘴地提醒道。

四爺聞言,扯了扯嘴角,輕聲解釋道:「爺問的不是前朝,而是後宮。」

他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個兒曾經吩咐過粘桿處不許往皇上跟前兒安插人手。

「哦哦哦……」陳福恍然大悟地應道,卻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了。

因為這後宮是皇妃住所,一堆女人湊在一塊,比脂粉、比首飾、比衣裳、比孩子,比起戲台還熱鬧呢,而且宮里各處灑掃的小太監也多,看起來是很容易往里安插人手眼線,但是這一個個宮妃將自個兒這一方小天地,看得就別提多緊了,真是針扎不進、水潑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