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6章(2 / 2)

清妾 綰心 2060 字 2020-11-06

「阿瑪,此時就算是弘暉的錯,但是也該怪新進府的格格不懂規矩!」弘暉被嚇得不輕,卻也沒有被嚇傻,他知道自個兒這會兒再不解釋幾句,怕是又要去宗人府里和那些黑臉的宗親長輩學規矩了,忙辯解道。

只可惜他這種推諉的做法,並不能讓四爺消氣熄火,反而更多了幾分失望。

四爺邁步走到弘暉和烏拉那拉氏等人跟前兒,咬牙道:「好一個新格格不懂規矩,你真是能言善辯啊,我就問你一句話,新格格姓什么,難道在你心目中,烏拉那拉氏出來的格格,便如同那兩個被商人當做貨物販賣的西洋女人一樣!」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

其實弘暉也就是故意貶損玉湖這個新格格,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甄妮和戴斯的出身卑微如草芥,他又怎么可能連自個兒額娘的母家都貶損呢,真真就是氣話一句,只是他沒想到新格格會撞柱子,如果不是將這件事鬧大,誰有能揪著隨口所說的氣話不放呢,便是四爺這般較真的性格,亦是不會如此。

可惜……說出口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來的。

四爺滿臉失望地瞧著弘暉,摸出衣襟內兜里的懷表瞧瞧時間,冷喝道:「你就給爺跪在這里,好好想想你到底錯在哪里了吧!」

說完,他就一腳將站在自個兒身前的弘暉踹倒在地。

前院那邊兒,自個兒的一幫子兄弟還在等著自個兒呢,四爺不能在這里久留,但是事情卻不能不處理,他瞧著從地上爬起來跪好的弘暉,輕輕嘆了口氣,扭頭對著旁邊滿臉心疼的烏拉那拉氏說道:「如今新格格鬧成這個樣子,瞞是瞞不住的,新格格是你烏拉那拉家的人,你一會兒派人去給家里傳個信吧,好好說說這事兒。

到底是弘暉這孩子的錯,爺不會偏袒他,但是新格格如此任性妄為的個性,怕是也不適合留在府里了,你看看你娘家那邊兒是個什么意思,最好請個能主事的人過來詳談一番。」

說到這里,他又是有一聲輕嘆,扭頭瞧瞧寡眉哭臉的爾芙,低聲道:「前院那邊,爺還要抓緊趕過去應酬,這事兒還要辛苦你盯著些。」

「放心,這里有我呢!」爾芙知道四爺是真分不出身來,忙大包大攬道。

四爺聞言,又瞧瞧跪地反省的弘暉和臊眉耷眼的烏拉那拉氏,這才嘆口氣地往外走去。

真是夠讓他犯愁的,想想自個兒的阿瑪康熙帝,不算死的,便是玉牒上排序的阿哥就足有二十幾個,也沒見自家阿瑪如此犯愁,怎么輪到自個兒頭上,單單是個位數都湊不全的兒女,怎么就接二連三地給自個兒添堵呢,難道真是自個兒這個做阿瑪的有問題么!

四爺就這樣帶著滿腹沉重,滿臉迷離地回到了前院。

有老十三幫忙掩護,倒是沒人發現他趁機偷溜去後院處理家務事,但是他這心里有事,怎么可能如剛才那般和兄弟們開懷暢飲,加之眾兄弟間的勾心斗角不斷,便是在酒桌上,也沒有斷了互相較勁的情況,更是讓他心煩不已。

又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場不算愉快的酒局,總算是結束了。

四爺委派府里長史傅鼐安排人手將醉態迷離的幾個兄弟送到各自的護衛手里,又留下關系比較鐵的老十三和老七在府里留宿,連口氣都沒顧上喘,便再一次回到了正院。

正院穿堂里,烏拉那拉氏借著爾芙房里的筆墨寫了封信,便讓人給福嬤嬤送去了,再經由福嬤嬤的手給烏拉那拉氏一族的老族長福晉送去,一塊送去的,還有自個兒的貼身玉佩,正是老福晉喜塔臘氏送給她的,她自個兒倒是沒有離開,一直留在正院,陪伴著跪地反省中的弘暉。

而四爺安排她去看看玉湖的事兒,她更是當做了廢話一句。

弘暉都因為玉湖撞柱子的事情受罰了,一個是棋子,一個是自個兒的親生兒子,她恨不能扒掉害弘暉受罰的玉湖一層皮,哪里還有閑心去安慰已經蘇醒的玉湖了。

好在,爾芙並沒有忘記玉湖的事兒。

她安排了性格溫婉隨和且頗為信賴的玉潔過去照顧,而且玉湖蘇醒以後,也沒有再鬧著尋死覓活,倒是並沒有給爾芙增添其他麻煩。

而此時此刻的玉湖童鞋呢,她也是後悔不已。

從小被嫡母養歪的新格格玉湖,她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這女子就要學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她進府這一天,先是裝委屈、扮可憐,隨後是哭鬧耍性子,但是都沒能讓弘暉對她別眼相看,當弘暉說出那番錐心之言,她就想到了第三招,上吊尋死。

她不信弘暉不害怕……

她想得很好,弘暉也確實害怕了,但是她估計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撞柱子的力道,她本意就是嚇唬嚇唬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尋死呢。

別看她撞柱子的時候,沖過去的動作一往無前,卻留著幾分力呢……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硬生生將自個兒撞暈厥了過去,這是個意外,因為沒能及時剎住車,而這樣的意外,亦是造成了一個對女子而言很嚴重的後果,那就是她破相了,雖然朱漆紅柱打磨得光滑渾圓,但是撞過去的力道太大,還是會撞傷撞破,甚至是撞死的。

蘇醒過來的玉湖保住了小命,卻破了相,這讓她很是懊惱。

所幸,梁太醫保證傷口不會留疤,但是就算如此,那實打實的疼痛,還是讓她直咧嘴兒。

「剛剛熬好的安神葯,喝下去就睡一覺吧。」玉潔接過宮婢才煎好的湯葯,一邊用湯匙攪合著降溫,一邊低聲勸道。

「前面怎么樣了?」葯雖苦,卻是太醫開出來的方子,更是名貴葯材所熬制,玉湖不會不懂好歹,她接過玉潔手里捧著的葯碗,小小口地抿著,頻率更快地扯著嘴角,輕聲問道。

她也有些後悔自個兒的莽撞了,早知道鬧成這樣,她就該忍耐忍耐,好歹忍到三朝回門的日子,再去找老族長福晉去告狀,不怕老福晉不替自個兒和清雅出頭……

只是現在已然是有些馬後炮的意思了。

玉潔聞言,低聲嘆氣道:「格格,您真是太沖動了!」

這回答顯然並不是玉湖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是她也知道玉潔是嫡福晉跟前兒的人,不是她能夠隨意指摘的奴婢,所以她哪怕是心里不高興,卻還是點點頭道:「我知道知道我有些沖動了,但是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格格,您還年輕,實在是犯不著和其他人爭一時的高低。

現在弘暉阿哥被罰跪,這會兒還在穿堂里跪著呢,其他的事兒,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您放心,咱們主子知道您委屈,不會為難您的,您只管安心養傷就是了!「玉潔聞言,扯著嘴角笑笑,柔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