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8章(2 / 2)

清妾 綰心 2063 字 2020-11-06

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兒,穿越到這個男尊女卑的封建統治時代,享受了遠超尋常人的尊貴生活,總會有些煩惱縈繞在心,不單是如此,即便是穿越大神沒有關照到她這個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個廢柴的凡人,她還留在自個兒從小就熟悉的時代,也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煩惱,所以自個兒現在的這些委屈就是實打實的矯情了。

就這樣,爾芙在不知不覺間就換了個心情,傲嬌里透著不服輸的倔勁兒,隨手拿過身邊丟著的綉活兒,穿針引線,動作熟練地綉著花兒,雖然她也知道自個兒做的這些貼片多數都要壓在箱子底下落灰吃土,但是好歹算個打發時間的興趣吧,總比閑著胡思亂想來得好吧。

上好的絲線,勾在指尖,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溜走,待她察覺出脖頸微酸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她瞧著房間里已經點起來的盞盞紅燭,微微勾唇,將已經初見模樣的綉活放好,仔細收好細細的綉花針,免得不留神就扎到了自個兒,或者是沒事就過來秀秀存在感的小米團,這才單手托頸地抬起頭來,招呼著詩蘭准備擺飯。

雖說照著府里的規矩,今個兒是四爺不需要去其他院里留宿的休息時間,但是按照四爺的性子,估計不等到其他各院落鎖,便得跑過來蹭飯,為了讓四爺能夠養好精神去多多寵幸其他女人,她總要問問小廚房那邊都准備了什么菜餚做晚飯。

這么一想,爾芙這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泛酸。

到底不是從小接受本土教育的現代人,還是做不到那般平和的面對四爺府後院的那些情敵們,好在大面上,她還是個平和寬容的好福晉,這拈酸吃醋的勁兒,也就是在床榻間和四爺自個兒鬧鬧就是,不然宮里那位不知抱著什么想法的娘娘,還不知道要怎么折騰自個兒呢。

她笑吟吟地問過晚膳的菜單,示意詩蘭取過搭在熏籠旁的厚棉袍穿好,抱著才換過炭火的湯婆子,離開了暖烘烘的大炕,邁著小碎步來到了堂屋里。

這暖閣里是暖和,但是密封性太好,還真不是個適合擺飯用餐的好地方。

爾芙合計著四爺過來的時辰,帶著幾分對溫暖的留戀,抱著湯婆子,坐在了微涼的太師椅上,一邊和詩蘭說著那些不著邊際的閑話,一邊合計著是不是該在堂屋里多擺上幾尊熏籠取暖,不然這堂屋里的溫度,還真是夠涼爽的了。

不過還不等她吩咐,眼力見滿分的詩蘭就已經命人取來了炭爐。

等到四爺披著掛雪的披風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這堂屋里的溫度都已經有些熱了。

「還是你會享受,真暖和!」他一邊脫下披風交給蘇培盛掛好,一邊走到炭爐旁烤著微涼的雙手,帶著幾分隨意地對著爾芙說道。

「那是你趕得時間巧,不然這屋里就快趕上冰窖了!」爾芙沒好氣地答道。

「這是怎么了?

誰惹咱們福晉不痛快,仔細和爺說說,爺替你做主!」四爺聽出了爾芙的不高興,卻也沒聽說今個兒後院出什么事兒,帶著幾分迷茫地瞧瞧旁邊伺候的詩蘭,語氣輕松的笑問道,說著話,這人就也走到了爾芙跟前兒。

爾芙微微抿嘴,沒有搭腔,緩緩搖了搖頭,直接吩咐詩蘭擺飯了。

四爺見她不想說,倒是也沒有追問,不過還是趁著進房更衣的空檔,把耳目聰靈的蘇培盛叫到跟前兒,仔細問了問,再確定了府里並沒有發生任何可能致使爾芙不高興的事端後,這才放下心地回到堂屋里陪爾芙用飯。

夫妻相伴日久,兩人同坐在桌邊,雖然仍是肩並肩,卻沒有了以前那種眉目傳情的膩歪勁兒,話題亦是都圍繞著幾個孩子的日常作息,孩子們吃得香不香、睡得好不好,功課又是如何,如果是以往,爾芙也高興和四爺說說這些瑣事,挑上兩件孩子們鬧出來的糗事,一塊笑笑孩子們的幼稚,只是今個兒她再說起孩子們的事兒,心里卻隱隱覺得有些失落,連帶著飯都少吃了一碗,早早撂了筷子,直接拉著還在旁邊伺候的詩蘭就鑽進了暖閣里生悶氣了。

「你說福晉這是怎么了,往常她可不是這樣的!」四爺有些懵的問道。

站在四爺身側伺候的蘇培盛望天流淚,他一個連男女之情是何物都不了解的太監,哪里明白自家這位心性不定的福晉在鬧些什么,左不過是嫌棄自家這位主子爺哪里不夠體貼了唄,不過他可不敢將這些揣測直白得說出來,那他還不得直接變身出氣筒,被自家主子爺踹到犄角旮旯里去,但是被問到頭上的他又不可能不回答,他微微俯身地湊到四爺跟前兒,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回答道:「興許是最近府里的事兒多,福晉主子累著了吧!」

多么穩妥的回答,重新退回到自個兒位置上的蘇培盛在心里給自個兒點了個贊。

可惜,四爺是何等聰明的人,哪里聽不出他這回答的敷衍,也就是他躲得快,不然四爺筷子夾著的陳醋花生就要落在他的臉上了,不過四爺也明白蘇培盛是個下人不好議論主子們的事兒,倒也沒有再逼問,草草將碗里的小半碗飯吃光,嘆了口氣,便也就認命地進房去哄生悶氣的爾芙了。

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又做著這種最不擅長的事兒……

結果,顯然不如四爺預期的那般,不過爾芙也明白自個兒這股子邪火來得詭異,自個兒安慰著自個兒,考慮到四爺這般做小伏低地討好自個兒已經是難得,便也就漸漸消氣了,為了緩和氣氛,不讓這種不愉快過夜,平白便宜了後院里的那些情敵們,她還專門將自個兒之前綉好的一對做袖口用的松鶴延年綉片找了出來,笑嘻嘻的顯擺道:「瞧瞧,我對你好吧,特地找綉娘要的花樣,足足花費了小半個月的時間,這手藝能比得上府里那些成手綉娘們了吧!」

「好好好,福晉的綉技,當然是最好的!」四爺配合的誇獎道。

「眼瞧著就要過年了,明個兒我就讓詩蘭將這綉片送到針線房去,讓綉娘用這對綉片給你做個褂子!」爾芙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落寞,面上卻仍然是笑吟吟的,來回擺弄著那對綉片,帶著幾分嬌嗔的輕聲說道。

「成,等到元宵節的闔宮夜宴時,爺就穿著去!」四爺抬手攬過爾芙,溫聲說道。

爾芙笑著推推和自個兒越靠越近的四爺,隨手將綉片遞給了炕邊伺候著的詩蘭,甩了腳下穿著的羊皮靴子,縮回到了炕上攤著的錦被里,指著炕桌上已經擺放好的筆墨紙硯,柔聲道:「快去練你的字吧,我可得要抓緊時間把之前沒看完的話本子看完,明個兒早起就要領著人去給老親王府上送年禮,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呢!」

這給各府送年禮,放在百姓人家,那就是走親戚、串門子的小事,但是放到皇室宗親里說,那就是不再是一件小事,這絕對是各府福晉彰顯端雅淑惠、體面周到的正經事兒了,尤其爾芙是頭一回以嫡福晉的身份出面,那就顯得更加重要了幾分,連四爺都不禁有些緊張了,他顧不上練字,擰眉道:「不說我都忘了,今年庄親王回京過年了,你也是該過去瞧瞧。」

說著話,他挑挑眉兒,朗聲將已經去後面茶室里歇腳的蘇培盛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