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3章(2 / 2)

清妾 綰心 2092 字 2020-12-26

正因為如此,這就成了宮里那些偷兒里的一項禁忌了。

現在這個名為小秋的宮女,等著她的就是一條死路,甚至還可能牽扯到她的家族。

當然,如這般心生同情的宮婢仆從,多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粗使宮婢和小太監,眼界不夠,讓他們習慣於聽風就是雨。

永和宮里那些聰明人,卻都是心有戚戚地低著腦袋瓜兒,等著旋風刮過。

這個叫小秋的宮女,別看她才不過十九歲,卻是德妃娘娘身邊數一數二的大宮女,德妃娘娘更是將自個兒的首飾金器都交給她去打理,可見信任,真可謂是前途無量,這樣一個有著大好前途的宮女怎么可能為了一根金鳳玉簪就動了偷盜的想法。

再看旁邊那個上前搜身的蝶蘭,那也是德妃娘娘身邊信賴的大宮女。

這分明就是一處栽贓陷害的戲碼好伐……

至於,這出戲是演給誰看的呢?

在場這些聰明人不想去猜測,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不過這也給這些人提了個醒,別看德妃娘娘總是那副菩薩心腸的做派,但是這處置人的手段是真狠,以後當差是要更小心些了。

尤其是那些曾經生出過背叛念頭的人,皆是一身冷汗啊……

不過德妃娘娘可不管她們怎么想,對著蝶蘭點點頭,又滿含深意地瞧了瞧小秋,轉身回到了殿里,她瞧著已經嚇傻的烏雅赫赫,抬手指著被小太監如同拖死狗似的拖著往外走的小秋,冷聲說道:「瞧見了吧,這都是你害得她,你不但害了她,還害了她一家人。」

「姑母,您都知道了?」烏雅赫赫傻愣愣地擦著冷汗,忐忑問道。

「小秋是本宮身邊掌管衣飾簪冠的大宮女,時時陪伴在本宮左右伺候,本宮怎么可能不盯緊她呢,五百兩銀子和一條她親手綉的羅帕就逼著她替你辦事,你還真是天真,如果本宮能被這樣的手段算計到的話,本宮還如何坐穩這永和宮宮主的寶座呢!」德妃娘娘臉上寫滿了不屑二字,冷笑著回答道。

烏雅赫赫繼續擦著冷汗,顫聲問道:「那姑母為何會任由她替赫赫傳信呢!」

「摟草打兔子,閑著也是閑著。

如今這東西六宮里,多少人都在說本宮是個年華韶去的老人兒了,空守著這永和宮發霉衰敗,又不知從哪里鑽出了那么幾個新人,難免會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想要攀高枝兒去,本宮是不愛見血光,卻也不能瞧著這宮里被人弄得亂糟糟的,正好小秋這個蠢貨撞上來了,那就正好用她還殺殺那些人的二心好了。

至於你的事兒,本宮雖然是不知道你這般費心費力的鬧什么,但是念在你替本宮演了一出好戲,本宮成全你又如何呢!」德妃娘娘冷冷地瞧著渾身都在打顫的烏雅赫赫,面帶淺笑地說出了一番沁著血腥味道的話。

說完,德妃娘娘就一副懶得再和烏雅赫赫多廢話的樣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烏雅赫赫來時風風光光,坐著德妃娘娘派過去的軟轎,那臉上寫滿了得意二字,離開的時候,雖然仍然是坐著那頂舒適如雲朵般的軟轎,卻是臉色刷白,連染著口脂的朱唇都被咬得泛起了血絲,可見她心里是多么恐懼、多么害怕了。

一直到回到府里,見到吳嬤嬤,她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驚恐,這才發泄了出來。

遷怒。

這就是毫無底線的遷怒。

當毓秀姑姑看到跪在秋雨樓前、汗如雨下的吳嬤嬤時,滿臉同情地搖了搖頭,這宮里宮外就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德妃娘娘的性情了,永和宮里有多少自作聰明的人,一個不剩地倒在了背叛德妃娘娘的路上,又有多少被德妃娘娘那層柔善親和光環所欺騙的人,前赴後繼地成全著德妃娘娘的上位路,其中不乏和德妃娘娘同出一脈的姐妹,也不乏和德妃娘娘曾姐妹相稱的手帕交……

不過她是真沒有想到烏雅赫赫這樣從小就經常出入永和宮的人,也會走上這條路,真是愚蠢至極,虧她之前還擔心烏雅赫赫的存在、烏雅赫赫腹中的子嗣會威脅到爾芙的地位。

如果連烏雅赫赫這般愚蠢的人都能搶占爾芙嫡福晉的身份,那真是荒唐極了。

「毓秀姑姑,求求你,求求你替我和格格說說情吧!」就在毓秀姑姑胡思亂想的時候,跪在秋雨樓前的吳嬤嬤拉住了毓秀姑姑的褲腿,低聲懇求道。

毓秀姑姑聞言,微微俯身,從袖管里取出一塊干凈的帕子塞到吳嬤嬤的手里,一邊催著吳嬤嬤快些擦擦臉上如泥漿般的汗水,一邊柔聲問道:「你這到底是怎么惹格格不高興了,你要是不和我說清楚,我又怎么替你去找格格求情呢?」

「嗐,都是些個不好說的事兒唄!」吳嬤嬤接過帕子,一邊擦拭著已經流到眼睛里的汗水,一邊嘆氣道,卻也不再提讓毓秀姑姑替自個兒求情的事兒了。

毓秀姑姑這話兒說得沒錯,自個兒連自個兒是怎么得罪了烏雅格格都不能對人講,別人又怎么知道該怎么替她說些好話呢,興許還會適得其反,看來自個兒就剩下賣慘這條路了,但願被德妃娘娘嚇壞了的烏雅格格能快些消氣,不然她都快挺不住了!

「既然是不好說的,那就不要說了。

我這就去里面替你探探口風,另外再讓人送些茶水過來,你先堅持堅持,興許一會兒格格就消氣了呢!」毓秀姑姑聞言,也沒有多問,一副我理解你模樣地拍拍吳嬤嬤的肩膀,一邊說話,一邊往秋雨樓的里面走去。

秋雨樓里,烏雅赫赫正歪在榻上假寐,她聽見毓秀姑姑的腳步聲,噌地坐起身來。

「格格,您這是怎么了,這廚上煎好的安胎葯,怕是都要放涼了吧!」毓秀姑姑笑著走到烏雅赫赫的跟前兒,她瞧瞧旁邊角幾上擺放著的葯碗,伸手摸摸碗壁的外側,柔聲提醒道。

「這葯太苦了,而且太醫不也說過是葯三分毒么,我不想喝!」烏雅赫赫調整了下姿勢,懷抱著軟趴趴的抱枕,嬌聲說道,同時滿臉嫌棄地蹙了蹙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太醫故意坑她,那葯湯比黃連水還要更苦幾分,真是難以下咽。

「良葯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雖然幾位太醫都曾說過是葯三分毒,但是你現在胎像不穩,實在離不得這安胎葯,何況您今個兒還曾早起就進宮去給娘娘請安,一路勞頓,更是要小心些了!」毓秀姑姑好脾氣地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