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突然出現的元嬰氣息嚇得追殺者連連告罪,他們自然知道自己無意中闖入了元嬰老魔的閉關之處,若是稍作停留,元嬰老魔一個不高興,他們便全部陪葬在此。
柳殘陽無意中救下了那名逃亡修士。
前來追殺的築基修士狼狽逃竄,唯獨被追殺的築基修士不肯離開,離開代表死,被仇家斬殺,如果不離開,或許自己能夠被大福運籠罩,若被元嬰修士收入門下,那修仙的坦途便為自己敞開。
他在洞外跪拜了三年,飲露水,吃野果,以求拜在柳殘陽門下,但柳殘陽並未見他。
為了讓他離開,柳殘陽隨手抓了一把山石,摻了一把沙星,熔煉成飛魚劍,又隨手編輯了一部飛魚決,扔了出去。
那個築基修士欣喜若狂,又在洞府外苦修十七年,成就金丹大道,借飛魚劍入名,改名飛魚道士,雖然柳殘陽沒有收他為徒,但是他卻已經將自己當做了柳殘陽的親傳弟子。
自此世間多了一個飛魚道長,殺滅了一座有金丹修士坐鎮的修仙大派,一把飛魚劍橫空出世,神擋殺神,佛擋噬佛,闖出了赫赫威名,在柳殘陽未被封印時,他也進入了金丹後期,一只腳踏入元嬰境的大修士,被小輩尊稱為飛魚老祖,他每每提起往事,最遺憾的莫過於未曾當面叩拜過授業恩師。
這便是柳殘陽與重樓上一世的淵源,只不過後來的飛魚道長境遇凄涼……
柳殘陽被雲居寺封印的消息傳到了飛魚道長耳中,他心生死志,願以死報答柳殘陽的授業之恩。
這一日,飛魚道長單槍匹馬殺上雲居寺,只殺得雲居寺血流成河,殺得天昏地暗,最後自爆了元嬰,前去救援雲居寺的無量門修士在自爆元嬰之下,亦傷亡慘重。
他的一縷殘魂藏匿於飛魚劍中,意圖尋到柳殘陽血脈,傳承功法……
三千年後,飛魚道長的殘魂現身,凝聚最後的力量,攻破封印,柳殘陽破封而出……
時至今日,那場景依舊歷歷在目。
曾經的仙國,曾經的沙鎮,柳殘陽尚被封印之中。
「師尊,雲居寺散布謠言,說你已被擊殺,我怒上雲居寺,替師尊報仇,殺得他們血流成河,可是那幫無量門的老賊出手,我敵不過他們,自爆了元嬰,炸死了好幾個無量門的老賊,雲居寺的道派也被我自爆元嬰毀去了,我給門人留下飛魚劍,將一縷元嬰之魂寄存其中,希望能夠尋到師尊的血脈,將之傳承下去。」
飛魚道士的話依舊在耳邊回盪,柳殘陽此刻依舊能感覺到那股決絕,迥然一身獨上雲居寺,視死如歸,何等氣魄,風蕭蕭兮易水寒。
飛魚道長等待了數千年,努力了數千年,只想拜入柳殘陽門下,被喚上一聲,徒兒。
誰知道一次見面,竟是永別。
雲居寺的賊人已經到來,加固封印,無法再拖延下去,遲上片刻,柳殘陽便被徹底封印了。
飛魚道長的殘魂沖天而起,瞬間將千里的靈力吸食一空,元嬰高達百丈,氣息宛若通天!一步便踏出百里,抵達大漠深處的殘雲山,千里范圍內的修士只感覺身子一沉,全部靈力不受控制的被吸出體外。
「師尊!你受苦了!徒兒這便助你脫困!」
飛魚道士的元嬰視死如歸,已然吸收了讓他無法承受的靈力,只為……粉身碎骨的一擊。
雖然他的肉身早已消散,元嬰也崩潰,只留下殘魂,但是他所凝聚的靈力卻足夠釋放元嬰修士全力一擊,一擊後,徹底灰飛煙滅。
「師父!徒兒報恩了!保重!」飛魚道士望了柳殘陽一眼,那一眼只剩下訣別,他豁然轉身,縱然此去必死無疑,卻義無反顧。
飛魚道士的元嬰再次暴漲,身高超過萬丈,凝聚了元嬰修士修為。
天地為之一暗,飛魚道士已飛身而起,凝聚元嬰壓縮,最後只剩下拳頭大小,天空的黑暗消散,一團金光釋放了耀目的光華,似空中出現了兩個太陽。
「徒兒!不要!」柳殘陽雙目充斥熱淚,他清楚,飛魚道士這一擊將徹底毀滅元嬰,再無奪舍重生的希望。
飛魚道長化作的光點若流星般自高空落下,縱粉身碎骨,絕不回頭!
「師尊……保重……」飛魚道長的聲音漸漸消失。
飛魚道士的全部生命,修為化作巔峰一擊,呼嘯而來,宛若太陽砸落,澎湃的熱氣激盪起沙塵。
轟!
這視死如歸的一擊砸在封印柳殘陽的殘陽山上。
風雲變色,天地為之顫抖,飛射的煙塵遮天蔽日,殘陽山附近的地面出現了龜裂的裂紋,深不見底,數百里外的白仙城轟然倒塌,屋舍俱毀。
殘陽山開裂,囚困柳殘陽的封印出現裂紋。
「嗷……徒兒!徒兒啊!雲居寺!我不滅你,不入輪回!」柳殘陽目眥欲裂,飛魚道長身死道消。
也是在那一日,柳殘陽立下了不滅雲居寺不入輪回的宏願……
上一世,他是飛魚道長,這一世,他是重樓。
這一次,柳殘陽與重樓並肩對抗天庭,師徒合力逆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