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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妖的氣勢升騰著，哪怕是隔絕了寬闊的疆域，柳殘陽依舊能夠感覺到那股壓迫神魂的力量。

柳殘陽沒有想到，月妖便是天道掌控者，被自己視為大敵之人竟然是自己最親近之人。

造化弄人……

月妖的神情漸漸變得冷漠，同柳殘陽心中的形象，越來越遠，仿佛沙漠之中，駝鈴之聲遠去，那個名叫月妖的少女，在柳殘陽的腦海之中破碎……

「你是何時蘇醒的？」

柳殘陽開口問道，月妖立於混沌海之上，冷漠的目光之下閃耀出一抹柔情。

「你曾經前往過天道宮，我便是那個時候蘇醒的。」

月妖的身形越發的飄渺，她已經邁動了腳步，即將離去。

「難道你將一切都遺忘了嗎？」

柳殘陽的神魂顫抖著，曾經，自己陰郁的世界是被她開啟出一絲光明，可是現在，她將離去，陰霾即將再次籠罩，一個名為東方之主的強者，將永世沉淪下去……一直陷入到徹底的黑暗之中。

「我沒有忘，但是我沒有選擇，修仙路上，你去尋找旁人陪伴吧……」

攬月台，摘星宮上，柳殘陽的雙目血紅，血淚流淌。

自從柳殘陽破封而出，便是一路高歌凱旋，統御無量門，闖盪天外世界，滅帝江，統御東方神州，一路走來，柳殘陽之名威震四海。

可是，到了現在，到了最後，柳殘陽卻發現，自己雖擁有了一切，但卻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為什么會是這樣！月妖！你告訴我！」

月妖抬起頭，仰視著蒼穹，她緩緩的張開了雙臂，一束束天道落下，將月妖徹底覆蓋。

「你沒有錯，因為你是男人，你有自己的追求，可是，你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你還記得嗎？你對我說過，要陪我去修仙，追尋屬於我的風華絕代，我曾經一直在等待，一直等待了數千年，可是現在，你沒有機會了，永遠的喪失了完成承諾的機會……」

月妖默默的說著，仿佛在訴說著旁人的故事，但是晶瑩的淚花，卻是出賣了她，曾經初見時的溫暖，柳殘陽的呵護，讓她難以忘卻。

可是，這股溫暖，只限於初見之時，那種溫暖與呵護稍縱即逝。

「男人可以遮風擋雨，可以扛起天地，你的選擇沒有錯，錯就錯在你與我本不該相識！」

「再見了，東方之主！」一陣磅礴的力量席卷了東方神州，月妖的身影徹底融入到了蒼穹之巔，她離開了，毅然決然的離去。

柳殘陽的身形飛離了摘星宮，但是當他來到月妖曾經站立過的地方，這里已經徹底失去了月妖的蹤跡。

柳殘陽想起了隋雲曾經說過的話。

「你一直在向前走，追隨著你們男人向往的目標，在你們眼中，力量與春秋霸業，為了它，可以為之拋棄摯愛，你們以為，擁有了力量，便是對心愛之人最好的回報……」

「你到底在追尋什么？你到底為了什么奔波！為什么不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或許，你停下腳步，你會發現，你失去了很多，很多……」

柳殘陽感受著月妖消散的氣息，心中充斥著一種疼痛。

「難道我，真的忽略了她們……」

柳殘陽回憶著自己曾經走過的路，這一路上，有兄弟，有朋友，有仇敵，有弟子，唯獨沒有她們……

「我以為遮風擋雨，便是對你們最好的回報……」

月妖的氣息徹底消散了，她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為什么！難道我真的錯了！我如此努力的拼搏，真的錯了？」柳殘陽仰天咆哮，質問著蒼天，但是卻無人回應。

天道本源世界之中，月妖的身形站在那里，她的雙肩聳動著，抽泣著……

「我沒有其他的選擇，這是我的命運，我是天道掌控者，我身不由己！若再有一次輪回，讓我們做一對普通人，再也不修仙了！過完平平淡淡的一生，老去之後，並肩行走在夕陽之下……」

柳殘陽站在天際之上，一動不動，風在他的身邊吹過，也停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