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席看著再次被關上的門，有些失神，唯卿從她手中拿出那過會那個盒子，「哦，提煉的蛇毒。你中了這個毒？」

「嗯。」溫席沒什么情緒。

唯卿不在意地笑著，「這個很好解，不過你……」

「我？我怎么了？」溫席聽著她的半句話，有些奇怪。

唯卿想到伍晨的話，然後搖了搖頭，「沒什么，我調出解葯，你吃了就行。」

「哦。」她現在只關心槿安的傷勢，但是又看不到他，唯卿拍著她的肩膀，「沒多想了，還知道給你送葯，說明腦子都是清楚的，你有什么好擔心的，還是先去看看伍晨，這個手術……」

溫席眼睛睜大，「手術怎么了？！」

「因為他的眼睛被拿走太久了，雖然一只在葯水里泡著，但是離開本體太久了，到底能不能看到，我也不知道。」唯卿眼眸中閃過一抹為惋惜和無奈。

溫席緊張地看著她，「你不是說一定會成功？！」

「是啊，我是說了，我也確實成功換好了，就是不知道結果怎么樣，聽天由命吧。」唯卿說完扯住上跑的溫席，「你可以去見伍晨，但是好歹換個衣服。」

溫席看著自己的衣服也覺得有些心顫，唯卿再次囑咐道，「別經常跑，對……身體不好。」

「你怎么忽然對我這么好？」溫席奇怪地看著她，說話也溫柔了，語氣看和善了，這是怎么了？還說跑對身體不好，那天天晨跑的人都在干什么？

唯卿揚眉，語氣得意，「因為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沒有威脅，你自身的感情那么復雜，哪有空理我們，就算伍晨看不到了，我也會陪著他，不像你，終究還是會離開他。」

「祝你好運。」溫席笑容有些苦澀，從監控都能看到她的感情復雜，那看來，是真的復雜啊。

溫席剛走了一步，又回頭看著她，「唯卿，我們一起等著他吧，他醒來一定也是相見你的。」

「我不擅長自欺欺人。」唯卿晃著小盒子，「他的眼里沒有我，至少現在是沒有我的。」

「不過以後，他的眼里心里一定都是我，我會努力看看。」唯卿的笑容不再冷漠，而是帶著少女一般的溫暖。

她看著溫席，「你去吧，他是想看你的，你也就只能看他一眼了，之後我可以看他很多很多，去吧，讓他開心些。」

「唯卿……」溫席有些失神，原來每個人的感情觀都是不一樣的，她覺得很重要的，恰恰是別人不在乎的。

也是，不是每個人都會一見鍾情，也不是每個人都會久別重逢。

一見鍾情的可能不會在一起，移情別戀的卻找到了真愛，所以說，感情很多，也很多奇怪，不是每個人都能猜透的。

「……阿席？」床上的伍晨忽然動了動手，讓溫席思緒回攏，溫席看著他，立刻反應過來，「伍晨，你怎么樣了？」

伍晨閉著眼睛，嘴角上揚，「我的眼睛的感覺，果然很好，是=舒服了很多。」

「傷口不疼么？」溫席擔心地問道。

伍晨搖頭，「這點疼，對我來說就像感受不到似得。」

「為什么不睜開眼睛？」溫席低頭看著他，然後把手遮擋在他眼睛上方，「是覺得太陽光晃眼么？」

「不是。」伍晨拿開她的手，握在手中，「太陽光，是什么樣子，我很期待，也很想看。」

溫席目光多了一絲柔和，「那是怎么了？」

「阿席，我現在來回答你的問題。」伍晨忽然說道，「我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

溫席看著他，「好，你說，我很想聽。」

「去了k，那里只有最強大的人才能活下來，我為了報仇，為了更好的活著，殺了很多人，也害過很多人，後來，大了些，自己的想法更多了，於是，我秘密接受了這個眼球。」

伍晨的聲音風輕雲淡，好像都沒什么的樣子，但卻讓溫席聽了想哭，她牽強的笑著，「嗯，然後呢？」

「然後我的眼睛就成了現在之前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顯示在感慨一般，他捂著自己眼睛，「我的眼睛里，有最精密的數據，所有熟慮，比一個電腦甚至是一個醫院的器材都要精密。」

「阿席，你不是說，想知道我眼中的你是什么樣子么？就是一堆數據，你的心跳，血液，各種東西……」

伍晨嘆了口氣，「所以我能看到你，能看到你在移動，在做什么，卻只有一個人形的輪廓，什么都沒有了。」

「所以我很想看到你。」

伍晨捏著她的手，「阿席，好想知道長大的你是什么樣子。」

一個只靠著回憶活的人，是可悲，每每想知道她的樣子，都要回想，然後描畫，長大的她，和稚嫩的她，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