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父也起身，握著他的肩膀，「我要是不這樣說，你媽在手術室里根本堅持不下來！這是她的精神支持！」

「傷害我的女人，讓你的兒子得不到幸福，是你們的精神支撐……哈哈哈哈……」莫槿安忽然控制不住地開始大笑，「你們是可以繼續幸福了，你們是可以好好過了，我呢？我呢！」

莫槿安反手推開他，用了很大的力道，「如果我媽的精神病被治好了。她會認定這個想法，她會覺得我就是這么做了，如果沒好，那還需要刺激她，那刺激她時，是用傷害溫席來刺激還是傷害那個女人？」

「莫槿安！那是你媽！」

「可溫席是我最愛的女人！」莫槿安不甘心地吼道，「你知道我等著她多久？」

莫槿安頭靠著牆，五官痛苦地皺著一起，「我等了溫席的兩年，我覺得不是兩天，是二十多年，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沒有她，我都不知道我該怎么辦……」

「爸，你是我爸，你更是一個男人！你能懂我這種感覺么？！」莫槿安痛苦地用頭撞牆，「本來有更好的辦法，你為什么要用這種，你覺得這樣說溫席會很痛快么！」

「你不就是看不慣蘇燕，然後現在想把痛苦加注在溫席身上，好像這樣就能讓蘇燕痛苦！」

莫槿安本來已經鮮血淋漓的手，被他緊緊握著，有更多的血滴落，在純白的地板上濺開。

「爸，你在發泄你的快感時，有沒有想過，那是你兒子的女人，沒有她，你兒子會有多痛苦。」莫槿安把手撐在牆上，一個鮮紅的掌印按在牆上，他慢慢轉身，然後滑坐在地上。

他痛苦地顰眉，「爸，我是你們的兒子，我不能對你們做什么，就算我再生氣，我也沒資格拋棄你們，我不能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你們。」

「要是有一天，我被你們逼死了，不要怪別人，都是你們的原因，是你們硬要把我逼走的！」莫槿安坐在地上，前所未有的狼狽。

莫父眉頭緊皺，手術室里是她他最愛的人，正在進行手術。手術室外是他的兒子，正用自己的生命逼迫他。

他慢慢蹲下，「槿安，你向來理智，向來聰明過人，你更知道關鍵時候最重要的選擇，難道現在你真不知道應該怎么做？為了你母親的健康，你和溫席分開能怎么樣？」

「你沒聽醫生說么？你用那種極端的方式給她希望，只會加重她內心的執念，意思就是說，她永遠都不會，再接受溫席！」莫槿安黑漆漆地眸子看著他，「懂么！永遠！」

莫父臉色的表情難看了很多，「槿安，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至於這樣么！」

「你不要忘了，你也是為了一個女人！」莫槿安就像一頭困獸，他無法發泄自己的怒意！

莫父晃了晃，然後起身，「槿安，難道你要傷害你的母親？你要等她醒來告訴她，你還是要和溫席在一起？你真的不想讓她活了么！那可是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是我的母親……就是因為她是我的母親……」莫槿安的後腦勺用力砸著牆，「就是因為她是我的母親，我才會這么痛苦！」

「槿安，你們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莫父彎腰拍著他的肩，「就算沒有這個，還會有下一個……」

「年輕的感情就不會感情了？」莫槿安半抬著頭看向他，「你覺得只有你們經過了很多歲月，你們才是不能放棄地感情？」

莫槿安手撐著地，緩慢地起身，那雙銳利地丹鳳眼凶狠地看著他，「我們只是時間短，經歷的事情卻不少，溫席是一個毫不猶豫就能為我去死的人，她最痛苦的時候都是因為我……」

「你知道么？」莫槿安眸子忽然透著蒼涼，「她懷孕了。我們本來是像當做驚喜告訴你們的，但是現在……呵……」

莫父驚愕地後退了幾步，「懷孕……多大了。」

「兩個半月。」莫槿安聲音冷漠。

莫父扶著他的肩，沉默了很久，然後才默默說道，「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孩子，等孩子生下來，會是我們莫家的。」

「你的意思是，還要溫席走？」莫槿安唇邊都是無奈地說道，帶著一絲嘲笑，「不僅要她走，還要剝奪她的孩子？」

莫父皺眉，受不了他這樣的語氣，「槿安，莫家的孩子怎么能在外面，既然是你的孩子，那我們就不能放過，你放心，溫席到時候如果不給……」

「自私。」莫槿安冷漠地說道，「真自私。我現在終於知道溫席之前說我自私的感覺了，原來，就是這種厭惡感。」

「莫林白！我不會讓你動我的妻子和孩子！他們都是我的！我既然娶了她，就會對她負責到底！」莫槿安指著他，氣場嚇人。

這是莫父第一次聽到莫槿安叫他的名字，一巴掌狠狠閃過去，「為了一個女人，你連規矩都不守了！」

「規矩？！」莫槿安轉頭，「我之前就是太守規矩了！你要么現在把我打死，我不會讓你動溫席的。」

莫父眼眸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但是他很快收斂了，語氣帶著妥協，「你媽還在里面做手術，你就不能安穩一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