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席點頭，「是，我真的忍不了了。」她就那樣直直地看著他，看著他眼眸中的難過。

「槿安，我最大的痛苦，就是看著你為難，看著你夾在中間，看著被無措的感覺包圍。」溫席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上還有血，已經干了，上面很多細小的傷口，溫席心疼地拂過。

她握著那雙冰涼到沒有溫度的手，「槿安，我每次一想到你這么偏激，這么容易被他們威脅，就是因為我，你只是顧忌我而已，我不想這樣了，我就想讓你自由一些。」

「看著你一個痛苦，太壓抑了，那種感覺會把我壓垮，對不起我太自私了，我真的累到不行了，我想讓我們兩個人都輕松點……」溫席的臉貼上他的手，聲音溫柔無措。

莫槿安捏著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可是溫席！我他媽就算被壓垮累死！都不想放開你！」

「沒有你，我會死！」莫槿安目光逼人，暴露出凶狠地殺氣。

溫席抿唇笑了，「所以我沒有離開你，你也不能娶別人，你的莫太太只能是我，但是，我們就先分開，等你媽的身體好些了，我再回去。」

「溫席，好不了了，她就精神病，一旦認定了這件事，再也不改變了。」莫槿安的眼眸眨了眨，內里似乎有些痛楚。

溫席搖頭，「會好的，你要有耐心，我也會有耐心，我會好好等你的。」

「溫席。」莫槿安用力拉起她，讓她撲到自己懷中，他一遍一遍叫著她的名字，用力的，深情的，卻又像是訣別似得。

溫席舔了舔下唇，「槿安，我不會走遠。」

他們說著彼此的名字，像是說著心里最深最痛的地方，好像那個地方刻著那個名字，好像這樣叫著，就是在和自己的內心說話。

只是一個名字，溫柔繾眷，情深似海。

莫槿安終於放開她，溫席看著他的眼睛，為什么還是潮濕的，她閉眼輕輕吻著他的眼睛，「我最喜歡的眼睛，你要好好善待它。」

「溫席……如果我哪天找不到你，我會殺了你。」莫槿安一邊說著，一邊按住她的頭，吻上她的唇。

溫席沒有掙扎，情到濃時，莫槿安把手探入她的衣服，卻先摸到了她的肚子，她這些日子一直都穿著寬松的衣服，原來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了，雖然還很小……

「該死！」莫槿安把溫席抱到一邊，自己沖進浴室里。

溫席聽著里面的水聲傳來，迷離地眼眸也有些清醒，她摸著自己的唇，嗯……她也挺動情的。

莫槿安出來的時候，溫席已經擺好東西等著他，「來吧，上葯。」

莫槿安沒有說話，卻坐在她身邊，深深地看著她，溫席微微一笑，「這個賓館的東西很齊全，居然這些傷葯也都有。」

「你喜歡我就收購了！」莫槿安聲音透著狂妄。

溫席抿唇，「莫爺，你已經很有錢了。就不要再和這些平民搶錢了。」

「溫席，跟我回家住。」莫槿安沉著地看著她。

溫席一邊給他擦葯一邊搖頭，「不了，說道就要做到，你多陪陪你媽，讓她快點好。」

「那你呢，一直住這里？！」莫槿安下意識地握拳，被溫席拍開，她開始給他抹葯，「這里挺好的吧，可以直接點餐，這么大，什么東西沒有了就有人給放好。」

莫槿安陰沉地看著她，她一直低頭處理傷口，他的目光漸漸變軟，漸漸放松，里面的蒼涼浸透出來。

溫席包扎好，「不能碰水，這點常識你應該知道吧……」抬頭就撞到他的眼睛，那個眼神，直接讓她的心開始抽痛。

她的手指輕輕碰了他的鼻尖，努力撐起一絲笑容，「想什么呢！」

莫槿安沒有說話，溫席挑眉，脫了他的浴袍，看著肩頭的槍傷，莫槿安動了動，似乎是想推開她，溫席連忙制住他，「別亂動！」

「會處理子彈么？」莫槿安側目，仿佛受傷的不是他。

溫席點了點頭，「你教過我。」

「我教你的東西你還記得？」莫槿安眸子閃過冷冽的情緒，帶著銳利。

溫席一直手拿著小鑷子，目光專注，應聲道。

莫槿安忽然呵笑著，「那我說讓你不要被他們牽制和欺負，我和你說不要向他們妥協，我和你說不要離開我！你為什么就忘了？」

溫席呼吸一滯，手里的孽子忽然重重戳到他的傷口里，溫席看著都覺得疼，連忙拿葯棉止血。

「溫席，那些是我教你的，為什么你就忘了。」莫槿安捏著她的下巴，強勢地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剛才戳的不是他的傷口。

這一瞬間，溫席終於明白了剛才那些話都白說了，他根本沒有聽進去，莫槿安的偏執，已經到了一種別人都惹不起的地步。

眼看著他的血浸濕了葯棉，她推開他的手，「別鬧了，先止血。」

莫槿安沒有阻止她，只是那雙幽暗地眸子一直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