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出去,房間安靜了,棧伊先是去另一張床上看了看棧遲,給他蓋好被子。
然後又看著榭洺,「臉好紅啊。」她把手放上去,「這個溫度感覺比38度高。」
榭洺覺得自己在作死,他要不要現在睜開眼睛,然後深情地看著她,就說自己已經好了。
臉上的感覺實在是無法忽視,他自己都能聽到如雷的心跳聲,他現在,好像看看她的樣子。
就像心里斗爭即將結束,眼睛即將睜開的一瞬間,他又聽到了棧伊的聲音。
「榭洺,等你清醒,看我怎么收拾你。」榭洺頓時皮一緊,什么都不敢說了!
棧伊靠近他的耳朵,「所以,你要快點醒過來。」
閉著眼睛的榭洺,看不到棧伊的眼睛,溫柔又期待著的,眼眸中那一點點的悲傷,讓人看了心疼。
第二天,好不容易睡著的榭洺,再一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又醒了。
「傑克沒有來么?」棧伊問道。
棧遲在削蘋果,他的蘋果削的很漂亮,「應該是走了,他太傷心了。」
「阿遲,對你來說還是傑克更重要是不是?」棧伊忍不住問道。
棧遲沒有過多的反應,「無所謂重不重要,只是傑克更像個男人。」
像是兩把利器,重重砍在榭洺的傷口,他的兒子和老婆,都被那個男人勾去了魂……
他更沒臉面對他們了。
但是,盡管他可以裝睡裝的很好,可以餓著,可以不喝水,這一切都可以,但是……
他必須醒來上廁所啊!
要憋死了!
「為什么這個弱者還不醒?」棧遲坐在另一張床上說道,聲音冷漠。
棧伊吃著他削的蘋果,「已經一天一夜了,也該醒了,可能是因為太弱了吧。」
榭洺躺在床上不敢動了,弱者,太弱了,他要怎么辯解啊!
但是真的憋不住了!馬上就要尿出來了!
榭洺的眼睛就那樣毫無預兆地睜開,首先對上的就是棧遲的目光,棧遲只是一慌神的功夫,手中削了一半的蘋果不小心掉在地上。
滾落到床邊。
「媽媽……」棧遲叫著棧伊。
棧伊的後背貼著椅背,頭向後垂,正在放松,她看著棧遲的臉,「阿遲,我這樣看你,更帥了啊。」
「前面。」棧遲的手指了指,棧伊挑眉,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用力支起身子,頭發猛地甩起來,散落在臉龐,有些凌亂。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榭洺,心中是松了口氣,「醒了?」
榭洺點了點頭,她更瘦了,之前就很瘦,現在更是一點肉都沒有了,這樣子的棧伊,讓他的心臟無端的抽搐。
「頭不疼了吧?」棧伊彎腰撿起那個蘋果,正要扔卻被榭洺攔住,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削了一半,上面有些灰塵。
棧伊看著他的舉動,忽然瞪大了眼睛,「喂!有細菌!」
榭洺很快地吃了那個蘋果,然後擦了擦手,「渴了。」
「那我給你……」棧伊還沒說完話,就看到他下床進了衛生間。
渴了……衛生間?
還是說,吃蘋果,因為渴了。
可就算再渴,也不至於吃臟東西啊。
棧伊回頭看著棧遲,他同樣驚訝,手里的水果刀還沒放下,「媽媽,剛才他是……腦子更不正常了?」
「我也想知道,他的腦子怎么了。」棧伊說完眉頭微皺,看著那個啃得干干凈凈地果殼。
該不會是,都想起來了吧?
榭洺很快就出來,看著兩人的目光,不知道該怎么說話,於是又躺到床上。
「你還睡?」棧伊問道,「起來吧,去做做檢查,然後送你回家。」
榭洺一愣,回家?回哪里的家?他裝作無意地問道,「回哪里的家?」
「額……」棧伊微微眯眼,像是在審視著他,「你想起什么了?」
榭洺偏頭,看著窗外,一只手在被窩里緊緊按著心臟,半餉才緩慢地回答著,「我什么都沒有忘呀。」
聽到這句話,棧伊有些失望,但也送了口氣,「嗯,確實沒有忘記,好歹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走吧,帶你去檢查,然後回家。」
「回哪里的家?」榭洺再次問道。
棧伊有些奇怪,「你該不會是家在哪兒不記得了吧?」她說完忽然想起來,他們現在住的是容余的房子,既然他現在醒了,那確實應該騰出來了,總不能一直讓他住旅館。
「容余之前有套房子,你還記得吧,你進去,我們出來。」棧伊簡單地說著,「住了三年,現在還給你了。」
榭洺的眉頭緊皺,「我頭暈,不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