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兒子的眼，豎起自己的耳，甚至逼著自己靜下心來的打開一切的感官。

終於，少年道：「清雅的古北月史書上，最後記載的是傾羽的心臟中了一刀，然後跟紅麒將軍，雪豪，一起騎著白虎飛向天空，消失在天空里。」

凌冽渾身僵硬地坐在那里。

寒冷的風兒無時無刻不再撞擊他的眼球，卻比不上傾慕話語對他心靈的撞擊。

一手還握著酒杯，僵硬在那里，反應過來想將酒杯放下，卻像個帕金森病人一樣抖了起來。

杯中酒，灑出一滴。

他猛然深吸一口氣，較勁一般將酒杯用力摁在地面上，不讓酒杯亂動！

好一會兒，他道：「不要告訴你母後。」

「必須的。」傾慕仰望天空：「洛家的老祖宗教導我們，是男人，所有的責任一力承擔！」

凌冽的思維向來敏捷，推算能力也非常驚人。

他瞬間懂了傾慕著急首都所有心臟外科手術專家開會的原因了。

而這孩子最近悶悶不樂，肯定是專門研究沒有結果了。

也是。

匕首，插入心臟。

還要救活？

這已經違背了自然規律了，好嗎？

凌冽一陣頭暈目眩，想著13歲還被自己當小寶寶一樣抱在臂彎里的女兒，那何止是他的掌上明珠，那是他的命根子啊！

如果可以，用他的生命去換傾羽的，他也願意啊！

傾慕發覺到父親的沉默，再側目望著他，忽而明白了什么叫做痛而不言。

凌冽再睜眼，眨巴了幾下眼睛擊碎了睫毛上的濕意，啞聲問：「你有什么要求？」

傾慕當機立斷道：「我要寧國所有的死囚都去給專家們做實驗，用匕首插入他們的心臟！我知道這樣有些殘忍，但是一槍斃了那些死囚，他們也是一個死啊！我要傾羽活著，我知道這很難，但是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父皇，我們去做傾羽的有心人，好嗎？」

凌冽心知傾慕提議的艱難。

因為即便是死囚，他們也有家屬。

在囚犯被判死刑之後，他們也會等著給家人收屍，然後正常的火化埋葬。

如果屍體插上了刀子，又被專家們研究成不堪的樣子，那些死囚的家屬只怕不能接受！

不但是死者家屬不能接受，這件事情傳出去，人道主義人士也不能接受，民間的輿論就能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寧國本就是君主立憲制，誰滅了帝王掌握兵權就能稱帝，萬一再有有心者想要借機攪混了水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但、、

這一切的風險向來身邊的這位少年都深思熟慮過的。

凌冽幾經思量，道：「明日我帶你去上議院，正式讓你加入內閣議政。至於死囚的篩選標准，你跟那些專家們確認一下，如何避人耳目，如何暗自下手，又或者被揭露後的一切後果，如何安撫民心，如何力排眾議，你，作為儲君必須有妥善處理的能力跟勇氣。你若應了，我便答應你！你若是不應，便算了！可你若應了，卻最後只能將爛攤子交給我處理，天下人都會覺得，你只有妄想的天真而沒有處理的能力，那你的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