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禾知道他可能又要帶自己去開小灶了，不好意思去。

可是想著昨日吃的火鍋，那么鮮美的滋味真是天上才有的，她又饞的不行，吞了吞口水，跟著去了。

進了屋，果然，色香味俱全的午餐擺在桌上。

一份炒青菜，一份紅燒雞翅，還有燉的雪白的跟奶一樣的魚湯跟白面饅頭。

昭禾吞了吞口水，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些東西。

瞧著雞翅，她都納悶，只是哪里來的這么多雞翅？一只雞兩個大雞翅，這么一大盤子，得死多少只雞啊，那些雞的身子又跑去哪里了呢？

一只皙白的小手捏著那本書，遞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昭禾抬頭，看見了白洛邇，她愣愣地問：「給我的？還是借給我的？」

「給你。」白洛邇笑了：「我昨晚寫的字帖，給你臨摹練字用。」

他說著，將那本書放下，回身又取了好多半透明的紙過來，拿起一張，給她做樣子：「蒙在我寫過的字上面，你就可以照著描了。你聰明，多練練，字會寫的非常漂亮。」

「你寫的？」昭禾接了本子，翻看起來，上面的字跡行雲流水宛若大家，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這是你寫的嗎？」

「自然。」白洛邇笑了：「以後，每天中午你跟我一起過來，我們一起吃飯，吃完飯，我陪你練字。等你的字練的差不多了，我就教你一些別的。」

其實，白洛邇想說，村里的學校去不去無所謂，他就是大家，有他在，她可以不用學別的。

但是，他又不想弄得太突兀了。

這丫頭很聰明，萬一讓她懷疑就不好了，龍兒的身份，必須保密，就是她自己，最好也不要知道，就這樣先如同一個普通村姑成長著，也是隱居的法子。

昭禾小臉通紅，望著字帖，又望著白洛邇，想起昨日他盯著她寫過的作業本瞧了瞧的樣子，問：「你是見我字寫得丑，所以專門給我寫的？昨夜寫的？」

一整夜，秉燈，寫了一本。

昭禾只要想一下，就覺得心里甜甜的。

白洛邇點頭：「自然。」

他轉身，拿了塊干凈的布條濕了水，微微擰干，走過來抓住她的小手，一只只認真擦拭干凈。

輕柔的動作透著呵護的味道。

昭禾抿著嘴，眸光里綻放出流光溢彩，任由他幫自己把手擦干凈。

她不好意思地說著：「你長得比我好看，字寫得比我好看，手也生的比我好看呢。」

「沒有的事情。」白洛邇自己去洗了洗手，一邊擦干，一邊寵溺地回頭，對她笑了笑：「昭禾還小，又沒有專門打扮過，將來昭禾長大了，一定是最美的姑娘。」

昭禾：「嘿嘿。」

白洛邇牽著她去吃午餐。他發現龍兒雖然一開始凶悍，戒備心強，那是因為在這樣的生存環境里，她不強悍，阿奶跟姐姐就會被人欺負，她不戒備，她可能就會被人害了，這不是她的本意，而是

生活所迫、環境所逼。

白洛邇不停把雞翅夾到她的碗里：「吃吧。」

昭禾笑道：「你也吃，你也吃！」白洛邇想了想，又道：「我這個院子挺大的，再多住兩個人也沒什么。你回去問問你阿奶，她願不願意跟你叔叔程寶柱一家分開。如果願意分開，你們祖孫搬過來，我也好

方便照拂你們。」

昭禾微微停下，望著他：「搬過來？」

白洛邇：「白老師今天來了電報，說你嬸嬸這兩天就要出院了，怕他們出院之後來找麻煩，所以讓我問問你們願不願意搬來這里。」

昭禾不吃了。

她拿過邊上的抹布擦擦小手，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白洛邇：「白老師讓我照拂你們。」

昭禾：「白老師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白洛邇淡定自若地答著：「因為白老師心地善良，與你有緣分，喜歡這個學生，不忍心你小小年紀還要過這么辛苦的生活。昭禾，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你白老師從小接受

良好的教育，既然能有不求回報地來大山里支教兩年的善心，又為什么不能有照拂你的善心？更何況，你姐姐也是白氏栽培的人，你也算是半個自己人。」

昭禾想想，好像是有道理的。

白洛邇給她盛了碗魚湯，白色的魚湯里，大塊大塊金黃的魚籽。昭禾也不知道這是什么魚，見到好吃的，就咽口水，忍不住就伸手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