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腦袋,在模糊的視線里,看見渾身是血的男人走過來打開那側的車門,他朝她伸出手,「漫漫,過來,我帶你回家。」
有那么一刻,喬漫覺得自己好像死了,不然她為什么在他的臉上看見了從沒見過的疼惜。
她撲過去,抱著他,突然哭的不能自己。
是後怕,是感動,還是什么,她已經分不清。
她只知道她還活著,他也沒事,他們都好好的。
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她嘗到了咸澀的味道,一遍一遍的低聲呢喃著,「紀雲深……紀雲深……」
男人的大手撫摸著她的後腦,下顎抵著她的頭頂,「好了,沒事了。」
喬漫沒吃晚飯,又受了那么大的驚嚇,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整個人一陣陣的犯暈,眼前犯黑,模糊的幾乎都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臉。
紀雲深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架出車子,正要彎腰抱她,她卻說,「你受傷那么嚴重,不用抱,我自己走。」
「這點傷算什么?還不至於抱不了你。」
話落,便彎腰抱起她,已經沒過膝蓋的海水,將他沉穩的腳步打的有些踉蹌,雙臂卻還是穩穩的托著她。
遠處的燈塔不時傳來亮光,將這片禁海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中,衍生成電視劇里才有的浪漫情節。
到了岸邊,他將她放下時,一個不穩,突然將她帶倒,壓在了她的身上。
喬漫呼吸一窒,推了推一動不動的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紀雲深,你怎么了?傷的很重嗎?」
男人沒動,呼吸好像都變得微弱了起來。
喬漫又推了推他,聲音中都有了幾絲顫抖的哭音,「紀雲深,你別嚇我,你怎么樣了?」
見他沒動,喬漫急了,正要去推他,卻聽得他悶悶的說道,「別推了,你想弄死你老公啊?」
「你嚇死我了!」喬漫重重的在他的背上錘了一下,哽咽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怎么,擔心我?」他的雙臂突然撐在她頭的兩側,俊美的五官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中,「是不是愛上我了?」
「嗯?」她的雙臂勾上他的脖頸,眼睛眨了眨,語氣頗為認真,「紀先生,以後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對女人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知不知道,這會讓女人很容易動心的!」
紀雲深笑了笑,像陽春三月里的清風,他說,「喬漫,我們試試談個戀愛吧?」
試試愛上對方,了解對方。
喬漫湛黑的眼眸,黑得像是這深濃的夜,她說,「紀雲深,你不會喜歡愛上你的我的!現在這樣不好嗎?若即若離,我們隨時都能全身而退,不用擔心被彼此傷的體無完膚,面目全非。」
「不好!」紀雲深撥開黏在她臉上濕發,「我想你愛上我的樣子,一定比現在更吸引我。」
話落,他的唇便壓了下來,將她的抗議全部堵在了唇齒之間。
胸腔里針扎一樣難受,他不得不起身,從她的身上退開,捂著胸腔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是不是傷到哪了?」喬漫撐坐起身,看著他,「小張和楊秘書呢?剛剛我看到他倆了,人呢?」
「被我放在路上了。」
紀雲深轉過頭,精致的眉眼間有著掩飾不住的溫柔,「小張那技術,做個司機可以,但要是跟人賽車,他差得遠了。」
難怪會在最後一刻攔住車子,原來換成他親自駕駛了。
「走吧,我們往回走,楊秘書已經報了警,警察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他拉著他站起來,彎腰還想抱她,卻被她躲過了,「你傷的比我重多了,我自己可以走。」
「嗯,懂事了,知道心疼自己老公了!」
喬漫偏過頭,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誰心疼你。」
他低笑了兩聲,擁著她朝剛剛來的路走去,雨勢沒有減弱,反而越下越大。
大雨聲幾乎消融掉了一切聲音,她的耳朵里,好像都是身邊男人清冽的呼吸聲,再容不下其他。
身後有腳步踩在沙灘礁石的聲音,很微弱,她下意識的回頭,卻看見那個男孩正朝著他的背部揮刀。
短刀在燈塔的燈光映射下,泛著絲絲寒意,她推開紀雲深,只來得及喊一聲,「小心……」
刀子從她的手臂劃過去,鮮血頓時溢了出來,男孩被嚇了一跳,只見眼前黑影閃過,便被男人重重的摜在了地上,鐵拳砸在臉上,錐心刺骨的疼。
男孩本來就傷的挺重的,怎么抗得了紀雲深這幾拳,幾乎立刻昏了過去。
紀雲深的眼睛紅了,臉色黑的嚇人,粗魯的將她拽過來,喬漫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知道疼了?剛剛逞什么英雄?紀太太真的以為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還是覺得我一個大男人需要一個女人去保護?」
喬漫的手臂很疼,被他一吼好像更疼了,她要往回縮,卻被他的眼神給制止住了。
「以後少做這種危險的事情,我的女人,就該由我保護,而不是反過來保護我,知道嗎?」
「哼,大男子主義。」喬漫微微垂頭,語氣涼涼的,「誰稀罕。」
「還犟嘴?」紀雲深彎腰將她抱起來,囑咐她,「你一天就不能少讓我-操-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