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她又喜又驚。
喜的是,她不用再忍受無邊的黑暗,驚的是,她還是得親眼目睹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愛……和瘋狂。
大概又過了五分鍾,車子停在了星河酒店的門口,那里聚集了一大推媒體,幾乎將酒店門口圍的水泄不通。
紀雲深的車子剛剛停穩,那些記者就像洶涌的潮水一樣,瘋狂的涌了過來。
方經綸一早就接到了經理的電話,說酒店里出了事,他顧不上剛下飛機,就風塵仆仆的趕來處理了。
看到紀雲深車子的那一刻,他趕緊揮手叫保鏢阻隔出一條通道。
喬漫沒打算下車,笑著說,「我就不進去了,一會你讓楊秘書或者小張送我回去就行了。」
「你認為這些記者會讓你消停的坐在這兒等?」
紀雲深下車,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我記得紀太太天不怕地不怕,還怕見此刻已經狼狽不堪的情敵嗎?」
喬漫聞言愣了一下,她還是笑,淡淡的語調,風輕雲淡的,「紀先生,我和她往日無怨今日無仇,所以……我不大明白你話里的意思。」
「不明白啊!」
紀雲深一副可惜的表情,他的身後是不停亮起的閃光燈,明明滅滅的光亮,卻一絲一毫都沒有柔和他冷硬的五官線條。
他說,「我記得顧西沉顧大公子,明戀暗戀了紀太太很多年,在上流圈幾乎是個公開的秘密,會突然回國,又突然過來挑釁我的底線,我不信跟你沒有關系。」
嗯,這么一分析,確實挺容易讓人誤會的!
喬漫深黑的眸子染了一絲絲笑意,不多,但足夠讓人看見,「哦,沒想到一個眼瞎的人,還能被安上這么多的罪名,我是不是該去買張彩票,興許能中頭彩。」
他捏住她的下頜,溫淡的陳述,「你也不用這么著急澄清,事情沒弄清楚前,我不會對你怎么樣,所以,你也不用裝的不屑一顧,無辜又無害的樣子,看得讓人反胃。」
「我沒裝啊,天生就是這個樣子。」
喬漫伸手拉下他的手,笑的更加明媚,「還有,紀先生,你心愛的女孩還在樓上等著你訴說委屈,你確定還要跟我這么試探下去?」
「嗯,確實沒有必要。」
話落,他將她拽下車,一路拖到二十樓的總統套房外。
這家酒店是方氏旗下的品牌連鎖酒店,出了這種事情,方經綸除了神經緊綳外,還嗅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
雖然一切都還沒有明朗,但他直覺這會是個大陰謀。
不僅是對老紀的陰謀,還有對他的。
喬漫穿著高跟鞋,被他這么粗魯的拖著,已經不知道崴了幾次腳,她忍著痛,一聲沒吭。
姜檬站在門口,看見紀雲深擁著喬漫走過來,她真的很想上前再給那個賤人幾巴掌,但在接觸到紀雲深幽深的眼眸後,還是止住了這個想法。
她抹掉臉上的淚,把聲音放的很輕,「她不讓我跟你說,我是怕她出什么事情,所以才會給你打電話,我覺得你雖然結婚了,但你對她有責任,她會變成這個樣子,紀雲深,你有責任。」
紀晗為什么那么著急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又為什么在找到父母後,就急急的往顧家那龍潭虎穴走?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他。
為了能配上他!為了能挽回他。
可他呢?嬌妻在懷。
還為了喜歡嫉妒吃醋,甚至把其他無辜的女人推下樓的妻子,從二十八樓縱身躍下。
要是她現在去說他曾跟晗兒有過十年的感情,試問誰會相信?
大概不會有任何人會相信。
喬漫學著眼盲的樣子靠在牆壁上,紀雲深瞥了身後一眼,示意方經綸照看一下。
方經綸點頭,他知道紀雲深這一眼不僅是讓他照看喬漫,還有讓他看住姜檬,別胡來的意思。
紀雲深推開總統套房的梨花木門,昂貴精致的手工皮鞋被高級地毯消去了大半聲音,他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緩慢。
紀晗坐在kingsize的大床上,雙手環著膝蓋,頭枕著臂彎,偏頭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空十分蔚藍,沒有雲朵,像是大海,一眼望不到盡頭。
男人走到床邊,她才聽到動靜,以為是姜檬,她沒有看過來,可以說一動不動。
「檬檬,我不餓,只想自己待會,你先出去好嗎?」
紀雲深走到床側,遮住了她看向窗外的視線,她才抬起頭,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她別過頭,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和裙子,她感覺自己很臟,臟的要命。
「你怎么來了?」
紀雲深將她抱在懷里,像是從前那樣,「晗兒,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以為我能裝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