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紀雲深,我們離婚吧(2 / 2)

這些天,一直持續的大風降溫,她穿的不少,但站了一會,感覺渾身都是冷的。

她重新走進別墅,想了一會,撥通了紀雲深的號碼。

嘟聲響了兩下,對面接通,「漫漫。」

「你在哪?」

「剛下飛機,正在往家走。」

電話那頭不時傳來紀晗的聲音,她好像是在跟奶奶報平安,聲音溫軟好聽,帶著優雅。

「什么時候回來?」

「很快。」

喬漫握緊手機,一貫溫淡的語調,「好,我等你。」

……

紀雲深送紀晗到紀宅後,就馬不停蹄回了藍山別墅。

剛進門,就有一股食物的香氣傳過來,他換了拖鞋,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剛剛走近,就看到女孩站在流理台前,做著什么東西,模樣很認真。

他的落在地板上的腳步聲,有些沉重,女孩聽到回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你回來了?洗洗手,可以開飯了。」

男人脫掉身上的黑色風衣外套,眉眼不動,看不出任何情緒,「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會親自下廚?」

「好日子,快去洗手。」

男人轉身,把手上的風衣外套掛到衣架上,依言去洗手,回來後,女孩已經盛好了米飯,擺好了筷子,並倒了兩杯紅酒,又點了幾根蠟燭,營造出旖旎浪漫的氣氛。

「這些菜我做了一下午,快嘗嘗,好不好吃?」

紀雲深邁開長腿走過去,在離她幾厘米的位置停住,「漫漫,你沒什么想問我的嗎?」

「先吃飯吧,我們吃完再談。」

「好!」

喬漫今天的廚藝屬於超水平發揮,色香味俱全。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心臟微縮,還帶著點細枝末節的恐懼。

之後,兩人無聲的吃飯,直到吃的差不多了,喬漫才舉起面前的紅酒杯,晃了晃,「紀雲深,我們喝一杯吧。」

紀雲深放下筷子,沒有舉杯,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不想喝嗎?這不是你酒窖里,最好喝的紅酒嗎?79年的羅曼尼康帝,沒錯吧?」

喬漫說完,就自顧自的灌了下去,然後放下杯子,兩根手指把玩的杯腳,樣子特別的漫不經心,她說,「紀雲深,我們離婚吧。」

沒有爭吵,沒有質問,平靜的連她自己都詫異。

「我不想在這么過下去了,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我吧!」

紀雲深如海般的眸子暗潮涌動,大手幾乎立刻就握緊了手中的紅酒杯,「漫漫,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

「紀雲深……」

喬漫輕輕的叫他的名字,溫凈的臉上滿是笑意,「我不是想要你的解釋,也不是鬧脾氣,是真的覺得跟你過不下去了。」

「我們的婚姻永遠都會有紀晗的影子,你知道,就算這次我可以原諒你,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

「當然,我承認,我的未來沒有你,可能會很難走,不談情不說愛的話,你確實是我最好的選擇,但誰讓我犯規了呢?」

喬漫說著,又拿起紅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抬起,放在眼前,隔著酒杯和鮮紅的酒液,打量著倒映在酒杯上的男人。

「離婚,我會凈身出戶,既然有了感情糾葛,我喜歡互不相欠,花過你的每一分錢我都會還給你,但我暫時沒有那么多錢,不過,等我找到下一個願意娶我的男人,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我跟你時是第一次,陪你睡了那么久,又為你流過一個孩子,不管怎么說,我也付出了不少,而且,中間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覺得對我稍微有一點虧欠的意思,或者從男人風度的方面考量,繼續讓我擔任麗人傳的執行制片人,我會感激不盡。」

這部戲的投資是五億,預計收益是二十億,當然越多越好,她作為執行制片人,會有百分之三的提點,這些錢足夠還清欠他的每一分錢,而且還可以給母親很好的生活和治療。

「不過,這只是我的期望,我知道大多數的男人喜歡和分手的女人斷的一干二凈,如果你也是那樣希望的話,我也會立馬從那個位置撤出去,不會有半點怨言。」

她還是笑,並將手中的酒杯伸過來,與他的碰在一起,「這段婚姻是我從紀晗手里搶過來的,現在我把你原封不動的還給她,希望你們能夠恩愛如初,白頭到老。」

話落,又是一飲而盡。

男人的背脊靠在餐椅的椅背上,臉上蓄著風雨欲來前的平靜,「漫漫,你好像恨我?」

「我不恨你。」喬漫低低的笑,精致的眉眼也染上星星點點的笑意,「至少現在不恨你。」

紀雲深摩挲的杯口,精致硬朗的五官在水晶燈的漫射下,愈發的英氣逼人,「漫漫,這些說辭都太片面了,我需要一個理由。」

她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很淡然,但其實看在男人的眼里,是一副快哭的表情。

「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這個理由,夠了嗎?」

她緩了緩,繼續笑著說道,「所以,你,我不要了,愛情我也不要了。」

……

喬漫坐在主卧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夜景,思緒飄著。

耳邊不停的回想著男人剛剛說的那句話,他說,「漫漫,我很不喜歡被女人甩,你確定你能承擔這個後果?」

這個世界上,讓她在乎的人,都一個一個的離開她了,現在只剩下東風和媽媽。

東風已經被孟東行保護起來,而媽媽,他不會動。

所以,還能有什么後果呢?

就這樣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放在一旁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沒接。

誰知對方很鍥而不舍,震動響了一遍又一遍,她最後還是滑了接聽鍵,「漫漫,傅青山抓了顧東風,逼顧瑾瑜現了身,現在在青山別墅,紀雲深也在,你快過來一趟。」

喬漫掛了電話,套了件衣服,就拿了一把玄關櫃上的鑰匙,遙控找到車子,就駛出了藍山別墅。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青山別墅外,離得老遠,就看到落地窗里站了許多人,不僅紀雲深在,顧峰,紀晗,顧西沉,孟東行都在。

喬漫走進去,幾乎吸引了所有的視線看過來。

孟東行蹙了蹙眉,繼續抽著手中的香煙。

顧峰和顧西沉則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至於紀雲深和紀晗,則是站在沙發旁,兩人雖然沒有交流,但站在一起的身影去,卻是出奇的和諧般配。

她先是走到孟東行面前,低聲細語的說道,「孟東行,你騙我?」

「喬漫,電腦里什么都沒有,所以你覺得是我在騙你,還是你在騙我。」

商場如戰場,每一次不經意的失誤,都會讓人走向末路窮途,他不得不小心而謹慎。

即便他對面站著的是他最愛的女孩心中,最信任的朋友。

「他書房里的筆記本只有那一個。」

孟東行低頭,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唇角勾出的弧度,蓄著點嘲弄的意思,「喬漫,我早說過,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趟這趟渾水,現在,我依然想說這句話。」

一句話,擺明了他的立場。

如果電腦里有他想要的東西,他會出手幫她,可如果電腦里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他不會趟這趟渾水。

畢竟在林城,他沒有明顯的優勢,不適合和紀雲深硬碰硬。

喬漫也沒有過多的糾結,這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甚至可以隨時叫停反悔,況且筆記本里什么都沒有,她就更沒有理由,讓他義務的幫她什么了。

傅青山坐在主位沙發上,手指不時的摩挲手上的婚戒,眉眼深邃,「顧總,我耐心有限,如果你不想讓我把你送你進局子,就把那些照片交給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顧瑾瑜摟著顧東風站在中間,經過歲月洗禮的臉上,像是被刀削過的精致,「那么請問傅師長,你在以什么名義向我要那些照片?一個有婦之夫,還是一個暗戀者,亦或是男小三這個角色?」

傅青山眉眼低垂,英俊的臉上像是覆上了一層冰,冷的毫無溫度,「既然顧總不肯說,那傅某只能說聲抱歉了。」

話剛剛說完,他就伸手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有幾個保鏢打扮的人走進來,「傅先生。」

「嗯,你們幾個拉這位女士去清醒清醒。」

「是,傅先生。」

顧東風聞言,立刻將已經矮了他大半頭的媽媽護在懷里,「你們誰敢?」

即便吸了毒,但他的眼睛依舊干凈澄澈,像是霏霏灑落的春雨,無聲無息,卻又沁人心脾。

幾名保鏢見狀,都偏頭看向沙發上的傅青山。

傅青山還是之前慵懶至極的語調,沒什么變化,「愣著干什么,趕緊動手。」

喬漫快保鏢兩步,走過去,將顧瑾瑜和顧東風護在了身後,「傅大少是准備因為那幾張照片,然後以權勢壓人嗎?」

「是……又怎么樣?」

傅青山回答的很輕慢,聲線依舊溫沉磁性,「老紀,愣著干什么?把她拉開,會傷到她。」

紀雲深站在紀晗身邊,沒說話,也沒動,只是靜靜的抽著煙,仿佛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

腦袋里回盪著他那句,漫漫,我很不喜歡被女人甩,你確定你能承擔這個後果?

現在他的態度,就是他所說的後果吧。

傅青山見他沒動,又說了句,「老紀……」

「傅青山,你別欺人太甚。」

林嫣走過來,瞥了一眼站在紀雲深旁邊的紀晗,她的眼睛紅腫,像是哭了很久,所以他心疼了嗎?

「幾張照片而已,你至於這么大動干戈?」

傅青山沒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辦的兩名保鏢,「動手。」

林嫣怕他們傷到喬漫,在幾名保鏢伸手之前,撲到喬漫的身前,接著就是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

她的眉心蹙緊,發出一聲隱忍的驚呼。

傅青山上一秒還窩坐在沙發上的身影,下一秒就走過去,把她拉開,「林嫣,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管了?」

「你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你傅青山既然貼的標簽,是我林嫣的男人,就少在我面前演這種苦情戲,有本事就跟我離婚,然後光明正大的去保護,如果沒有這本事,就少裝出一副痴情的樣子,好像全天下都欠你錢似的,本小姐看不慣。」

話落,整個別墅是幾秒鍾的靜寂,然後男人握住女孩纖細手腕的大手用了力度,「我想你應該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無能的事了,不然怎么會娶你?走開!」

男人的力度有點大,女孩被甩在沙發上,摔的的七葷八素。

喬漫見狀,趕緊走過去扶起林嫣,「嫣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

男人的眉頭深深的蹙起,好像聽到女孩的回答,才舒展開一些,然後再次朝保鏢揮手,「動手。」

幾名保鏢上前去拉顧瑾瑜,卻被顧東風一個反手推開,隨後摸出一把刀抵在其中一個保鏢的脖子上,「各位,我不想鬧出人命,我媽媽既然不想說,你們就沒有權利逼她說,更何況只是幾張摟摟抱抱的照片,又不是床照,至於這么緊張嗎?還是……有些人在故意欲蓋彌彰?」

紀晗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緊咬著唇,「青山哥,算了吧,就是幾張照片,我不在乎的!」

「沒關系的,晗兒。」

傅青山還想上前,卻被身後的喬漫拽的後退了兩步,然後靠近顧東風,「東風,把刀給我,我不會讓你和你媽媽出事的,相信我,嗯?」

將近半年的戒毒所生活,讓他這個十八歲,本應該充滿燦爛陽光的孩子,陰雨連綿,晦暗難懂,心痛的,幾乎都無法呼吸。

「姐,我不想你因為我難做,你走吧,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早晚都要有一個了斷的!」

這個了斷,不止是顧瑾瑜做的那些錯事,還有就是和顧峰的家族內斗。

紀晗是顧峰的親生女兒,他的事情,紀晗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兩邊都是她的親人,他不想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難做。

「我不走,聽話,把刀放下,我會把一切的事情都解決好的,嗯?」

顧東風搖頭,板寸的頭發在燈光下格外的引人矚目,「我不放,你走,快走啊!」

喬漫見他情緒激動,怕他一會傷到手,趁他稍稍有些分神的瞬間,准備去奪他手中的刀,卻被他察覺,本能的躲過,刀子從她的手心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十指連心,非常的疼。

紀雲深的臉色大變,走過來扶她的手,還沒有湊到眼前,就被抽出拿走,「我沒事。」

顧東風松開手中的刀,也走了過來,「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小孩子亂碰什么刀?如果這條口子能夠讓你長點記性,也值了。」

紀晗走過來,眼眶依然紅紅的,「姑姑,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也知道你不喜歡爸爸,但你沒有必要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