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是她破壞了他所謂的愛情和婚姻。
那么結束的時候,她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他。
「那么肯定我會放手?」
男人從褲袋里摸出打火機,低頭點燃,然後徐徐的吐出一口煙霧,嗓音是被煙霧氤氳後的暗啞,「離婚,意味著你會孤立無援,意味著你要嘗盡人間地獄的黑暗,更意味著你之前付出的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場空……」
「我知道。」
女孩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里面已經沒有任何的起伏,平靜的可怕,「一直以來,我總是怕我闖不過地獄,但其實,我何嘗不是在地獄里。」
這個世界有多黑暗,從肖敏耍手段嫁給喬明章的那天,她就深有體會了。
上一秒,還以最好朋友姐姐的身份,對她噓寒問暖,下一秒,就變成了她的繼母。
這種轉變,如果不是真實的發生在她的身上,她都以為這么狗血的情節,只會發生在言情小說里。
還有肖夢,不聲不響的就跟蔣英東滾了床單,那個曾經說要一輩子陪在她身邊的女孩,用最殘酷的手段,把她推進了深淵。
或許,她就不配擁有幸福。
從前,亦或是現在。
「紀雲深,如果你不想明天躺在你身邊的是一具屍體,我們就離婚吧。」
男人抬起手中的香煙,湊到嘴邊深深的吸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語調,「威脅我?」
「如果威脅好使的話。」
女孩穿著藍白相間的病服,垂落腰間的長發有些凌亂,卻襯得她水墨般剔透的眼眸,更加的純凈無暇。
她的膚色很白,在陽光下近乎透明,臉上幾乎沒有任何情緒,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沒有一點生氣。
「所以,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
她一直說,她沒有抗拒他的誘惑,犯了規,愛上了他。
他甚至相信了。
可這一秒鍾,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女孩垂眸,一雙白皙的小手交握,聲音溫溫涼涼,沒有起伏的調子,「和你在一起,有愛,也有太多委屈。」
她不否認愛他,可當委屈大過愛,她好像就沒有必要再這么自虐下去了。
畢竟人生苦短,她還可以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去做。
微博上有一句話說的很好,很適合她現在的心境。
說,一個女人,最大的失誤不是愛錯了人,而是明知道自己愛錯了人,還執迷不悟下去。
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別人可憐。
她現在雖然狼狽,但還不至於到被人可憐的地步。
慶幸,卻也悲哀。
早上六七點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直直的射進來,兩人被溫暖的光線籠罩,卻絲毫沒有柔和僵硬的氣氛。
好半天,男人才說了一句,「漫漫,我好像跟你說過,你很貪心。」
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
女孩理了理肩頭的發絲,唇角勾出一抹弧度,「會打擊到你的自尊心嗎?如果會,我很真誠的道歉。」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掐滅手中的煙頭,逆著光站起身,「我去給你准備早餐。」
喬漫見他轉移話題,趕緊接話,「我不餓。」
男人的眉頭幾乎立刻皺起,「我現在對你來說,是洪水猛獸嗎?」
女孩沒說話了,沉默了下來。
「你流了很多血,需要補充營養。」
男人說完,就邁開長腿走出了病房。
張嫂從電梯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走廊那側的紀雲深,趕緊走過去,「少爺,這是我連夜熬的雞湯。」
「嗯,放在椅子上,一會我親自拿進去。」
「好的,少爺。」
又從褲袋摸出一根煙點燃,沒夾煙的手落入口袋。
他的眸光透過窗玻璃,看向窗外車水馬龍繁花如織的都市。
就這么站了好一會,才掐滅手中的煙頭,扔到垃圾桶里,然後轉身拿起長椅上的保溫飯盒,走進了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