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我不是說過,她的東西誰都不准碰嗎(2 / 2)

喬漫居高臨下的看著肖夢,突然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做些什么。

「如果你還是很喜歡英東,我可以把他還給你,還請你高抬貴手。」

肖夢的話,真的讓喬漫有些雲里霧里。

她做了什么,讓她突然這樣?

「如果肖小姐把事情說清楚,我可能會更希望這場談話進行下去,畢竟現在是凌晨兩點鍾了,人都不是那么清醒。」

肖夢還和當年一樣,可以在最狼狽的時候,依舊笑靨如花。

「漫漫,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沒有了,陸大哥又被家里軟禁了起來,和我姐斷了所有的聯系,喬氏股票大跌,所有的股東群起而攻之,我真的不明白,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難道真的像你說的,一屍兩命,你就會甘心了嗎?」

喬漫蹲下,與肖夢平視,「肖夢,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喬漫看著她,眼睛里像是倒映著漫天的星光,「如果是我,我只會讓你們比這還要慘,所以這是誰的手筆,我不知道,你也求錯了人。」

「喬漫,你非要把你自己推的干干凈凈嗎?」

肖夢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想笑卻又想哭,「你讓英東把林嫣的視頻拿走,我失去了唯一的籌碼,可這個籌碼,一旦公之於眾,我們姐妹會首先成為眾矢之的,所以你還要說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喬漫眨了眨眼睛,似乎反應了一會,才說道,「等一下,肖小姐話里的信息太多了,我仔細的分析下。」

說到這里,喬漫頓了頓,「你是說,蔣英東從你手里拿走的那個備份,是你們手里唯一的備份,沒有其他的備份?而公布這段視頻的是另有其人?」

肖夢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漫漫,如果不是知道你修習過犯罪心理學,我可能都要被你騙了,甚至都想相信這件事情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不是我。」

喬漫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煩躁的從包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吸了起來。

戒了很久的煙,最近有復吸的趨勢。

「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步,我做什么都會明著來,反之,你們也是,所以我沒有必要否認。」

肖夢抬眸,看著落地窗玻璃里折射出的女孩身影,好一會,才緩緩的站起身,走到她身邊。

看了幾眼落地窗外,就伸手拿過旁邊女孩手中的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點燃,也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她再開口時,嗓音已經被煙霧氤氳的有些性感的暗啞,她說,「不管是誰,總歸沒有給我們留生路,可我記得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已經走到末路窮途的人。」

她頓了頓,又說道,「漫漫,光腳的永遠都不怕穿鞋的,我們走著瞧。」

或許,肖夢從始至終都不相信,這件事與她無關。

既然這件事情在她的腦海里已經成了既定事實,她說的越多,越誠懇,在她的眼里,反而會成為倒刺。

裝模作樣的倒刺。

……

折騰到這個點,她已經餓了。

隨便點了幾樣菜墊墊胃,就離開了煙雨樓台。

夜色依舊深濃,出租車的收音機里,正放著深夜情感專欄節目。

原來這個城市,並不是只有她一個感情受創,孤獨叢生的人。

大約半個小時後,出租車行駛到青龍湖公寓,她付錢下車,便匆匆的朝院落深處走去。

今晚的星星和月亮都很明亮,灑落一地光輝,和各色園林景觀燈混合在一起,散發出璀璨耀眼的幽光。

她踩著影子,一路走到公寓門口。

門燈和玄關燈都亮著,她拉開公寓門,里面的暖意撲面而來,驅趕了她身上所有的寒冷。

這個點,秦玉瀾早就睡了。

雖然知道她睡了,但她每晚回來,都要去看一下才安心。

推開房間門,里面沒開燈,大床上有小小的一團,她松了一口氣,正要退出去,就聽到一聲嗚咽。

夜太靜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又站了一會,直到確定自己是幻聽後,才退出她的房間。

剛關上門,她好像又聽到了一聲嗚咽。

這次很清晰,不像是幻聽。

她幾乎沒再猶豫,推開房門,朝大床邊走去。

打開床頭壁燈,暖橙色的光芒傾瀉而出,她掀開被子,映入眼簾的,卻是觸目驚心的紅。

血,到處都是血。

喬漫瞬間手足冰涼,血液倒流。

足足愣了三秒鍾,她才彎腰,想捂住從秦玉瀾脖頸汩汩流出的鮮血。

床邊的地毯上有刀,上面沾著鮮血,這么看的第一反應,就是秦玉瀾自殺。

何況她還有精神病史。

但她學過醫,知道這種刀口,絕不是自殺的劃切口,而像是別人的故意傷害。

沒時間了,她一邊急救,一邊拿出手機撥打了120電話。

掛斷後,她又撥通了一個號碼,幾乎是無意識的就撥了過去。

「漫漫。」

紀雲深晚上喝酒培養睡意,這個時間可以說是睡的正熟的時候,可迷迷糊糊的看到是她的電話時,那些洶涌的睡意瞬間消失了一半。

「紀雲深,有人進了青龍湖公寓,我媽媽被傷了,你能不能趕過來?我有點害怕!」

「等著我,我馬上到。」

男人套了件衣服,就匆匆的出了別墅,幾乎是和喬漫叫的120急救車同時抵達青龍湖公寓的。

喬漫渾身是血的跟在一眾醫生的身後,剛剛要跟著踏進救護車里,余光里就瞥見了一道熟悉的男人身影。

他三兩步的走過來,和她一起上了救護車。

急救車里的醫生正在做急救,喬漫在一旁看著,卻無能為力。

本以為經歷了那么多的波濤駭浪,遇事的時候,不會再自亂陣腳。

而事實證明,她經歷的還不夠多。

紀雲深伸手攬過她,把她按在了懷里,溫聲安慰,「沒事,會沒事的。」

喬漫在他的懷里輕輕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是淚還是汗從臉頰滑過,涼意沁人。

到了醫院,秦玉瀾被送進了急救室,而她只能站在門外。

紀雲深抽著煙,看著心事重重的她來回踱步,好半天才說道,「漫漫,你過來坐一下。」

喬漫根本不聽,現在她只能用這種方式驅趕恐懼。

紀雲深見她情緒已經平靜了不少,才起身走到樓梯口去打電話。

嘟聲大概響了幾聲,楊秘書才滑了接聽鍵,「紀總,這么晚了,有事?」

「嗯,派幾個人去查一下青龍湖公寓。」

「好的,紀先生。」

剛剛在120的急救車里,紀雲深觀察過秦玉瀾受傷的傷口,從受傷程度來看,更像是秦玉瀾熟悉的人,趁她不備才傷的她。

而那一刀顯然用了力度,幾乎割破了氣管,等到她醒來,能不能再開口說話都是問題。

這場手術進行了大概兩個小時,主治醫生一共下了六次病危通知單,直到又過了兩個小時,秦玉瀾才脫離生命危險。

手術室的燈從紅色變成了綠色,門被拉開,主治醫生走出來,語氣帶著醫學者特有的古板和嚴肅。

「紀先生,喬小姐,秦女士的生命已經沒有大礙,但她的喉管受損嚴重,這輩子可能都發不出來聲音了。」

主治醫生給他們一個安慰的眼神和手勢後,就匆匆的走遠,准備下一場急救。

幾名護士把秦玉瀾推到病房里後,喬漫才看向身邊的男人,「今晚謝謝你,還打擾你睡覺,真的很不好意思。」

那種慌亂的時刻,她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就好像他是她的救命稻草,只有抓住他,才能救命一樣。

「青龍湖公寓已經不安全,你搬回來住。」

男人的眸光深深,語調里沒有任何的內容和情緒,卻帶著逼人的壓迫感。

「不用了,我會自己找地方住,不麻煩你了。」

他聽後,幾步走過來,聲音像是沾染了無邊的黑暗。

他說,「漫漫,有些事情你必須一個人經歷,我能做的,是給你歲月靜好,可是歲月靜好的前提是,你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政商之途,每走錯一步,就會讓人朝不保夕,萬劫不復,而現在的你,亦是這樣。」

現在的她,又何嘗不是走在血雨腥風之中,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謝謝,我會堅強起來的。」

歲月靜好嗎?

聽著真誘人,可是,哪有那么多的歲月靜好呢?

……

最後,她還是讓他離開了。

或許覺得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會忍不住的想依賴,想靠近。

又或許是因為他所說的歲月靜好。

因為她知道,那些都太要遙遠了,就像是天上的星辰,觸不可及。

她沒讓其他人幫忙,而是報了警,警方大概用了一天的時間,排查出了嫌疑人。

是消失很久的唐淺。

她以故意傷人罪,提起了公訴,訴狀還沒有遞交出去,就傳來了唐淺自殺的消息。

從她結婚到現在,整件事情,像是步步為營的棋局,每個人都好像是棋子,而每個人又都像棋外的人,讓人看不清摸不透抓不著。

她呆呆的坐在醫院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整個人好像都陷入了凄迷悲涼的氛圍之中。

直到手機震動起來,她才回過神來,「小喬啊,一號公館來了幾個大人物,你過來售酒,今晚肯定能賺不少。」

喬漫瞥了一眼病床上的秦玉瀾,聲音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就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