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這么漂亮的頭發,剪成短發多可惜?(2 / 2)

喬漫溫溫淡淡的笑,眸光里水光流動,「謝謝,我會的。」

出了店門,齊耳的短發被夜風吹的飄散,絲絲縷縷飄在空中,她覺得這樣才像她自己,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打車回到租住的兩居室公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了。

有些餓了,她就給自己煮了一碗面條,吃過後,才去洗澡。

洗澡大概用了半個小時,出來時,正好聽見放在床上的手機在震動。

她走過去,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號碼,眉頭不禁深深的蹙起,幾乎立刻就滑了接聽鍵,「喬小姐,秦女士誤食安眠葯,晚上我們護士查房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沒了呼吸和心跳,對不起,請您節哀……」

對不起,請您節哀,對不起,請您節哀……

她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卻不斷的回響著醫生說的那句,對不起,請您節哀。

節哀,誰能告訴她,她要怎么才能節哀。

打車趕到精神科醫院時,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秦玉瀾是冬天出生的,仔細算下來,還沒有過四十五周歲的生日,卻已經香消玉殞。

她遇人不淑,半生飄零,疾病纏身,就連死,都這么讓人覺得不值。

不值得,為了一個男人,真的不值得。

此刻,她躺在冰冷的停屍間里,面容安靜,帶著書香門第出身特有的溫婉和優雅。

喬漫伸手去握她的手,好半天才從喉骨擠出一個字來,「媽……」

以前在微博上經常會看到一句話,說,父母在,人生尚有來途,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現在,秦玉瀾撒手人寰,而喬明章也時日無多……

或許她真的是天煞孤星也說不定,克兄克弟克父母。

在停屍間站了好久,久到雙腿都沒了知覺,她才拿起剛剛掀開的白布,蓋在秦玉瀾的頭頂,然後走出去。

值班醫生和護士站在門外,看到她出來,迅速的迎了上去。

「喬小姐,下午的時候,有一對夫妻來探望過秦女士,因為我們醫院尊重患者的隱私,尤其您這方的意願是不允許除了您以外的任何人來探視,我們給您打電話,您那邊關機,他們還說是您授意他們過來的……」

值班醫生觀察了一下喬漫的神色,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對夫妻,是您的父親和繼母。」

肖敏和喬明章?

難怪,難怪母親會出事。

這世界上,能夠讓母親情緒崩潰的人,只有喬明章。

而喬明章,又深愛肖敏,對她的話,幾乎言聽計從。

或許他們聯合在一起,說了很多刺激母親的話。

又或者,他們只是過來秀恩愛,讓母親的精神崩潰。

總之,這次肖敏是放了大招。

一個孩子一條命么?

那再搭上她的,是不是就圓滿了。

……

秦玉瀾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林城。

她的手機一直在響,電話短信,幾乎每分每秒都在進來。

有的是媒體的采訪電話和短信,有的是朋友關心的電話和短信……

後來吵得她頭疼,她就索性關了機,把自己關了起來,誰也不見。

不吃不喝不睡。

整個人頹廢萎靡到極致,好像都沒有了神魂。

可她知道,母親的後事還在等著她處理,她不能這么躲下去。

大概又調整了小半天,她才開機,然後打車去了醫院。

結了醫院的賬款,她就請來了超度的法師為母親做了一場盛大的法會,靈堂對外開放,想來祭拜的人,她都歡迎。

紀雲深是晚上從江城出差回來的,正被周蘭清的人壓去相親的路上,聽到這個消息,心突然痛了幾秒。

「調頭,去靜心園。」

楊秘書犯了難,要知道他出門前,老夫人可是耳提面命的說今晚不能出任何差錯。

「紀總……」

「我讓你調頭?聽不懂?」

男人的聲音已經沒有任何的溫度,好像沾染了經年不化的冰雪,讓人聽得膽戰心驚。

楊秘書嚇得大氣不敢喘,只好硬著頭皮掉了頭。

過了大概二十五分鍾,煙灰色賓利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靜心園的停車坪前。

透過車玻璃,遠遠的就看見喬漫一身黑衣站在靈堂門口,低著頭,只有有進去或者出來的人,她就會鞠躬致謝,像個提線木偶,機械的重復。

她剪了頭發,臉色很不好,估計這兩天都沒怎么吃喝睡。

男人還在看著,楊秘書放在儀表盤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回身瞥了一眼後座的紀雲深,大概猶豫了幾秒鍾,才滑了接聽鍵。

「楊秘書,你載著小深到哪了?」

楊秘書扯了扯領帶,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倒是後座的紀雲深直接從他的手中抽走了手機。

「正在路上,不會遲到。」

「好!」

說完,就掐斷了手機通訊,將手機遞過去,還給了楊秘書。

楊秘書其實不懂紀雲深,明明很在乎喬漫,卻同意離了婚。

不僅為她安排好了一號公館的工作,又為她做了很多,別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幾十米的距離,完全可以像過去那樣,下車,將她擁在懷里,溫聲細語的呵護。

可他沒有,甚至什么都沒做,只是遠遠的看著。

就這樣看了大概十幾分鍾,男人才收回眸光,抬手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楊秘書,掉頭,走。」

楊秘書抖著膽子問了句,「去相親的地點?」

「嗯。」

男人闔著眸,臉上有著很深的疲憊,刀削般的臉隱在大片的陰影中,幾乎看不到表情。

楊秘書透過後視鏡看過去一眼,便啟動車子,駛離了靜心園。

喬漫站的久了,雙腿已經不聽使喚,抬眸間,好像瞥到了一抹煙灰色的車影,不過很快的,她又覺得是自己的幻覺,因為剛剛看過去的方向,除了一地的白雪,什么都沒有,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