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你不是很想弄明白紀雲深到底隱瞞了你什么嗎?(2 / 2)

正入神的看著窗外,眼角的余光就閃過一道身影,他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一身打扮精致的姜檬。

她剪了一頭干練的短發,臉上畫著淡妝,沒有女人香,也沒塗口紅,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男人身上才會有的英氣,和性感。

她翹起二郎腿,嘴里嚼著口香糖,隔著棚頂層層疊疊的橘黃色光線,看向坐在對面的顧西沉,當然,語調和她的表情一樣,是極度的慵懶和漫不經心。

「剛回國啊?好巧,會在這里碰到。」

姜檬的話落,侍應生就遠遠的走了過來,一並將顧西沉點好的咖啡也端了過來,走近後,雙手恭敬的將咖啡杯放在了透明的桌面上,然後用著職業的微笑笑著說了句請慢用,緊接著就踩著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離開了。

顧西沉深陷椅背的身體前傾了一些,大手端起桌面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然後看向對面的姜檬,「是挺巧,要不是知道你一直打著追男人的幌子呆在紀晗身邊,不然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想追我,想換換跟男人在一起的滋味了。」

姜檬撥了撥額前的頭發,微微一笑,「顧先生,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好像有點聽不懂呢?」

「聽不懂啊!」

顧西沉又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然後淡淡笑道,「那用我仔細回憶一下,你醉酒後,和那些風月場所的女人糾纏不清的畫面嗎?」

姜檬始終掛在臉上的得體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痕,隔了幾秒鍾,甚至是更久,才用著依舊慵懶無比的聲音說道,「唷,顧先生,我只是在餐廳里面看見你走過來,想著過來打個招呼,怎么?拆我台,還是想掀我老底?」

顧西沉從褲袋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沒抽,眼睛里帶著細細碎碎的光亮,像是倒映世間萬物的溪水,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的想要沉淪下去。

「沒有,只是我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跟不男不女的人相處過,有點好奇罷了。」

姜檬深吸了一口氣,學著他的樣子,背脊深陷餐椅的椅背,「顧先生,說實話,即便沒有今天的偶遇,我也想單獨約你一下聊點東西,可你最近好像都很忙,一直因為黑幫的事情,國內國外兩頭跑,既然這樣的話,那么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把話跟你說的明白點。」

「好啊,我洗耳恭聽。」

姜檬低頭,涼涼淡淡的把玩著手指頭,頓了幾秒才說道,「顧先生,我希望你能夠跟晗兒解除婚約,我想你應該清楚,她心里一直都裝著紀雲深,根本沒忘了他,或者說,忘不了他。」

「我想她或許還有一絲放手一搏機會,只要你肯放手,讓周蘭清繼續逼著她嫁給陸遇白,我想紀雲深左右為難的時候,不會不顧她。」

言外之意就是,周蘭清如果繼續逼著紀晗嫁給陸遇白,紀雲深就會為了這件事情,而放棄喬漫?

「是放手一搏的機會,還是讓她徹底死心的機會?」

姜檬眨了眨眼睛,單手支肘,撐在桌面上,歪頭看著他,「什么?」

「看來我出國這些天,好像發生了不少精彩的事情。」

姜檬聽後沒接話,而是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顧西沉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面,接著又轉過頭,看向落地窗外紛紛攘攘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車子,聲音像是瞬間就染上了幾絲寂寞,「在我看來,這根本就不是放手一搏的機會,先不說周蘭清,就說紀雲深心底沒有她,她就再沒有一絲機會。」

「姜檬,你縱橫情場這么多年,應該比我更了解女人的心思,當然,也比任何人了解男人的心思,畢竟你認知中的自己就是個男人,而你恰好又身為女人。」

顧西沉頓了頓,觀察著她的神色,確定她的神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之後,才繼續說道,「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現在的紀雲深,根本就是愛慘了喬漫,你越是讓紀晗重新靠近紀雲深,這種認知就會越膨脹,甚至最後,會由愛生恨……」

「顧先生,你寫過小說?」姜檬笑笑,依舊是漫不經心到骨子里的笑容,「這些大概只有在電視劇里才會發生的劇情,麻煩就不要用在我跟晗兒身上了,一是不太適合,二是我覺得太有戲劇性,與現實不符。」

「姜檬,你還不想承認你喜歡晗兒?」

顧西沉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般,就連再出口的聲音,都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她跟紀雲深會走到今天,可不完全是周蘭清和喬漫的功勞,你在中間也起了不少作用吧?」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紀雲深應該也早就發現了,只不過一直顧忌晗兒,就沒有告訴她,可你這小動作不斷,小心哪天閃了腰,現在可不止他在盯著你,我也在盯著你。」

「放心吧,只要有晗兒這張王牌在,我不會有事。」

她沒承認,也沒否認,就說了這么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可能是覺得再說下去,她的底牌就全都被這個男人掀開,所以連再見都沒有說,就想起身離開。

還沒有邁開腳步,就被男人接下來的話,給弄得頓住了腳步。

他說,「姜檬,晗兒這張王牌,有的時候,還會變成一張空白的賭注,壓大了就會滿盤皆輸,聽我一句勸,消停點吧,不然你會是什么下場,我還真不好說。」

「謝謝,我會注意。」

姜檬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座位,匆匆的往樓上走了去。

男人撇著女人身影消失的方向,唇角緩緩的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

紀雲深離開醫院後,就直接回了紀宅。

家里的佣人都請了假,偌大的宅子里面,顯得更加的冷清安靜。

紀雲深走到凌晨周蘭清摔倒的地方仔細的看了兩遍,發現地毯上有潤滑的液體,味道很香,大概是香水之類的東西。

他蹲在台階上,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周蘭清跌下去的畫面,好一會,才確定這並不是一場意外。

家里的地毯是他特意從德國買回來的,是最防滑的那種原料,就是為了防止家里上了歲數的佣人和奶奶跌到。

這地毯用了好多年,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事故,這也是他會這么懷疑這是一場人為的意外的主要原因。

他用手機聯上醫院病房里的監控,看了一眼病房里沒有異樣,才去門口的保安室去調監控。

因為不確定這種類似於香水的液體是什么時候灑上去的,他只好讓保安室里的保鏢把過去一周的視頻都調了出來,並讓他實時傳給孫秘書,讓他們一幀一幀的看,任何細節都不放過。

交代完這件事情,他就拿出手機給趙嫂打去了電話。

嘟聲大概響了三下,那頭就接了起來,「紀先生。」

「嗯,漫漫呢?還在睡嗎?」

喬漫自從懷孕後,就很嗜睡,他給趙嫂打十次手機,九次的回答都是她在睡覺,剩下的那一次,有可能是在刷平板看綜藝,總之,一天二十四小時,她差不多能睡上十二或者十四個小時。

趙嫂聽到紀雲深的話,很詫異的接話道,「夫人?保鏢不是一大早就接夫人去醫院做孕檢去了嗎?我以為您知道,就沒給您打電話。」

之前他確實跟保鏢和趙嫂說過,如果他工作太忙,而漫漫又需要去做產檢的話,就由保鏢開車送她去,再送她回來。

紀雲深纖長的指骨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說道,「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他緊接著就給喬漫打去了電話。

第一遍沒人接,第二遍第三遍還是沒人接,直到第四遍,那頭才傳來女孩干凈柔美的聲線,「紀雲深……」

「嗯,你現在在哪?」

喬漫正拿著檢查單往醫院外走,聽到男人的問話,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手中的孕檢單子捏緊,「剛做完孕檢,正准備去西餐廳吃西餐。」

大概是猶豫糾結了幾秒,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嗯,那你吃完,就讓保鏢趕緊送你回去,你懷著孕在外面逛,我不放心。」

「好,我知道了!」

喬漫甚至都沒有聽男人的回答,就兀自掛斷了電話。

她抿著唇,抬起眸,看向走廊的盡頭,盡頭窗外的景色。

好像一切都變得漸行漸遠,又好像一會近一會遠,朦朦朧朧的看不清。

直到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流過,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臉上有淚。

幾乎是瞬間,她就抬手擦干凈,然後快步朝著醫院對面的西餐廳走去。

……

高大的透明玻璃門上有風鈴作響,喬漫走進去,站在門口環視著,尋找著顧西沉的身影。

大概搜尋了二十幾秒鍾,才看見坐在落地窗邊,正看著窗外景色的顧西沉。

她捏緊手中的手包,踩著平底鞋走了過去。

由於是軟底的平底鞋,走在地面上幾乎沒有什么聲音,以至於她坐在了男人的對面,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是一直看著窗外。

喬漫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纖細身影,是紀晗。

她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在餐桌上敲了敲,手的指節和桌面碰觸,發出清晰的響聲,一下子就拉回了男人的視線。

喬漫沖他笑了笑,接著又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的以為你只是單純的發呆,而知道的卻知道讓你發呆的並不是路上的風景,而是風景中的人。」

「你在揣摩我,還是在分析我?」

「都有吧!畢竟我們之前那么多年沒見,你變了也說不定。」

「變了?」顧西沉笑了笑,便伸手打出一個響指,「waiter,點單。」

不遠處的侍應生聽到顧西沉的話,幾步走過來,低著頭,半彎著腰恭敬的說道,「先生,請問您點些什么?」

「你家的特色,一樣來一個。」

「好的先生,請稍等。」

侍應生離開後,顧西沉才繼續笑著說道,「你指的變,是指我不再喜歡你,還是指我這個人。」

「你喜歡或者不喜歡我,我什么時候在意過?」

這話聽著很傷人,但卻是她一貫處理感情的方式,對於她沒有興趣的男人,即便對方死纏爛打,她也不會有絲毫的動容。

「你要是這么說話的話,我覺得我還是先走好了!」

說著,顧西沉就站起了身,剛剛抬腳要邁開腳步,就被對面的女孩,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是你先挑起的話題,再說,我會答應來見你,可不是讓你跟我耍脾氣的,而是來聽你知道的那些關於李擎的事情的。」

一溜煙的說完,她就抱著胸,學著他剛剛的樣子,將背脊往後靠,深陷進餐椅的椅背中。

男人的眼角余光瞥到一抹高大的身影,他唇角漾起一抹淺淡的笑,隨後反握住她的小手,然後整個人靠近喬漫,大概還有幾公分的距離停下,可這個動作,在外人眼里,尤其是餐廳外的紀雲深看的角度,就是兩人馬上要接吻的角度。

「這些話先不急,在說這些之前,我還有別的問題。」

「什么?」

喬漫看著眼前這張放大的英俊臉龐,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任何心動,或者是想擁有的想法。

他們之間最舒服的狀態,就是朋友。

他可以盡情的挖苦諷刺,她可以盡情的打擊他。

「先說說你和紀雲深現在的狀態,讓我考慮一下我該怎么開口。」

門外的男人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而這邊的喬漫並不知道,她聽到顧西沉的話後,好看的眉頭微微的蹙起,「我和紀雲深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將就,他將就我,我將就他。」

或者說,她現在所有的隱忍,都是因為她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先保全自己能夠守住的,最在乎的東西,然後再談她能不能夠擁有,有沒有能力擁有。

「或者更准確一點的說,就是因為一個孩子,而繼續牽扯下去的兩個人。」

紀雲深已經從門口的方向慢慢的走過來,女孩的話雖然沒有完全的飄進他的耳朵里,但大致的他還是聽到了一些。

就在顧西沉的嘴臉越來越靠近對面的女孩時,就被一只大手扯住後領的衣服,給扯拽了回去。

「顧西沉,誰給你的膽子碰她?」

乍然聽到紀雲深的聲音,喬漫證愣住兩秒鍾,然後迅速恢復了正常。

顧西沉舉起雙手,做投降的樣子,「紀總,我也是沒有辦法,剛剛出國二十幾天,我的未婚妻就要被別人撬走了,你說我是不是該急一下?」

「該急一下,就來找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