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他說,漫漫我想你了,想得有時候我覺得心都空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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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傅在紫夜喝完酒,已經是凌晨的三點十分了。

城市的霓虹燈影,混著眼前的園林景觀燈,竟然將深黑色的夜空渲染成了泛著霧氣的灰色。

他走下台階,腳步停頓下來,從褲袋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里,隨後低頭,一手護風,一手按下打火機,點燃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眯著眸,看向視線盡頭的遠方。

夜風將青白色的煙霧很快吹散,指間的猩紅一點明明滅滅,在高大的玉蘭花樹遮下來的大片陰影中,顯得有些孤寂和落寞。

心臟在蜷縮刺痛,壓在心里和腦海里的那道嬌小身影,在酒後變得愈發清晰,清晰到刺痛。

就這樣呆站了幾分鍾,他才掏出放在西服口袋里的手機,撥通了趙嫂的號碼。

可能是歲數大了,睡眠比較淺,幾乎在手機震動響起的那秒鍾,趙嫂就從睡眠的狀態驚醒過來,她伸手打開壁燈,又戴上老花鏡,拿過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後,連一秒鍾都沒敢耽誤,立刻滑下了接聽鍵。

紀雲深的嗓音帶著被煙酒氤氳過後的沙啞,尤其在深夜的凌晨,聽起來更加低沉,「趙嫂,抱歉,今天我開會開得比較晚,沒有來得及給你打電話,漫漫今天還是老樣子嗎?」

老樣子指的就是窩在書房里看書,用平板看連載漫畫,最新綜藝,青春愛情類的電影,以及睡覺吃飯。

大概是這四個多月以來,趙嫂每天都重復差不多一樣的話語,所以兩人默認這就是喬漫的老樣子,而今晚,也是趙嫂第一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嗎?是不是她今天過得不好?」

紀雲深在趙嫂沉默下來的那幾秒鍾里,整個人幾乎都僵硬的不會動了,青白色的繚繞煙霧,將他深刻立體的五官上浮現出的異樣情緒,給朦朧了幾分,但隨著煙霧散去,那張帶著著急神色的臉,還是暴露了出來。

趙嫂深吸了一口氣,間隔了幾秒,才用著語重心長的調子說道,「先生,其實這幾個月以來,太太都不是很好,雖然看起來不錯。」

「她應該是每天都會有很嚴重的孕吐反應,一開始她背著我,我沒發現,後來我發現了,她又不讓我說。」

「最近孕吐剛剛好一點,胎動又頻繁起來,夜里根本睡不好,經常失眠起夜,我常常會在夜里聽到她從樓上走下來的腳步聲,然後會過很久很久再上樓,我猜想她可能是……想你了。」

紀雲深伸手揉了揉醉酒後發疼的眉骨,內心早已經變成了一片泥濘的沼澤,他越掙扎,陷得就越深。

趙嫂並沒有發現電話那邊的異樣,繼續說道,「今天我發現她的雙手雙腳開始有浮腫的現象,食量雖然比孕吐反應嚴重的那些天好點,但也基本吃不下什么,整個人除了肚子大了點,其他的地方都瘦的不像話。」

「今天還跟我說,想吃豆腐了,但您也知道,在這深山里,想要吃到新鮮的食材並不容易。」

「我能感覺得出來,她這幾天尤其不開心,常常一發呆就是一上午不動,有的時候拿著手機坐在竹林里,也是一動不動,哎,看著可憐啊!」

心痛到麻木的那種滋味,他活了將近三十年,幾乎從來沒有體驗過,可是這一秒,他真真切切的體驗到了萬箭穿心後的渺茫還有惶恐。

趙嫂停了話語,似乎已經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電話這邊的紀雲深緩了將近大半分鍾,才用著低緩到沒有任何起伏的調子說道,「以後關於她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都要跟我說,怕她甩臉子的話,你就背著她點。」

「哎,好嘞。」

趙嫂跟他通話,哪敢先撂電話,想等著他掛斷,她再跟著掛斷,可是左等右等,卻等來了他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你說,她……想我了。」

「嗯,我是這么覺得的,先生,畢竟女人懷孕的時候要比任何時候都敏感,也要比任何時候都脆弱,我年輕懷孩子那會,別說老公不在身邊,就是我說一句話,他沒有及時回應,就夠我哭上半個小時了……」

電話那端是詭異般的安靜,趙嫂這才驚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在這種富可敵國的家庭里,最好就是少說話多做事,說多錯多,顯然她今晚就是犯了這個最低級的錯誤。

剛想要開口解釋,就聽到低沉的男聲再次響起,「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趕過去。」

「……唉,先生……」

趙嫂在紀雲深馬上要切斷手機信號的那一秒,趕緊出聲打斷了他的動作,紀雲深一愣,將手機重新貼回耳邊,「怎么了?」

「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您把林城的事情安排好,過來陪太太幾天吧,懷孕的女人最需要的其實還是丈夫的陪伴。」

逞強也好,不想愛也罷,但那些都是她為了保護自己而穿上的盔甲,如果能夠穿透盔甲看進去,那里面大概早就千瘡百孔,滿目瘡痍了。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他將另一只手上夾著的煙頭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便邁著闊步,朝著那輛煙灰色賓利車子走去。

上車後,他直接用車載電話,撥通了傅青山的號碼。

傅青山已經回了軍區辦公室,正收拾東西,准備趕早上最早的那班飛京都的飛機離開。

微醺令他的眼前都變成了重重疊疊的影子,他看到屏顯後,就停止了收拾東西的動作,滑下了接聽鍵。

「老傅,你現在在哪?」

傅青山看了一眼牆壁上的復古掛鍾,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的四點十一分了。

「在林城軍區辦公室,正收拾東西准備搭最早的一班機飛回京都。」

「先不用收拾了。」前面是三十幾秒的紅綠燈,男人踩下剎車,聲音較之剛剛在紫夜里,好像莫名的多了三分不知名的情緒,類似於欣喜和興奮,「你在林城多留幾天,幫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再走,我去山里待幾天。」

也就是說,他要留下幫他收拾爛攤子,然後他去山里老婆孩子熱炕頭?

「我說老紀,你是不是覺得我失憶了,所以在你的眼里就真的變成傻逼了?不管,你去山里陪老婆孩子,卻要我在這給你看一堆無聊的軍事文件?開一些無聊的軍事會議?想得美。」

傅青山吐槽完,剛要掛斷電話,就聽到電話那端的男人用著極輕極慢的語調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沒找到林嫣,而對我有五分客氣,看來你在心里已經默認她死了,這是好事,你繼續收拾東西吧。」

「哎哎……老紀……」

回應他的是一片急促的嘟嘟聲。

傅青山將腳邊收拾好的東西踢出老遠,緊接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手機,將電話回撥了回去。

嘟聲一聲兩聲三聲的響起,直到快自動掛斷,對面才接了起來。

能夠聽出來,傅青山的聲音里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多了三分怒意,不知道是因為聽到林嫣兩個字就會失控的自己,還是單純的就是為了自己。

「我說老紀,你能不能一開始就把話說明白?非要到最後才使出大招?我又不是那些小姑娘,你這么撩我,我也不可能跟你有什么。」

「德行。」紀雲深冷嗤了聲,用著漫漫淡淡的語調說道,「你見過談判的兩個人,會一上來就使出殺手鐧?」

所以他也認為,林嫣是他的殺手鐧。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否認,可心里響起的另一道聲音,卻咄咄逼人的問他,難道不是嗎?

不是嗎?是的。

「在辦公室里等我,我大概還有二十分鍾會到。」

「好,我知道了。」

……

二十分鍾後,一輛煙灰色賓利車子穿過微亮的晨曦,駛進軍區大院。

傅青山站在軍長辦公室里,看著那輛煙灰色賓利車子逐漸駛進,最後停在軍長辦公室樓前的停車坪上。

下一秒,身高腿長的男人便從車子里走下來,邁著沉穩的闊步走向軍區大樓。

大概過去了兩分鍾,傅青山身後的門被男人推開,一塵不染的深黑色皮鞋在紅衫木地板上,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

傅青山轉過身去,面朝向從門口走來的男人,「那些軍事文件你都放哪了?還是之後派人送過來?」

「那些都不著急,主要是中緬邊境的毒梟和難民潮的事情,因為之前沒想要進山就沒跟你說,根據特種作戰部隊打入中緬邊境的毒梟組織里的線人來報,說是昨天中午,溫家明和孟東行到了緬甸,要面見的人,正是這個剛剛崛起,就已經響徹金三角的跨國大毒梟。」

「消息可靠嗎?」

傅青山好看的眉頭慢慢的蹙緊,低下頭,從褲袋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抽出一根遞到了紀雲深的身前,「以溫家明的財富,和孟東行在黑道界的地位,是不可能跟這樣一號人物牽扯在一起的,當然,除了錢權交易。」

「錢權交易固然是所有人都避不開的名利場,但也許還有比這個還誘惑人的……」

紀雲深沒有說完,而是低頭點燃了手中的香煙,繚繞的青白煙霧後,那張臉清冷沉靜,沒有半分情緒,「比如女人。」

「你別告訴我,那個大毒梟是個女人?」

傅青山驚訝的睜大眼睛,湊到嘴邊的香煙都忘了吸。

紀雲深瞥了他一眼,語調一如既往的輕慢,沒有情緒,「所以,你失憶前,我曾不止一次的說過你,別小看女人,尤其林嫣,你沒聽,最後就落得了四槍一場車禍,老婆孩子鋃鐺入獄的下場。」

「草,你一天不埋汰我,是不是會死?」

「死倒不會,就是會覺得無聊。」

紀雲深低低的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而是轉身往外走去,剛剛邁開腳步,就聽到身後的男人,用著難以置信的語調問道,「所以,你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幾句話?這些在電話里不能說?」

「關於軍事機密的事情,你覺得我會傻到在電話里說?」

像他們這種軍區掛著軍銜的,無論軍銜大小,手機都是會被人監控起來,會有專門的人過濾,有沒有人通過通訊手段泄露國家機密。

失憶後的傅青山,其實並沒有失憶前的傅青山那么圓滑通透,雖然他正在惡補其中盤根錯覺的一切,但有的地方的處理,還是會顯得過於生硬。

「知道了,我會留意著,你電話保持暢通。」

紀雲深點了點頭,便抬腳離開了軍區辦公室。

早晨四點多的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只是將東邊的雲彩染成了橘紅色。

他迎著微露的晨曦,快步走向停車坪前的煙灰色賓利車,突然覺得過去那四個多月見不到她的日子,是人間煉獄。

大概以後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

……

喬漫幾乎又是一夜沒睡,孩子踢來踢去,再加上胎位壓迫膀胱導致尿頻起夜,好像連一個小時的覺都沒睡上。

晨起的空氣特別好,她赤腳下了床,第一時間就是把落地窗的門打開,走到外陽台去呼吸新鮮空氣。

這兩天卧床卧得比較多,整個人看起來都病懨懨的,很頹廢。

她穿著過膝的連身卡通睡裙,裸露的雙臂,和睡裙下的那一小截美腿,因為清晨的沁涼空氣,而冷得迅速泛起雞皮疙瘩。

趙嫂就是在這個時候敲門並推門進來的,因為知道喬漫最近有早起的習慣,但當她看到喬漫只穿著無袖睡裙站在外陽台上時,眉心不由自主的蹙緊,低呼了一聲我的小祖宗啊,就快步跑過來,把站在外陽台上的喬漫拉回來,並迅速的關上落地窗上的門。

「太太,您怎么能剛起床就跑到外陽台上去,而且還穿著這么單薄的睡衣?」

山里的空氣和溫度本來就比外面的低,再加上早晨的濕氣重,就更顯得涼意深濃。

「沒事,我的體溫高。」

孩子月份越大,她感覺她的體溫就越高,手腳常常發熱到發燒的狀態。

「您這懷著孕,萬一感冒發燒了,只能挺著,吃不了葯打不了針,最後糟蹋的還是您自己,聽我的話,別跟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