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紀雲深,我肚子有點不舒服……(2 / 2)

紀雲深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才逐漸恢復正常。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並肩下樓梯,可能是腳步聲一重一輕,很快的就引來置身客廳里的人的目光。

當然,包括周蘭清和紀晗。

「你們……要回去了嗎?」

問這話的是紀晗,大概覺得語氣不妥,隨後又改口道,「天都黑了,我以為你們會明天走。」

「漫漫想出去吃東西,因為位置比較遠,晚上我們就在那邊住下不回來了……」周蘭清雖然什么都沒問,但在他說出不回來的時候,他明顯的看到了她眉眼里的落寞,很快就接了句,「不過明天會回來取東西。」

紀晗哦了一聲,沒再繼續問。

而坐在一旁輪椅上的周蘭清也沒有繼續問,而是抬頭對紀晗說道,「晗兒,去把給漫漫准備的禮物拿過來。」

「哦,好。」

紀晗聽後,趕緊往樓上跑,因為腳步急,加上樓梯佣人剛打掃完,很滑,就不小心撞到了還剩下兩級台階就邁到一樓的喬漫。

紀雲深雖然眼疾手快,但還是慢了一步,直到喬漫整個人已經重重的摔在了牆壁上,他才伸出手,將她緊緊的護在懷中。

「沒事吧?」

紀雲深上下檢查著,一向冷靜的人,完全沒有了冷靜的樣子。

「說話,有沒有事?」

背脊上傳來大片的痛感,喬漫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才搖了搖頭,「沒事,看看她吧。」

剛剛那一撞,紀晗比她摔的慘,整個人直接從兩級台階上滾了下去,墜落地面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悶響,她猜她也摔的不輕。

如果不是那一摔她摔的太逼真,她真的會以為她是故意的。

不過用這種段位簡直是太低級了,也太容易露餡了,她那么聰明,應該不屑用。

紀雲深在確定喬漫沒事後,剛要去扶紀晗,就看到紀晗很努力的站起身,眉眼低垂,冷冷淡淡的說了句,「不用了,我也沒事。」

這回,她側過身,繞過紀雲深的身邊上了樓。

大概十幾秒過後,又從樓上下來,手里多了一個正方形的錦盒。

交到周蘭清的手里後,周蘭清慈眉善目的朝著喬漫揮了揮手,喬漫怔了兩秒鍾,才緩緩地走過去。

周蘭清在喬漫走過來的那刻,就將手里的正方形錦盒打開了,在站定她身邊的時候,她伸手拿出了錦盒中的戒指,並抬頭看向她,「來,漫漫,這是奶奶給你准備的禮物,是當年英國溫莎公爵送給溫莎夫人的定情信物,意味著天長地久,今天我把這個禮物送給你,希望你能夠好好保存,和小深白頭到老。」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大概就屬於這種。

一輩子見慣了背叛,分離和傷害,到快要死了的時候,她竟然只想看到開心和圓滿。

活了這一輩子,好像到現在才活明白,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喬漫出身名門,即便沒有見過這枚定情信物,但也聽說過它的價格。

上流社會一直都在流傳著它的傳說,甚至有人說它的價值無法估計,是無價之寶。

喬家雖然富有,但絕對沒有紀家這樣的雄厚財力。

「奶奶,這個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她已經決定不再和紀雲深,以及他的家人朋友兄弟有任何的牽扯,更何況是這種無價之寶。

「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什么貴重不貴重的這一說,快戴上,這只是奶奶的一點心意,算不上什么?」

「可……」

喬漫還想說什么,卻被身後響起的磁性男聲給打斷了,「漫漫,奶奶既然給你了,你就收著吧,這是她老人家的一點心意,不用有太多的顧慮。」

她還是覺得很為難,並不想接。

周蘭清大概覺得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便將手中的戒指遞給了走過來的紀雲深,「小深,你拿著給你媳婦帶上。」

「好!」

紀雲深接過來,並快速的抓過她垂在身側的手,她的手指很纖細,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戴了上去。

喬漫試圖掙扎失敗,只能笑著道謝,「謝謝奶奶,禮物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餓了吧?快讓小深帶你去吃東西吧。」

「哎,我知道了。」

紀雲深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周蘭清,才牽著身邊喬漫,往宅子外面走去。

客廳的燈光是偏明亮的暖橙色,散落在兩人的背影上,彌漫出大片大片浪漫旖旎的光影,幾乎刺痛了身後人的眼睛。

在馬上要走出去的時候,喬漫聽到身後的周蘭清緊張的問紀晗有沒有摔到,哪疼不疼?

她想,果然從小養到大的感情就是不一樣。

不過,那些都跟她沒有關系。

因為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

……

那家玻璃幕頂的酒店,已經成為了林城第三大地標性建築物,客房幾乎每晚都爆滿。

紀雲深通過關系訂了一間總統套房,到了酒店,就直接乘坐總統套房樓層的專用電梯上了去。

進到房間,就有工作人員陸續的送來一些干凈的毛巾洗漱用品,以及紅酒和飲料。

把送進來的東西一一放在桌面上後,工作人員就離開了。

喬漫躺在床上,看著頭頂尖塔形狀的玻璃幕頂上映射的點點繁星,和灑著清輝的月亮。

紀雲深將旅行包里的東西拿出來,一一的擺好後,又把剛剛酒店的工作人員端進來的東西整理好,才走回床邊,學著她的樣子躺下去,看向幕頂上的夜空。

「真漂亮啊!」

紀雲深側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女人,「要是喜歡,我也給你建一座以玻璃幕頂的房子。」

「不用,每天看的話,就沒有新鮮感了,還是這樣好,想什么時候看就什么時候來,還有新鮮感。」

「藍山別墅的占地面積足可以再建造二十幾幢的別墅群,你喜歡玻璃幕頂的就去住一晚,不喜歡就回去住一晚,沒有沖突。」

喬漫的唇角彎起一個淺淡的呼吸,隨後迎向他的眸光,「好啊,如果你不覺得麻煩的話。」

之後兩人再無話,安安靜靜的看著幕頂上方的夜空。

直到喬漫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才坐起身來。

是一條短信,短信內容很簡潔,「票已經搞定,凌晨兩點的飛機,注意安全。」

她回了一句好字,便站起身,走向窗邊的桌子,邊走邊說道,「紀雲深,我們喝一杯吧?」

男人聽後坐起身,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女孩又說道,「我喝礦泉水,你喝酒。」

她走到桌子邊,回頭朝他眨了眨眼睛,「氣氛這么好,不喝一杯是不是太對不起這個氛圍了?」

「好,聽你的。」

喬漫利落的把紅酒瓶打開,然後給他倒了一杯紅酒,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礦泉水。

轉身的瞬間,她朝著紅酒杯里扔下一顆白色的葯丸,晃了晃後,很快被淹沒。

隨後她邁開步子,接近床邊的紀雲深,一手遞給他,一手舉著酒杯,並在他接過去的那一刻,她伸手與他的杯子碰在了一起,「干杯。」

紀雲深沒喝,眉眼微微動了動,「總感覺你今晚不太一樣。」

「哪不一樣?對你太熱情了嗎?」

「你不覺得你對我太熱情了?」

男人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下一秒就抬高放在眼前,隔著酒杯和紅酒打量著對面的肚腹隆起的小女人,「或者說,依照過去大半年你對我的態度,今晚確實有點太熱情了,就比如像上次那樣,在酒里下了葯讓我失去意識,然後去偷偷的干什么壞事……」

「哦,你是這樣想的啊?」

喬漫笑笑,伸手拿過他的紅酒杯,「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替你喝,看看里面到底有沒有加料。」

女人左手拿過那杯酒,剛剛湊到嘴邊,還沒喝,就被男人劈手奪了過去,並一飲而盡,「你讓我喝,就算是有毒我都喝,但別拿自己的身體糟蹋自己,你不心疼我心疼。」

「紀先生,你的情話說的真是越來越溜了!」

女孩抿了一口手中的純凈水,便抬起雙臂,攀上了他的脖子,「所以,紀晗是怎么舍得一次又一次把你推開的?」

「漫漫……」

「噓……」女孩環住他脖頸的手收回來,覆上他薄削的唇上,另一只手去拿他手里的空酒杯,「我去給你倒酒。」

說完就轉過身,又走近桌邊,給他倒了一杯紅酒,接著又扔進一顆白色的葯丸,晃了晃後,再次迅速消失在紅酒里。

這回女孩遞給他的時候,他基本上也沒說什么廢話,又是一飲而盡。

女孩看他喝光後,還打算給他倒酒,便被他伸手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你今晚打算灌醉我嗎?」

「你不想喝了?」

「你給我倒酒,就算我不想喝也會喝,但我怕我醉了照顧不了你,我們就不喝了?嗯?」

喬漫聽到他的話後,點了點頭,「好,那就不喝了。」

話落後,喬漫將手中的兩個杯子放回了桌面上,接著又說道,「紀雲深,我想吃葡萄了。」

「好,我給前台打電話,讓他們送來。」

「嗯。」

喬漫繞過桌子,坐到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在心里數著秒數,直到十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聲巨大的悶響,是他倒在了地上。

她笑著從抽屜里拿出筆和紙,寫下一段話後,就走出了酒店的房間。

外面不知道何時下起了雨,雨絲如霧,將整個城市都氤氳的朦朧起來。

她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紀宅的地址,回去取了藏在衣櫃里的行李箱。

本來以為誰都沒有驚擾,卻在走出房間的那一秒,碰到了從對面房間里走出來的紀晗。

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行李箱,好幾秒後才說道,「你拿著行李箱要去哪里?」

「酒店的東西我用不慣,回來取點,紀雲深還在外面等著我,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就拉著行李走向樓梯口的方向,卻不知道後面的女孩的眸光,變得越來越黑,幾乎和外面的無邊深夜是一個顏色。

喬漫剛剛打的計程車還在紀宅外面等著她,見她一個孕婦肚子走出來,手里還拖著一個拉桿箱,就趕緊下車迎了上來,並主動幫她把拉桿箱放在了後備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