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我說了你別碰我,你聽不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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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深的鐵臂下意識的環緊身邊的嬌小女人,預防紀東河因為激動而沖過來傷害到她。

而這個本能的保護動作,讓紀東河滄桑渾濁的雙眸狠狠的眯起來,在頭頂璀璨的燈影折射下,泛起讓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紀雲深,你瞅瞅你現在的樣子,孰輕孰重都分不清,還有一點作為紀家男人的氣概和魄力嗎?啊?」

「我從小用心的在栽培你,不是為了讓你翅膀硬了以後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的,你就不怕說出去,被世人笑掉我們紀家的大牙嗎?我看你真的就是隨了你那個優柔寡斷當斷不斷的爸,和那個不但斤兩虛與委蛇的媽,骨子里就沒有出息的東西,我怎么還敢指望你光耀門楣?」

紀東河的雙手緊緊的交疊在精致的拐頭上,剛剛那幾句類似於聲嘶力竭的吼,讓他不止雙手顫抖,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今天我把話撂在這,你要是真的敢在老虎身上拔毛,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老虎不發威你就把我當病貓的這句話……」

「爺爺……」

紀雲深坐在沙發上,高大的身軀不需要特別仰頭,就能看清紀東河的臉,「你每次威脅人的話就不能有點新意嗎?」

「先不說我的手里握著林城一大半的經濟命脈,在軍政商三界橫行無忌,就說那些曾經對您忠心耿耿,現在卻老弱病殘的部下,不能撼動我半分,您又憑什么在我面前叫囂您老虎不發威,我卻拿您當病貓的言論?」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輕輕嘆息了一聲,「爺爺,長江後浪推前浪,每個時代的人有每個時代的活法,您為雲若付出了多少,我們都看在眼里,我不評判您活得對不對,畢竟奶奶已經走了,就算說得再說也都無濟於事了。」

「況且您年事已高,我不想因為那些無關緊要又亂七八糟的事情,讓您無法安度晚年,讓紀家分崩離析,讓奶奶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公寓門口的方向,「所以,您有什么埋怨的話,就去奶奶的墓碑前說吧,她看到你去,一定會開心的!」

周蘭清已經走了五年了,這五年來,紀東河去祭拜她的次數,用兩根手指就能數過來,他對奶奶好像沒有任何的愧疚。

或者是他對奶奶有愧疚,但被他藏在了心里,總之他沒看出來他有任何的愧疚。

之後的生活,還是奶奶活著時候的樣子。

種花喝茶曬太陽,有的時候還約三五個退居二線的老友釣魚下棋,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可奶奶呢?

奶奶早已經被火化成了灰燼,躺在冰冷的棺木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著盼著,盼著他能回頭,哪怕只是去她的墓碑前看一眼,跟她說說話,聊聊最近的生活。

可沒有,什么都沒有。

紀東河依然過著情趣橫溢的生活,或許只有在某個雨夜的凌晨,偶爾想起這個為了他付出一生的女人,但也僅僅是想起,很快就又拋在了腦後。

如果說這個世界真的有不公平這三個字存在,那么老天爺對周蘭清,是真的不公平。

紀雲深隱晦卻又不客氣的逐客令,讓紀東河的憤怒達到了沸點,「紀雲深,你什么意思?是責怪我的意思嗎?」

「我來問你,你奶奶的死是我造成的嗎?我供她吃供她喝供她穿,給了她最名正言順的身份,給了她金錢名利地位,這幾乎已經是我能力范圍內,能給她的一切了,到頭來你還要來責怪我嗎?」

紀雲深幽暗的眸子像是深不見底的海,卻又藏著無數的波濤洶涌,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在那股致命的浪潮里,讓他的呼吸沒來由的一頓,甚至有那么幾秒鍾,已經不能呼吸了。

紀東河閉上眼睛緩了幾秒鍾,才繼續說道,「如果要選出一個人責怪,那你為什么不來責怪責怪坐在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問問她為什么在不了解一個哮喘病人的病史的時候,就隨意的給別人注射糖皮質激素?」

「問問她這幾年,有沒有過不安愧疚,甚至是難過?問問她把整個紀家攪的天翻地覆,把所有人的關系弄得支離破碎,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做夢都會笑醒……」

喬漫在聽到紀東河這字字珠璣的埋怨時,心口立刻就像被一只大手給密不透風的攥緊了一樣,並且隨著他後面吐出來的話,而攥得越來越緊,最後甚至已經開始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症狀。

紀雲深當然感覺到了喬漫身體的緊綳,和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本來只是微微皺起的眉頭,變得緊蹙,在紀東河的話還沒有說完時,就沉著聲音打斷了他的質問,「夠了,爺爺……」

他緩緩的站起身,與紀東河隔著半米的距離對視,「漫漫她只是出於救人的本能,以奶奶當天的症狀判斷,如果不緊急施救,很有可能會在救護車沒有趕到紀宅時就撒手人寰,我想你的心里應該也很清楚,這件事情,根本怪不到她的頭上。」

「還有爺爺,最近我經常夢見奶奶,夢見她在哭,夢見她說想你,如果你有時間就去看看她,給她上柱香,不要總是操心這些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的事情,既然我已經是紀家的主宰,紀家的榮辱興衰本來就應該我來做決定……」

紀雲深的雙手漫不經心的插入家居服的褲袋里,在停頓了幾秒後,緊接著又說道,「最後我還想說一句,爺爺,奶奶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給的名正言順的正室身份,更不是你用你力所能及給她的金錢名利地位,她想要的只不過是你的愛,一個丈夫對妻子的愛。」

「我從小就成長在您和奶奶故意營造出的虛情假意的環境中,不管是父子之間,還是夫妻之間,我已經受夠了那種虛情假意,想要活的真實一點,爺爺,我也希望您能真實一點……」

紀東河的臉色已經變得比碳墨還黑,根本沒聽完他後面的長篇大論,伸手就揮過來一拐杖,隨後重重的落在了他瘦削的肩胛上,坐在沙發上的喬漫甚至清晰的聽到了骨頭發出悶響的聲音,可以想象紀東河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量。

紀雲深本來能躲開,但他沒閃沒躲,就那么生生的挨下了紀東河的一拐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紀東河憋悶在胸口的怒意,並沒有因為紀雲深的沒閃沒躲而有半分的消失,反而憋悶的更加厲害,他緊接著又揮過來一拐杖,這次落在了紀雲深的腰側,打得他連連倒退了幾步。

喬漫再也坐不住,在紀東河馬上又要再揮過來一拐杖的時候,擋在了紀雲深的面前,「紀老先生,請問他有哪句話說錯了嗎?」

紀雲深在她沖過來擋在他身前的那一刻,就把她拉扯開,躲過了紀東河揮過來的那拐杖,但由於他身體上都是錐心刺骨密不透風的疼痛,很輕易的就被女人甩開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不偏不倚的對上紀東河的視線,整個人帶著成熟的沉穩,和憤怒的慨然,「既然紀雲深有些話不方便直接說出來,那我就替他說好了。」

「奶奶她這一輩子,為了您為了整個紀家忍辱負重,踽踽獨行,可您呢?您站在權力的頂峰呼風喚雨,大肆征伐,輕易的就背棄了你們幾十年的夫妻感情,在婚姻內愛上了別的女人。」

「她有那么嚴重的哮喘病,您為什么沒有多抽空陪陪她,哪怕只是牽著她的手曬一次太陽,哪怕只是對她說一句,你辛苦了。

「您沒有,您什么都沒有做過,您只想著讓身邊所有的人付出,卻沒想過讓別人付出的前提,是自己先付出。」

紀東河隔著鏡片,看向對面年輕美麗的女人,剛剛她張開雙臂站在紀雲深的前面,帶著一些破釜沉舟的氣勢,和破罐子破摔的凜然,和年輕時候的周蘭清很像。

難怪周蘭清在明知道他討厭喬漫的情況下,卻總是冒著他可能會發火的危險,要在他面前誇上她幾句。

說她愛憎分明,說她識大體但也護短,說她很適合紀雲深,說她很愛紀雲深等等……

太多了,多到他一時之間已經想不起來,也已經數不清了。

以前他從來沒有覺得喬漫有什么優點,但在這一秒,他卻不得不同意周蘭清說過的那些話,她確實愛憎分明,識大體但也護短,尤其是她很適合紀雲深的那句。

豪門里的感情,本來就是鏡中花水中月。

紀雲深想要真實的感情,而喬漫能夠給他想要的真實感情,那么是不是就說明他們已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論他用什么方法和手段都拆不開的一對?

回想這些年,他在他們的中間甚至背後做過太多的小動作,以為他們的感情根本經不起任何考驗,但到今天,事實已經證明,經不起考驗的不是他們的感情,而是他們那顆為互相著想的心。

紀東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就聽到喬漫嬌軟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了起來,「還有,我和他之間的感情,不是您三言兩語就能夠完全概括出來的,也不是您三言兩語就能品頭論足出來的。」

「像他說的,他現在是紀家的主宰,雖然整個家族榮辱興衰的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肩頭上,但那是他必須承受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想您叱吒軍政商三界多年,見過了那么多的浮沉陰謀,離合悲歡,雖然現在已經退居到了二線,也應該能懂這個道理。」

「而且最後請容我提醒您一句,他既然是紀家的主宰,他就有權利決定這個家族的榮辱興衰,雖然您是長輩,但您做的只能是提醒,而不是替他……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