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坐過來,陪我吃頓飯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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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公寓門,昏黃色的感應燈迅速的亮了起來,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能夠看到餐桌上擺放著大小不一的保溫菜罩,很顯然下面罩著的是特意給他留下的飯菜。

他換拖鞋的動作一頓,就那么怔在了原地。

門廳感應燈的淺橘色光芒,影影綽綽的傳到燈影晦暗的客廳里,和樓梯口方向亮起的感應燈相互輝映,把這幢處在冰冷雨夜里的公寓,瞬間映襯的溫馨起來。

或者更准確一點的說,好像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不管是藍山別墅還是青龍湖公寓,或是任何一個冰冷的建築物里,都會莫名的多出一股煙火氣息,讓他疲憊的身體和思想,都有一個棲息和歸屬的地方。

當然,更是他的軟肋後盾和鎧甲,以及溫暖的源泉。

換過拖鞋,他便邁著沉穩的闊步朝著餐桌的方向走了過去。

幾秒後,男人高大的身影就立在了餐桌旁,幾乎遮住了門廳方向影射過去的所有橘黃色光亮,他低下頭,大手將扣放在餐桌上的保溫菜罩拿開,已經適應了黑暗的深邃雙眸,幾乎一眼就看清楚了擺放在餐桌上的飯菜。

是四菜一湯,一看就都沒有動過,是特地給他留的。

喬漫喜歡逞強,也願意口是心非,但更多的時候,她是最能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的那類人。

大概這算是對他這一整天下來經歷的狂風暴雨,而進行的另一種變相安慰。

他沒開燈,也沒著急上樓去換掉身上潮濕的衣服,而是緩緩的坐在了餐椅上,借著感應燈的微弱光亮,開始享用餐桌上的美食。

感應燈因為空間里長時間沒有人物的移動,和任何的聲音,而逐漸熄滅起來。

只剩下餐廳旁邊的落地窗影射進來的園林景觀燈光,男人高大偉岸的身軀背對著落地窗的方向,在相對暗的角落里,卻被驅散了一身的淡漠和冰冷。

只因為他在深夜攜著一身疲倦回來,等待他的不是冰冷,而是帶著溫暖的飯和菜。

二樓卧室里的喬漫睡得並不安穩,周蘭清的那張臉時不時的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好像在朝她笑,笑著笑著又好像哭了,仿佛在跟她哭訴,哭訴她的孤單,哭訴她的不甘,哭訴她的……委屈。

她時睡時醒的時候就在想,如果她現在還活著,知道了紀晗做的這些事情,大概就會這么跟別人傷心哭訴的吧。

就沉浸在這樣的噩夢中無法自拔,又惡性循環的時候,窗外面就響起了一陣汽車引擎聲,並隱隱約約的傳到了她的耳邊,很快就將她昏昏沉沉的思緒,拖拽到了現實中。

她迅速的睜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眼前的黑暗,又緩了一會兒砰砰亂跳的心臟,才驚覺自己是在做夢。

在得知自己是在做夢後,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並緩緩的撐坐起身,用手擦了一下額頭和鼻尖上的冷汗,才掀開被子下床,赤著腳走到落地窗邊,並掀開白色窗簾看向幾十米外的停車坪的煙灰色賓利車子。

車前的遠光燈沒關,穿過重重的雨幕,直直的射在了公寓的建築物上,折射出了一片光影。

即便這樣,燈影也顯得有些晦暗,加上窗玻璃上被雨水打濕氤氳的痕跡,以及重重雨幕的阻隔,她並不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其中一只手不時的湊到薄削的唇邊,好像在抽著煙。

她赤著腳站在窗簾後,看了他很久,都沒有看到他停止吸煙,或是下車的打算。

腳底是愈來愈沁涼的溫度,讓女人蹙了蹙精致好看的眉頭。

又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沒有下車的打算,她就轉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緊接著又走回到落地窗邊,正要低頭撥通他的手機號碼,她就在雨滴噼里啪啦敲打在窗玻璃的聲音中,聽到了車門被甩上的聲音。

她伸手將窗玻璃上氤氳的水霧擦掉,又貼近了落地窗一些,這樣能夠更方便也更清晰的看到邁著沉穩的闊步,朝著公寓門口走過來的男人。

他雙手插在西褲的褲袋里,雖然在淋著雨,但走的並不快,燈影晦暗,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大概半分鍾以後,男人高大偉岸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下一秒,公寓門就被男人拉開,並闊步走了進來。

她屏住呼吸,凝神聽了一會兒,不知道是房子太隔音,還是他故意放緩了腳步聲,她完全聽不到房門外有任何的聲音,包括他的腳步聲。

有那么一秒鍾,她甚至在想是繼續裝睡,還是就用這種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狀態迎接他。

可她在房間里等了半天,也沒有等來任何關於他的聲音。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思維來想,深夜淋了雨,不是應該立刻上樓把淋濕的衣服換掉,然後再去做其他的事情嗎?

比如吃飯,比如洗澡,比如……找個人分擔今天的疲憊和痛苦。

但他都沒有。

房間里雖然開了空調,但她把溫度調得很低,赤著腳在地板上站了一會兒,就覺得五臟六腑,甚至是全身每一根神經,和流淌的血液,都是沾染上了沁涼的溫度。

她伸出雙臂環住自己,卻依然沒有驅散那種深入骨髓的沁涼溫度。

轉過身,套上床邊的拖鞋,披了一件衣服罩在身上,又瞥了一眼牆壁上的歐式掛鍾,才邁開細小的碎步走到房門邊。

大手碰在門把手上頓了幾秒鍾,才輕輕緩緩的把門扭動開,走廊上方昏黃的感應燈瞬間亮起,她探出小腦袋,卻並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偉岸身軀,而依然是那片幽深晦暗的光影空間。

她的眉頭緊蹙在一起,抬腳走出了房門。

樓梯的感應燈隨著她走動的身影,而逐一的亮起來,直到下了一二樓之間的樓梯緩台,才看到窩在餐廳晦暗燈影里的高大男人。

他坐在側對著她的方向,正在吃著餐桌上的飯菜,察覺到感應燈亮起的光芒,便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隔著不算明亮的光影對視了大概有幾秒鍾的時間,他才低淡的說了一句,「被我吵醒了嗎?」

「不是,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被嚇醒的。」

說著,喬漫就繼續邁著腳步下了樓梯。

到了一樓後,她先是走到餐廳旁邊,把餐廳上面吊燈打開,明亮的光線瞬間驅走了無數的黑暗,也將他有些狼狽的樣子清晰的倒映在了她的眼睛里。

她打開燈後走過來,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狀似很隨意的問了一句,「你淋雨了?」

「沒有,車里忘了備傘,只是從停車坪走過來而已。」

喬漫聽後,緩緩慢慢的點了點頭,淺淡的哦了一聲,作為回應。

她的話落,兩人再無話,一個喝著水,一個繼續吃著飯。

等到她水杯里的水都喝光了,她才把水杯放回到餐桌的原位上,並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那你慢慢吃吧,我先上去睡了。」

紀雲深眉眼微動,間隔了幾秒鍾,拍了拍自己旁邊的餐椅,說了一句,「坐過來,陪我吃頓飯吧。」

她說她是被噩夢吵醒的,但其實絕大部分的原因,一定是他的汽車引擎聲音造成的。

喬漫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就坐了過去。

男人吃東西本來就快,再加上他受過特種兵訓練的緣故,普通人可能需要二十分鍾的時間才能用餐結束,他卻只需要十分鍾。

喬漫傾過身,單肘支撐在餐桌上,歪著頭看著他快速,但卻很優雅的吃相。

直到他吃完了,她才問了一句,「紀雲深,你難過嗎?」

紀雲深,你不累嗎?

紀雲深,你難過嗎?

紀雲深,你愛我嗎?

她問過他很多問題,而大多數的問題,她的語氣都很平淡,好像只不過在跟他討論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但其實很戳心。

他有的時候,甚至會覺得心臟已經收縮到了極致,不過是幾句雲淡風輕的話,卻帶著千斤般的重量。

紀雲深解決完飯碗里最後一口食物,隨後拿過餐布擦了擦唇和手,才緩慢的瞥向她,「不難過。」

喬漫慵懶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可置信,但很快又恢復了溫淡的情緒,「十幾年的錯付……」

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紀雲深就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十幾年的錯付,現在已經變成了我人生的一個經歷,僅此而已。」

他的意思是說,他和他的家人對紀晗十幾年的錯付,只能成為他人生的一個經歷,他和紀晗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情,也無從談起感情。

「當然,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也有錯。」

他的話很坦誠,如果說重感情也是錯,那對他來說就是錯,尤其是出生在軍政名門的他,就更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喬漫這個時候坐在他的身邊,並不是想埋怨責怪他,也並不是想諷刺挖苦他,她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甚至是外人的角度,去分析他的心理活動。

或者更准確一點的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把這種痛苦轉變成為強大的精神力量。

她不信,不信十幾年的錯付,只是被他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轉過身就可以忘的干干凈凈。

她不信,真的不信。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覺得你直接問我,可能要比現在的拐彎抹角,能夠快點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當然,如果你不介意在有些涼意的客廳里跟我這么耗下去的話,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