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永遠不聯系我了?(2 / 2)

夏嫂看了一眼林嫣旁邊的小白,又瞥了一眼樓梯的方向,趕緊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沒,沒有。」

「那他在哪里,麻煩夏嫂帶個路。」

夏嫂哪敢摻和這種腥風血雨,趕緊擺手,「大,大少奶奶,我只是一個下人,您就別為難我了。」

「好啊,那我就自己上去找了。」

林嫣笑著說完,就朝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夏嫂朝小白使眼色,示意他趕緊跟過去。

小白會意,就邁著大步朝林嫣消失的方向跟了過去。

林嫣上了二樓,就徑自朝著走廊盡頭的書房走過去,推開門,就看到了逆著角落的光影跪在地板上的高大男人。

他渾身都是鞭傷留下的血痕,衣服碎片式的掛在身上,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整個人狼狽至極,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年輕將領。

更像是奄奄一息的失敗者在苟延殘喘,她只看了一眼,那些溫熱的液體就奪眶而出,一滴接著一滴掉落。

傅青山以為是奶奶於菁,或是媽媽路蘊偷跑過來看他,他連頭都沒抬,低淡的說了一句,「出去吧,我現在不想說話。」

林嫣繼續往前走,腳步沒停。

傅青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至極的語氣,「我說了我現在不想說話,什么都不想說,出去吧,好嗎?」

林嫣在他的身邊站定,嬌小的身影幾乎遮住了他頭頂上方的所有光亮,他又深吸了一口氣,才抬起頭看向身前的人,卻沒有想到會是淚眼婆娑的林嫣。

傅青山一下子就慌了神,趕緊撈過旁邊椅子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直到遮住了遍布全身的鞭傷,他才笑著說道,「嫣兒,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永遠不聯系我了?」

傅青山皺了皺劍眉,伸手去拉她的小手,卻被她後退幾步躲開了。

他沒惱沒怒,繼續笑著說道,「嫣兒,家里的長輩都在,現在說話不方便,夜又深了,你需要休息,所以……你回青山別墅等我,我很快就會回去……」

「傅青山,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傅青山難得放沉語氣,「嫣兒,你聽話。」

她哽咽著聲音打斷他的話,眼淚像是決堤了一般,無法控制,「你先告訴我,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我就是看起來傷的很嚴重,其實一點都不疼……啊!」

他的疼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女人突然伸過來的手掌推了一下,劇烈的疼痛還是讓他沒有忍住的低呼出了聲音。

他咬緊牙關,才沒有讓疼痛的悶哼聲繼續從嘴里溢出來。

林嫣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朝著書房的門口走去。

傅青山察覺到她要干什么,趕緊伸手把她拉回來,林嫣拼命的掙扎,傅青山怕傷到她,只敢用雙臂控制她。

林嫣掙扎了幾分鍾,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最後還是平靜了下來,「傅青山,你放開我。」

「你保證你不會出去,我就放開你。」

「好,我保證。」

傅青山看了她一眼,接著就松開了環在她腰身上的那雙鐵臂,林嫣見他放松警惕,抬腳就往出跑,傅青山幾步追過來,高大的身軀直接擋在門板上,並落下了門鎖

林嫣抬眸瞪著他,「傅青山,你什么意思?他們把你打成這樣,我去問一問他們憑什么都不行嗎?」

「乖,你身體要緊,不要因為這件事情生氣,我的身體很好,這點鞭傷幾天就好了。」

「幾天就好了?」

林嫣說著說著,又有淚掉落下來,「你渾身上下都是傷,你告訴我你幾天就好了,傅青山,你真的把我當成三歲的小孩子去騙去哄了?」

「傅家的家法就這樣,我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挨過多少次了,早就已經習慣了,多這一次不多,少這一次不少,不用為了我難過,知道了嗎?」

他伸出大手,要幫她擦掉臉上的淚,卻被她偏頭躲了過去,「誰會為你難過!」

「那你哭什么?」

「沙子進眼睛了,難受的。」

傅青山聽後,低低的笑出聲來,「什么沙子進眼睛,需要這樣掉淚?」

「不用你管。」

林嫣伸手打掉他伸過來的手,動作有些大,牽扯到他身上的鞭傷,他不由自主的悶哼了一聲,臉上迅速的浮現了一層痛苦的神色。

她嚇了一跳,剛要給他檢查,他就伸出手,阻止她靠近,「別過來,我緩一會兒就好了。」

「行,我可以聽你的話,但是我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什么,你回答我什么,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和你的家人起沖突,畢竟我的暴力傾向不是裝出來的。」

傅青山居高臨下的看著身前的嬌小女人,像是猶豫了幾秒鍾,才緩緩的說道,「不能打個折扣嗎?」

「能啊。」

林嫣笑了笑,「你可以坐下聽我說,或是躺下聽我說,只要你覺得舒服。」

「這就是你的折扣?」

「如果這樣你還不滿意,你還可以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林嫣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傅青山就低聲打斷了她的話,「好,你問吧,我聽著。」

「話很長,你坐那邊聽我說吧。」

林嫣指了指落地窗邊的雙人沙發,示意他可以坐下聽她說話,傅青山瞥了一眼,搖了搖頭,「我站著舒服點,你問吧。」

林嫣也沒勉強,接著就說道,「溫西生日宴會當晚,我會被人推倒昏過去,是不是溫暖策劃的?」

「不算,溫暖只占了十分之一的因素。」

林嫣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間隔了兩秒鍾,繼續問道,「那我暈倒住院以後呢?又發生了什么?」

「溫暖在宴會上把溫西帶走了,她對宴會廳的布置好像很熟悉,成功的避開了所有攝像頭的死角,也就沒拍到她帶著溫西離開的路線,老紀和顧西沉雖然可以幫忙,但是這種事情還是我親力親為比較好,所以我就在你睡著以後離開了醫院。」

林嫣雙手抱胸,然後學著他的樣子,慵懶的靠在牆壁上,「就只是這樣?」

「那還能是怎么樣?」

她仰頭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找出她撒謊的蛛絲馬跡,可她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捕捉到任何關於心虛的東西。

她皺了皺好看的秀眉,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回視線,繼續問道,「你為什么不肯告訴我?」

「你剛剛做了手術,我不想讓你跟我一起煩心。」

「我為什么會煩心?溫暖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人,溫西也不是我的孩子,我沒有道理會煩心,你真的想多了。」

林嫣的輕描淡寫,讓傅青山忍不住的蹙起劍眉。

在這之後的兩分鍾,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直到走廊上有腳步聲傳進書房里面,他才將她拉拽到懷里,並比出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別發出聲音。

林嫣怎么可能如他的願,她恨不得立刻把傅家鬧得雞犬不寧,讓他們知道一下動她林嫣男人的下場。

可傅青山太了解她了,在她想大聲呼喊的時候,就伸手捂住了她嫣紅的嘴唇。

林嫣伸出手,氣急敗壞的想把覆在她臉上的那只大手拿開,可她試了好幾遍都沒有成功,最後只好放棄。

腳步聲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的消失。

直到再也聽不見,傅青山才松開對她的鉗制。

林嫣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抬起腳,在他的腳上狠狠的碾踩了一腳,傅青山疼的一張臉都扭曲了,為了脫離疼痛,他的一雙手臂直接將她抱在了懷里。

現在的他,寧可牽動身體的傷口,讓她心疼,也不願意讓她繼續這么跟他折騰,鬧別扭。

林嫣知道他很疼,尤其他的身體還在輕微的顫抖,象征性的掙扎了兩下,就窩在他的懷里。

男人覺得她終於服軟了下來,才邁開腳步朝著落地窗邊的雙人真皮沙發走過去。

林嫣全程都低著頭,什么都沒看,直到他把她放坐在沙發上,她才睜開眼睛看向身前的男人,「傅青山,我們之前雖然經歷了那么多,卻總給我一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感覺。

他從來都不會跟她共享痛苦,當然,也不會共享秘密。

她有的時候,真的很想讓他可以完全信任她,但又覺得那太難了,畢竟,他們之間的痛苦和傷害,就像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永遠都存在,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一分一毫。

「為什么我的著想,在你的嘴里就變成了那么難聽的話?」

「難聽嗎?我並不覺得難聽啊?如果我真的想說難聽的話,你現在可能已經聽不下去了,甚至都不會跟我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傅青山低低的哦了一聲,隨後笑道,「好好好,你說的都對,我會永遠跟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