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2章(1 / 2)

怨氣撞鈴 尾魚 3387 字 2020-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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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當兒,黑皮給九條打了個電話,約了晚上的飯局,九條建議定在自己開的夜總會里,要求所有人必須到,一是為了給岳峰接風洗塵,二是要幫岳峰鼓起新生活的勇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單戀一棵苗。

黑皮把飯局精神傳達給岳峰的時候,岳峰差點沒暈過去:「爺沒那么脆弱好吧,闔著你們都篤定我這趟分手會尋死是不是?你們怎么沒開個賭局呢?」

黑皮的臉色不對勁了,岳峰心里咯噔一聲:「真開了?」

黑皮支支吾吾:「開……開了,一賠三……」

「你就說你買爺死還是活吧?」

黑皮心虛的瞄了岳峰一眼。

「買爺死是吧?」

黑皮繼續保持沉默。

岳峰氣壞了:「爺先把你給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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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心里這口氣一直憋到晚上,進了九條的夜總會,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九條自知理虧,飯局開始前推了潔瑜出來當和事老。

潔瑜在女生中算是高個子,一米七的身高,才九十六斤,臉小小的,頭發剪的很短,乍看上去有點像年輕時的梁詠琪,她到岳峰面前就九十度鞠躬大禮:「哥,別氣了,買你掛掉的人都是嫉妒你——你說你如果生還的話,不得繼續找女朋友啊,有你在,美女哪會瞥他們一眼啊對吧,買你掛的人其實都在反面論證你的帥!」

岳峰哭笑不得,頓了頓問潔瑜:「你男朋友沒帶過來?」

「哪敢帶啊,」潔瑜吐舌頭,「九條哥什么來頭啊,你看這夜總會的架勢,待會開飯少不得又招美女作陪,我男朋友是中學老師,簡單的很,他要來了,保不准以為是黑社會聚餐呢。」

岳峰笑著罵她:「我們在你眼里就是這么個形象是吧?」

「主要是九條哥,」潔瑜壓低了聲音,臉色有幾分無奈,「九條前兩天跟我提,說想讓人在酒吧里帶粉……哥,咱當初說好了的,酒吧就是酒吧,不做這種事的。你要是答應他,我不做了。」

岳峰臉色沉下來:「他真這么說了?」

潔瑜點點頭,說著說著就委屈起來:「他說就是流動著,在里頭偶爾做兩票,被抓到了也絕不會連累店里。可是我不敢啊,那是毒品,警察問起來我不得哆嗦啊。哥,九條這兩年路越走越歪,多少人背後都說,他這夜總會,就是個嫖賭的窩。我覺得,以後你跟他,越少來往的越好。」

岳峰拍拍她手背:「我知道,他確實過了。不過你也明白的,早幾年我什么都不懂,他算是帶我起步的,如今有了點家業就過河拆橋,這事我還是做不出來。不過你放心,這種犯法的事,我一分一毫都不會沾的。」

潔瑜咬了咬嘴唇:「哥,你是不會沾,但架不住他要拉你下水啊,萬一他給你下個套子讓你鑽呢?他想做大網羅人手,信不過外人,你們這班兄弟,可不就是首選了?哥,你千萬把持住,這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兒……今晚上說是接風洗塵,少不得半路又要提生意的事,你掂量著。」

潔瑜說的沒錯,一進包間,岳峰就有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覺,往常哥幾個聚會,小打小鬧盡興而歸,但這次明顯的上檔次許多,正中一張超大圓桌,花台上鮮花盛放,空調溫度打的恰到好處,壁掛液晶屏里mv的歌靡靡懶懶,烘托出一種微妙的曖昧氛圍。

岳峰先給九條打招呼:「潔瑜是女孩兒,你別太過了。」

九條笑著拍拍他肩膀:「我心里有數。」

九條說到做到,前半程果然規規矩矩,喝酒吃菜,說些市政、股票、工商、稅收,喝到中途耳腦發熱,漸漸就有人脫略了形骸,跟從前一樣,潔瑜一貫的中途退場,臨出門時跟准備進來陪酒的小姐們走了個撞面,心里咯噔一聲,回頭去看岳峰。

岳峰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放心。

很快每人身邊又都添了一張椅子,一人一個美女作陪,有些心猿意馬的已經膩歪著摟抱在一起了,也有些不大玩這個的,只是應景碰個杯,岳峰現在是真沒心情,聽著耳邊男歡女愛的只覺得煩躁,自顧自喝酒撿菜。

九條一直注意看他動靜,頓了頓提醒他:「峰子,邊上的美女,特意給你挑的,你看,跟苗苗像不像。」

岳峰一愣,這才回頭去看坐在身邊的女孩,那女孩很是局促,雖然穿著高開叉的旗袍,但是明顯的生手和稚氣未脫,岳峰忍不住問她:「你幾歲了啊?」

「十七。」

岳峰看九條,那意思是:這么小的也招?

九條倒是滿不在乎:「十七怎么了,做這行還不就是吃青春飯,下水下的早才能及時上岸,難不成還做到六十歲法定退休啊?」

岳峰沒說話,九條這兒的潛規則他大致知道,說是招的陪酒小姐,但是三繞兩繞的,很少不涉及皮肉生意的,這女孩兒可能是新來的,胸前別了個銘牌,起的算是藝名,叫寶來。

九條說的沒錯,寶來長的是沒苗苗漂亮,但是眉目間確實是有幾分像的,岳峰酒杯跟她碰了下:「你少喝點。」

說完了,自顧自一飲而盡。

九條笑的曖昧:「怎么著,不對味?倒也是,新手嘛,過幾個月就不一樣了。」

岳峰自己喝酒:「九哥,你知道我這兒還惦記著苗苗呢,再漂亮的女孩我現在也沒興趣,別在這拉郎配了行么?」

九條盯了他一會,確認他說的實話,很有點悻悻:「我還說寶來不合你意,准備換棠棠過來呢,看來也不用叫了……」

話沒說完,岳峰這邊噗一聲,一口酒全噴了。

黑皮急得跳腳:「哎呦祖宗,你這一噴,這桌子菜還能吃么。」

岳峰定了定神,拿毛巾擦了擦嘴:「找服務員換一桌子,我付錢還不行嗎,值當的呢。」

黑皮招呼服務員的當兒,岳峰問九條:「棠棠也新來的?」

「來了有一陣子了。」

岳峰想了想:「你把人叫來我看看。」

人很快就到了,年紀不大,但明顯是比寶來入職早的,眼角眉梢的風塵氣已經出來了,身材很好,臉蛋兒長的也標致,進來了先從九條那繞一圈,九條捏了下她的手,笑的意味深長:「峰子點你進來的,還記得他嗎?」

那女孩抬頭看岳峰:「怎么不記得,上次他不喝我敬的酒來著。」

岳峰莫名其妙:「我們見過?」

「怎么沒見過,上次敬你酒,你說你女朋友不讓你喝,直接把人給推開,胳膊磕椅子上,青了一大塊呢。」

上次……

岳峰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應該是很久之前了。

那女孩朝他笑:「今兒想起我了,你女朋友不管你了,可以跟人喝酒了?」

說著眼波一轉,幫岳峰斟了酒,雙手捧起了送到他嘴邊,席上的人拍手起哄,岳峰伸手接過來:「喝可以,能答應件事嗎?」

那女孩唇角勾了勾,伸手把酒拿起,預備他喝完了再斟:「什么事?跟你出街?」

她還真敢說,起哄聲更大了,黑皮怪叫:「他倒是想啊,九哥舍不得啊。」

九條大笑:「還真舍不得,不過峰子要的,也忍痛割愛了。」

岳峰心里咯噔一聲,九條今天,處處給他面子,擺明了意在言外,看來潔瑜的提醒不是空穴來風,這么想著,臉上卻不露什么,只是笑了笑:「沒這么復雜。你把名字給改了吧,我聽著別扭。」

那女孩明顯愣了,頓了頓皺眉頭:「我名字怎么礙著你了?」

岳峰沒理她,一仰頭就喝干了酒,然後杯口朝下,示意已經喝光了:「就是聽著不舒服。」

那女孩也是有脾氣的,加上平時九條寵著,明顯就不高興了:「那憑什么啊,你說改就改,你誰啊你!」

說著把酒瓶往桌上一頓,哼一聲調頭就走。

大家都不說話了,大部分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看戲表情,陪酒小姐鬧別扭,倒也不值當跟她生氣,關鍵是看岳峰怎么下台,九條看著岳峰笑,岳峰也笑了笑,很是無所謂地往椅子里坐了坐。

那女孩都快走到門口了,九條忽然就發火了,他把面前的酒瓶子往地上一摜:「什么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個角了!現在就敢沖我兄弟掉臉子,下一步是不是該騎我脖子上撒尿了!」

這一下來的突然,氣氛一下子就僵了,幾個跟陪酒小姐正膩歪的也借著咳嗽做掩護各歸各位,那女孩被九條吼的一哆嗦,站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在我這兒,峰子說的,就相當於是我說的,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別說是改個名字,就算讓你把名字改成屁,你也得這么放著!」

那女孩是打心眼里怕九條,眼淚都快出來了,她趕緊伸手去摘別在胸口的牌子,看得出手都在打顫,岳峰知道九條是在借題發揮,但是事情走到這個地步他也後悔了,做這種工作的女孩子,多半都是生活所迫,本身已經挺可憐,他並不想難為她們:「別當真啊九哥,我就是跟她開個玩笑,你看你把人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