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等吧(本章八千字)(1 / 2)

林芝鳳想到兒媳婦以前和現在的變化,她忽然對華宸說道:「華宸,你說初曉會不會是招惹了臟東西?她忽然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是真的讓人很意外。」

大半年前初曉自殺醒來後就變了樣,大家都以為她又在耍花招的,沒想到她是真的變好。

可是她都作了三年,三年來不知道多少人勸過她,她還是那樣愛作,三年後沒有任何人勸她,她忽然不作了。

「媽。」華宸無奈地低叫著,「那都是迷信,咱們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能那樣迷信。」事實上,他自己都迷信了,以前他尊重凌四叔,那是因為四叔是凌家的長輩,四叔待初曉如同親生侄女一般,但凡對初曉好的人,華宸都會高看幾眼的。

現在,華宸卻把能叫醒初曉的希望寄托在凌四叔身上,早就不管凌四叔是不是神棍了,只要四叔能把初曉叫醒。

林芝鳳臉現心疼及擔心,心疼兒子為了兒媳婦熬得這般苦,擔心兒媳婦要是一直這樣沉睡下去,變成一個睡美人,兒子該怎么辦?

以前她不知道兒子是愛著初曉的,總以為兒子是為了責任為了初曉肚里的兩個孩子才會娶初曉為妻,哪怕在初曉作死的那三年里,兒子總在初曉後面收拾爛攤子,林芝鳳都認為兒子那是在盡著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知道兒子愛慘了初曉還是在初曉變好後,她看到小夫妻倆一天恩愛過一天,林芝鳳才恍然大悟,原來兒子當初那樣強硬地逼娶初曉為妻,不僅僅是為了責任,更多的是兒子愛初曉,怕錯過了唯一可以得到初曉的機會,所以不顧一切地娶了初曉。

嘗過了甜蜜的生活,如果初曉變成了睡美人一直不醒來,她的兒子會從天堂掉落十八層地獄的。

「可是,你說無緣無故的一個人怎么就會睡著不知道醒來?她會叫著你的名字,還會哭,她就像中了邪一樣。」林芝鳳擔憂至極,「華宸,不管怎么樣,你都要注意身體,現在先別去醫院,文家人都在,有他們守著初曉也不會有事的,你先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一下,別初曉還沒有醒來,你就倒下了。別忘了,你除了是初曉的丈夫,還是兩個孩子的爸。」

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要跟著父親一起擔驚受怕,林芝鳳只要想到就心疼。

華宸卻說:「媽,我先去醫院了,家里再有什么事你就打電話給我,大伯那邊,你和我爸盡量別過去了。」大房那邊現在是恨極的了,「特別是我爸,媽多開解開解他,這個結果也是大伯他們一家子求來的,與他無關,讓他不要自責了。」

做父子三十幾年,華宸對自己的父親也是很了解的。

父親把他們都趕出來,獨自留在屋里,想必是在自責吧。

「我想跟你去醫院看看初曉。」林芝鳳扭頭看了一眼屋內,「你爸和你大伯的手足情本來很深的,如今鬧成這個結果,他難過在所難免,他難過就讓他難過,讓他自我發泄一下也好。」

華宸還是勸母親留在家里,他擔心萬一他和母親都出去了,父親過於自責跑去大伯家里,會發生什么事,他真不敢保證。都說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都會咬人。現在大房損失慘重,恨極了他們二房,說不定會趁他們都不在,對他父親下手呢。

林芝鳳聽了兒子的相勸後,想了想,最終是看著華宸獨自離去,她留在家里守著華立群。

華立群現在就一個人在屋里,佣人們都知道主人家今天出了大事,在主人沒有叫喚他們的情況下,他們都是有多遠就閃得多遠的。二爺這邊還好點,大爺那邊可不好。

林芝鳳沒有進屋,她想了想後,便往後院走去,最後進了華立群在家里的花房。

花房向來是大宅里的重地,不過林芝鳳是二太太,園丁阻止不到她進去。

花房里培育的花都是很難培育的那種名貴之花,就因為是名貴之花,上次被沈燁和華真糟蹋了不少,華立群才會大怒的。

林芝鳳跟著丈夫在山庄里放下身段住了一段時間,對花花草草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她進了花房後,看過一遍里面的花,便拿來了澆花用的花壺,淋起花來。

……

醫院。

凌熙從病房里出來,商無極又一次迎過來。

華宸出來的時候,商無極有很多話想對華宸說的,但華宸不想跟他說,他只能無奈地看著華宸走人。現在他家愛妻出來了,商無極迎向凌熙的時候,俊顏上滿是討好。

「老婆,初曉怎么樣了?」商無極臉上既有討好,也有關心。

凌熙心事重重的,出來見到罪魁禍首之一,頓時冷下臉來,她沒有像前兩天那樣見到商無極就走人,而是停下來,與商無極面對面的,冷冷地盯視著商無極。

商無極這幾天比誰都不好受。

特別是文初曉一睡不醒後,他家凌熙對他更冷了,活像初曉一睡不醒是他的罪過似的,天可見憐,在初曉一睡不醒的時候,他還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呢,真的與他無關。

商無極要是知道初曉是重生的,上輩子的悲劇以及這輩子的前三年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和華勁以及玉狐狸害的,便知道初曉一睡不醒是他們害的了。

「老婆?」

被凌熙這樣冷冷地盯著,商無極心如刀割,卻也知道怨不得任何人。

誰教他以前那般呢?

唉,他也不知道會有這一天的,要是早知道,他絕對不會和華勁狼狽為奸的。

「初曉如何,不需要你關心,你也別在這里晃悠了,免得華宸看到你忍不住把你再揍一頓。」凌熙開口了,聲音都是冷冷的,她說話時人跟著想從商無極身邊走過,商無極伸手就想拉住她,被她避開了他的手。

商無極心慌慌的。

老婆還在生他的氣。

商無極心里很清楚,如果文初曉沒有幫他說話,不在凌熙面前說不會再怪他,他老婆都還會用這樣的態度對他。可現在初曉一睡不醒,他想親自向初曉道歉,求初曉的原諒都不行。

老天爺太混帳了,分明就是在整他呀。

否則怎么會在這個時刻讓文初曉一睡不醒?

「老婆,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商無極沒有拉到凌熙的手,也不敢再造次,怕惹得凌熙更加的生氣,他像只跟屁蟲一樣,跟在凌熙後面走著。

凌熙頭都不回,冷冷地說道:「你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不需要向我說對不起,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華宸和初曉。我的家在哪里,我知道,我自己會回家,不勞煩你費心了。」

現在讓她怎么跟商無極回去?

看到商無極,她就會想到商無極做過的事。

初曉現在躺在床上已經是第三天了,凌熙隱約覺得這件事與商無極以前做過的事是有牽連的。

「老婆,我已經向華宸道歉的了,文初曉現在這樣,我無法向她道歉。」事實上,華宸都不讓他進文初曉的病房。「老婆,跟我回咱們的小家好不好?我那個小家是有了你才有溫暖的,你不在,我覺得從里到外都是冷的。」

凌熙走到了電梯前,她停下來等著電梯,還是不看商無極,語氣依舊冷冰冰的,「商無極,你對初曉做過那些事後,教我如何心平氣和地跟你相處?就算我跟你回去,我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的,看到你,我就會想到你對初曉做過的事,我怕我跟你回去,會忍不住也揍你一頓。」

她也是揍過他的,就是他第一次強吻她的時候。

商無極一塞。

「還有,咱們的婚期不用著急,慢慢地挑吧。」凌熙又說了一句,她已經跟父母親說了,先緩一緩,不用急著定婚期了,她和商無極的婚禮,說不定都不會舉行呢。

初曉其實並不會因此而遷怒到凌熙身上的,也不打算一直怨恨著商無極,看在凌熙的份上,初曉是打算整治商無極一番後就原諒他好讓凌熙能夠安心地和商無極過日子,誰知道她一睡不醒,心里話還沒有來得及跟凌熙說。

凌熙心亂如麻,便惱著商無極,不給商無極好臉色。

兩個人的婚期一直都在挑著的,因為這件事,她讓停下來。

聽她這樣一說,商無極更是心急,他轉到她的面前,不管不顧地強行扳住她的肩膀,逼著她直視他,面對他,「凌熙,我承認我以前是很混蛋,可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在和你一起後,我真的沒有再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你氣我,我認了,但咱們是夫妻,婚禮還得舉行的,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單方面取消咱們的婚禮。」

他就知道這件事告訴了她,她會有想離開他的想法。

幸好他們已經領取了結婚證,否則她向他提出分手,他就很難獲得她的原諒。

商無極承認過去的自己是很陰險,背後坑害著華宸,可是過去他和華宸是死對頭呀,敵對的兩個人不是相互向對方下手,難不成還相親相愛?相親相愛的話就不是敵人了。

就算他做錯了,他現在知道錯了,凌熙也該給他一個知錯便改的機會。

人非聖賢,誰能無過?

有人敢說自己一生中什么錯事都沒有做過的嗎?

凌熙直視著他,回想起管姨跟她說過的話,她也知道那是過去的事,商無極混帳卻也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只是恰好他坑害的人是她的好朋友,好姐妹,她才會難以接受,才會很難過。

片刻,凌熙別開了臉,淡冷地說道:「我沒有說取消婚禮。」

只是婚期不急著挑了。

抬手,她扳拿開商無極扳住她雙肩的手,「無極,你讓我安靜一段時間好不好?初曉現在這個樣子,我更沒有心情面對你。」

商無極痛苦又無奈地看著她。

電梯門開了,凌熙等里面的人出來後,她便走進去,還沒有轉身,就被一股蠻力推到了電梯壁,緊接著她被那股蠻力蠻橫地扳轉了身子,商無極把她抵壓在電梯壁上,低下頭不管不顧地吻上她的唇。

還有人想進電梯的,看到這一幕時,那些人都本能地頓住腳步,然後電梯門就自動關上了,狹小的電梯里只有這對小夫妻。

凌熙惱商無極這樣不管不顧地吻她,這和強吻有什么區別?

她推他,捶他,抓他的頭發,他都不放,反而利用他身為男人的先天優勢,把她反抗的雙手捉住,禁固在她的身側,讓她無法再反抗他,他熱切地吻著她。

凌熙咬他,他也不松口。

嘗到了咸咸的血腥味,凌熙終是心軟地松了牙,沒有再咬他,之後他和著他的血,與她糾纏不休。

直到他自己松開了她。

商無極把她摟壓入懷,乞求著:「老婆,別趕我走,跟我回家好嗎?」

凌熙窩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句話都不說。

電梯把他們帶下了一樓,出了電梯後,凌熙一點一點地扳開了他的大手,然後看了他兩眼,一聲不吭,轉身便走。

「凌熙。」

商無極沒有再追趕,站在原地叫著她的名字。

她依舊是頭也不回地走。

商無極痛苦地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她開著她的車離開了醫院,與他的距離拉得更遠了。

……

太陽下山,黑色的天網撒下來,代表又一個黑夜的到來。

華宸坐在病床前,懷里抱著一雙小兒女,兩個孩子則是懷抱著他們的奶瓶,正在吸食著奶粉,視線卻和爸爸一起看著床上睡著的媽媽。

這個夜晚一過,初曉便沉睡三天三夜了。

和第一次她無緣無故沉睡的時間相比,拉長了很多。

華宸心里的害怕越飆越高。

初曉是不是就這樣變成了活死人?

她人在他這里,魂卻不在。

華宸的眼皮沉重如鉛,這三天來,他就是下午被岳父母逼著睡了幾個小時,醒來後,天都黑了。他拒絕讓別人守夜,他要親自守著他的妻。

她不醒來,他就一直守下去,他可以放下一切守著她,什么事都不如她重要。

病房里安安靜靜的,靜到掉根針都能聽到響聲。

兩個孩子喝完了奶粉,咬著奶瓶嘴,不久後就窩在爸爸的懷里沉沉睡去。

華宸察覺到懷里的一雙小兒女睡著了,他便把兩個孩子先放在床上,拿開了奶瓶後,再把兒女一左一右地放躺在初曉的身邊,低喃著:「初曉,你看,小宇和小詠等你醒來等到又睡著了,這已經是第三個晚上了,你也睡得夠長了,該醒了。」

初曉沒有反應。

他俯身伏到她的腮邊,埋首於她的脖子上,低喃:「初曉,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你說起三年前那場婚禮的,是我的錯,我再也不跟你提以前的事了,我總是跟你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老想著,我們該看未來,可我自己卻說了……」

「老婆,快回來吧,求求你快回來,我很怕呀,我怕死了,老婆,你忍心看到我怕成這般嗎?我華宸什么都不怕,就怕失去你。」

華宸的低喃漸漸消失,只因他的喉嚨似是被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他開始親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