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倫港警局地下黑牢。
地下第六層。
最潮濕,最陰暗,最幽深的一間牢房。
這里的空氣都帶著一股讓人窒息的粘稠勁兒,空氣中好似有無數冤魂在低聲的喘息,牢房門前掛了七八盞鯨油燈盞,拳頭大小的火光沒能讓這里變得多亮堂,反而讓人更感到滯悶、燥熱。
滿是銹跡和其他污垢的厚重鐵門被開啟,生銹的門軸發出『嘎嘎嘎』的巨響,就好像怪獸在咆哮。
一股刺鼻的霉味沖了出來,幾個威圖家的護衛拎著煤油馬燈,搶先走進牢房里,然後牢房內就傳來了海妮薇歇斯底里的咒罵。
喬站在牢房門口向內張望。
長寬十五六尺的牢房,低矮而潮濕,黑漆漆的牆壁上固定著一些生銹的金屬環,海妮薇和漢克斯脖子上套著鐵環,拴著長長的鐵鏈,猶如奴隸一樣被固定在金屬環上。
護衛們將馬燈掛在了牆壁上的燈架上,小小的牢房就變得亮堂堂的。
牢房一角的通氣孔內有風吹了進來,馬燈的燈火微微搖晃,通氣孔內有老鼠的『吱吱』聲,空氣中的異味又變濃了一些。
「喬·容·威圖!」海妮薇坐在臟兮兮的地上,朝著喬張牙舞爪的尖叫著。
一如喬在休息室時判斷的那樣,海妮薇已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一條小腿被重傷,劇痛如潮水一樣襲來。
傷口雖然被包扎了一下,但是從小錦衣玉食的海妮薇,何曾到過這種黑暗、骯臟、潮濕、污穢……甚至有老鼠、蟑螂、蝸牛、蛞蝓出沒的黑牢!
海妮薇,還有躺在她身邊的漢克斯,真是快要崩潰了。
牙站在喬身邊,冷聲說道:「因為牽涉到夫人和小姐遇襲的事情,所以,沒有讓兄弟們動手。按照少爺您的吩咐,給她們包扎了傷口,服用了一些補充精力的葯劑。現在,她們應該有充沛的體力承受少爺您接下來的詢問。」
喬滿意的點了點頭。
事關莉雅和蒂法遇襲,海妮薇和漢克斯又都是貴族身份,還都是海軍部的情報官員。
拷問她們的事情,不適合交給威圖家的護衛來做。
「我剛剛用過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後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喬走進了牢房,朝面色慘淡、渾身臟兮兮猶如瘋婆子的海妮薇咧嘴一笑:「所以,我現在精力充沛,非常的充沛。」
「我已經很好的完成了羅斯公爵和父親的囑托,我做得不錯,該抓的人抓了,該查的事情,也查得差不多了……父親說,總要給其他人一點立功的機會。」
喬走到海妮薇身前,蹲在她面前笑道:「所以,我現在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精力……但是不怎么足夠的耐心,和你探討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說吧,為什么襲擊我的母親,我的姐姐。」
喬伸手,抓住了海妮薇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看著自己。
「而且,你們的計劃是抓住我的母親,殺死我的姐姐。」喬皺著眉頭,很不解的看著海妮薇:「你們,究竟想要做什么,能否告訴我?」
牙輕咳了一聲,他招了招手,牢房里的一眾護衛就走了出去,牙用力的拉上了牢門,讓護衛們站得遠遠的,只有他連同幾個家族老人站在了牢門口。
海妮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口吐沫噴在了喬的臉上。
喬舉起右手,干凈利落的一耳光抽在了海妮薇臉上,伴隨著一聲慘嚎,海妮薇一頭栽倒在地,嘴角不斷流出鮮血。
她張開嘴,吐出了兩顆白生生的大牙。
「圖倫港有幾個牙科醫生不錯,我可以把你介紹給他們。」喬微笑道:「或者,你更需要骨科醫生?」
四輪馬車『骨碌碌』向前,大隊水兵排著整齊的隊伍,跟在馬車後方撒腿狂奔。
腓烈特的聲音從馬車里傳出:「加快車速,快一點!」
「如果他們敢傷害海妮薇,我發誓……我發誓……」
二十幾輛四輪馬車緩緩加速,迅速將大隊水兵丟在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