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出最老實的表情。
徐檀兮起身,把毯子蓋到他腿上:「你歇一會兒,我去給你煎葯。」
「好。」
她去廚房了。
她剛走出戎黎的視線,戎黎眉頭就皺了,咬著牙,脖子上的青筋凸起。
他挪動腳,緩緩往前移,腿伸直後呼了一口氣。
真他媽疼。
葯是徐檀兮的五叔公方盛盛開的,大火煎一刻鍾,再小火煮十分鍾。
這個葯是外用的。
「關關在你房里?」
「嗯,他睡了。」
戎黎說:「讓他回自己屋睡。」
「不用了,天這么冷,別讓他起來了。」
「……」
就不太爽。
徐檀兮把足浴盆插上電,按比例兌好葯水。
「上次程及過來,說這個是老人家用的。」
程及那狗賊只要逮到機會就取笑他。
徐檀兮蹲在地上調足浴盆的溫度,問了句:「你和程先生誰年長一些?」
「程及大我幾個月。」
她用手試了試溫度:「下次他生辰,你送他一個。」
小淑女懟個人都這么委婉。
戎黎笑了笑,說行啊。
「我先給你熱敷。」
等溫度可以了,她把毛巾浸濕,再擰干水,熱敷的水溫很高,有點燙手。
戎黎說:「給我。」
她把毛巾給他,坐過去幫他把褲腳卷起來:「你是怎么知道的?蕭既想跟王邱生同歸於盡。」
「蕭既打電話讓助理買汽油,說要燒家里的垃圾,我路過的時候聽到了,本來只是懷疑,後面王邱生去了他家,我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戎黎把毛巾擰干,皺巴巴的,他隨意地放在腿上,徐檀兮拿過去疊好,重新覆在他右邊膝蓋上,再用手指壓住他膝蓋兩旁的穴位,輕輕揉按。
按摩的手法是她跟方盛盛學的。
「你是特地趕去救他的嗎?」
戎黎糾正:「也沒那么特地。」
他們不熟。
徐檀兮把他的糾正無視掉了:「你為什么特地趕去救他?」
戎黎再次糾正:「沒有特地。」誰會特地趕去救情敵。
好吧,她就當他不是那么特地。
救了情敵的戎黎有點煩:「但他畢竟救過你,我也該還他一次。」
她手上的動作停滯了,安靜地看著他,燈光碎在溫柔的目光里,在眼睛里熠熠生輝。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醫院大火的時候,我要是進去救人了,你先遇到的會不會是我。」戎黎把涼了的毛巾重新打濕,擰干後給她,「想來想去,都不太可能,那個時候的我,不可能會救人。」
「但如果有人向你求救了,」徐檀兮很篤定,「你會救的。」
會嗎?
戎黎搖頭:「不知道。」他把擰干的毛巾給她,「我們吵架後,我去做了一次心理咨詢,我問醫生,我的共情障礙好了沒有,他說不知道。」
戎黎評價:「庸醫。」
徐檀兮不知道他去看過心理醫生,也不覺得他需要看心理醫生,在她的視角里,他是很好的人。
「還說了什么?」
「說了很多。」戎黎對那位心理醫生不是很滿意,「明明一句話能說清楚的事情,非要繞半個小時,還給我喝毒雞湯,我懷疑他就是想坑我錢。」
徐檀兮哭笑不得。
「也不全是廢話,我自己總結了一下,大概是說,」戎黎的覺悟一向很高,「我有作奸犯科的思想,也有改邪歸正的誠意。」
徐檀兮聽懂了。
「杳杳,我不知道我的共情障礙以後會不會好,但我會克制,我會做你希望我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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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來瓶腎某寶,感覺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