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想了想,打了個比方:「類似於提款機的號碼。」
徐檀兮聽懂了。
隔壁也在放煙火,四季常青的藤蔓從牆的那邊爬到了牆的這頭,山茶花的花期很長,秋花老太太院子里的山茶花還在開著,在煙火底下開著。
戎黎也穿著跟關關同款的紅色毛衣,因為徐檀兮說,過年要穿得喜慶一些。
「我今天吃到了早生貴子。」他突然說起這個。
孩子的話題,徐檀兮每次談到都會臉紅:「你想早點要小孩嗎?」
他之前說過,想晚點要。
「不想。」他又改口了,「也有點想。」
如果能生個跟徐檀兮一樣溫柔可愛的女兒,他覺得也不錯,最好不要是男孩,男孩子很皮,搖床還認人。
徐檀兮剛想說都隨他,一個電話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戎黎接了:「喂。」
那邊說了什么。
戎黎嗯了聲:「我現在過去。」
他掛掉電話,對徐檀兮說:「待會兒村里要開會,在李嬸家開,四叔讓我過去先陪他喝兩杯。」
戎必福有酒癮,但戎馬生的酒量太爛。
「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徐檀兮點頭,進屋去幫他拿照明的燈:「外邊天黑,要注意安全。」
「嗯。」
戎黎打著燈出門了。
徐檀兮坐在火盆旁穿針引線,嫁衣她已經綉好了,只剩蓋頭和鞋子。電視開著,在放春節聯歡晚會,電視里歡聲笑語,炭火偶爾崩開,發出噼啪輕響。
戎關關玩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十一點左右,戎黎還沒回。
戎關關坐在沙發上,腿上蓋著厚厚的毯子,他很打瞌睡,眼皮耷拉著:「哥哥怎么還不回來啊?」
「哥哥還在開會。」徐檀兮把針線和綉綳收好,「關關困了嗎?」
他打著哈欠:「我好困,但是我要守歲。」
「我守就可以了,你困了就去睡。」
他撐了一下下,撐不住了:「哦。」
徐檀兮帶他回房間睡覺。
他脫了衣服和鞋子往被子里鑽,里面是暖的,在他開始打瞌睡的時候,徐檀兮就把暖手袋放在了被子里。
「徐姐姐,我明天可以拿紅包里的錢去買玩具槍嗎?」
徐檀兮把被子掖好:「可以。」
他撅起嘴,親了她一口:「愛你哦。」
徐檀兮笑了笑,道了晚安後把燈關了。
她在堂屋又坐了會兒,李銀娥打電話來了。
「小徐啊,你睡了沒?」
「沒有。」
李銀娥說:「戎黎剛剛出門回家了,我看他走路不穩,像是有點醉了。」
徐檀兮問道:「他喝了很多嗎?」
「開會之前和我那口子喝了一輪,開完會幾個大男人又湊一起喝了幾杯,戎黎喝酒老實,倒多少喝多少,一個晚上他也沒說話,光喝酒,估計喝了不少。」
「我去接他。」
等李銀娥掛了電話,徐檀兮穿上大衣,出了院子。
除夕夜沒有月亮,但每家每戶都亮著燈籠,巷子里處處通明,風聲很輕,偶爾有犬吠聲。
忽然安靜,有個跌跌撞撞的影子從遠處行來,慢慢撞進徐檀兮視線里。
她抬首望去。
「先生。」
原本耷拉著腦袋的戎黎抬起頭來,然後不走了,提著燈晃晃悠悠地站著:「杳杳,你來接我了嗎?」
徐檀兮走過去。
「嗯,來接你了。」
離得近了,能聞到淡淡酒香。
戎黎朝她伸手:「你牽著。」
她牽住他:「醉了嗎?」
「沒有。」他眼里水汽氤氳,臉頰兩邊透出薄薄的紅色,他說,「我今天吃到了早生貴子。」
徐檀兮笑著點了點頭:「回家吧。」
「哦。」
他讓她牽著,走了幾步:「我今天吃到了早生貴子。」
醉了呢。
他一醉,就會反反復復地念著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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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年紀大了,我書里煙火氣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