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戎黎眼里盛著光,像灼灼星子,碎碎鎏金。
門外醫生來了。
徐檀兮起身讓開,醫生檢查了戎黎身上的傷口。
「這兩天盡量不要劇烈活動,還有盡快去做個腿部檢查。」
徐檀兮應:「好的,謝謝醫生。」
「不用客氣。」
醫生出去之前,還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程及進來了。
戎黎看見他有點詫異:「你怎么來了?」
程及語氣不太好,一副被欠了錢的樣子:「來看你還喘不喘氣。」
戎黎看向他的拖鞋。
他突然惱羞成怒:「時尚懂不懂?」
不懂。
但戎黎懂帝都和南城的溫差。
他也沒戳穿程及:「你去酒店睡,這里不用留那么多人。」
「誰說我要留了?」程及快冷死了,揮了揮手,「走了。」
他揣著兜走了。
徐檀兮拿了毯子追出去。
「程先生。」
他腳步停下來,問祁小姐有什么事。
徐檀兮走過去,把毯子遞給他:「外面天冷,小心著涼。」
程及接過去,披在身上。
毯子是任玲花買的,花開富貴的風格。
「戎黎跟你講過十六歲時候的他嗎?」
徐檀兮搖頭。
程及跟她講:「那個時候,他被人稱作是錫北國際的小魔頭。」
十六歲的戎黎,若是不看他那雙被惡鷹啄過後沒有感情的眼睛,也是翩翩少年郎,是烈日驕陽,是沙漠孤星,是野生長大的勁草。
「有人說他十歲就開始殺人,有人說他為了往上爬,背信棄義,捅自己人刀子,有人說他沒心沒肝,是個反社會,不過那些人都不敢明面上說,因為他們都很怕他。」
總之,說起他就沒有一個好詞語。
十六歲的戎黎就已經長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魔頭。
程及笑了笑:「就是這么個小魔頭,幫我撬掉鎖,讓我從籠子里爬了出來。」
當時,他被人拍賣,渾身赤裸,鎖在籠子里。
少年過來,撬了鎖,問他冷不冷,然後丟下了一件衣服。
那么多人見過籠子里的他,只有戎黎問過他冷不冷。
前後就幾十秒,程及覺得他估計要記上一輩子:「很多人說他惡貫滿盈,心理醫生說他有病,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惡人,但我從來不信。」
鷹只是啄了他的眼睛,沒有吃他的心。
所以這次的事程及一點都不意外:「他只是眼睛不好,需要人引路而已。」
說完了,程及裹緊毯子:「走了。」
轉過頭去,他趿著拖鞋,眼睛紅了。
徐檀兮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等冷風吹涼了發熱的眼眶之後,才回病房。
「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她坐到病床旁:「和程先生說了一會兒話。」
「說什么了?」
「沒什么。」
肯定說什么了,戎黎猜:「他說我壞話了?」
徐檀兮搖頭,表情很認真:「程及好像真的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