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掉電話,對沈家人說:「失陪。」
沒有多做解釋,他跑向電梯。
溫鴻瞬間拉下臉,喊了他兩聲無果,把怒氣壓下,向沈家人賠禮,
展覽中心一共十八層樓,有兩部電梯,一部停在了十七樓,一部還在下降。
溫時遇按了幾次按鈕,電梯卻遲遲不來。
右邊那部停在了負一樓。
他立馬跑向樓梯,西裝的扣子被他解開了,他很少這樣失態,莽莽撞撞地往下沖。
下了負一樓後,他用力推開樓梯門,有人猛地撞了上來。
「小舅舅……」
是徐檀靈。
她嘴角和眼角都有傷,頭發凌亂,帶著滿臉驚慌和恐懼,一把抓住就溫時遇的手,像握住了救命稻草。
「救救我。」她眼里含著淚,手背上都是淤青,用力抓著他,「他會打死我的,你救救我。」
她墮落後,身陷地獄。
徐伯臨和溫照芳都在牢里,沒有人救她。
「我不你小舅舅。」
溫時遇毫不猶豫地甩開了她的手,抬腳離開,頭也不回。
徐檀靈手垂下,整個人失了魂,呆呆地愣在那里。
他不是翩翩君子嗎?他不是溫良端方嗎?他為什么不救她?為什么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的頭發被人拽住,男人追了上來,把她拖進了樓梯。
她瘋了似的大喊:「溫時遇!」
「溫時遇!」
溫時遇一次都沒回頭。
折磨她的男人笑了,眼里擠出深深的皺紋,她越叫,他越興奮:「寶貝兒,你可真蠢。」
居然叫溫時遇救她。
推她下去的人,又怎么會拉她呢。
大明酒店離展覽中心很近,開車就幾分鍾。
溫時遇一路追著沈清越的車到了酒店,他下車,看見了街對面的棠光,她在對他搖頭,叫他不要過去。
溫時遇止步在原地,等棠光進了酒店之後,他打給戎黎:「我不知道你們在做什么,但棠光在拿自己做餌。」
四點了,婚禮即將開始。
徐贏贏和徐放都回來了,卻不見徐檀兮。
張歸寧問姐弟倆:「杳杳呢?」
徐贏贏說:「跟沈清越在外面說話。」
他倆認識?
張歸寧沒再多問。
徐放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他自言自語:「我剛剛眼花了。」
徐贏贏無情地拆穿:「你沒有。」
徐放無法接受事實,表情猶如天塌下:「花了。」
人艱不拆,徐贏贏偏偏要拆:「我也看到了。」
徐放不聽不聽就不聽:「你也眼花了。」
堂姐怎么可能踹人呢?他還夢想著找一個跟堂姐一樣溫柔優雅的女朋友呢。
徐放頓時想通,豁然開朗:「哦,是那個男的自己摔倒的。」
四點零五分,新娘挽著她父親的手走上了紅毯,交響樂團奏起了仲夏夜之夢,頭頂圓球形的水晶燈旋轉著,玫瑰花瓣從上空緩緩飄落。
潔白的婚紗裙擺鋪在紅毯上,婚禮浪漫又奢華。
主持婚禮的牧師目光神聖:「溫羨魚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沈湘君小姐為妻,不論她將來健康或是疾病、富有或是貧窮,始終愛她,尊重她。」
溫羨魚遲疑了幾秒:「我願意。」
牧師然後望向沈湘君:「沈湘君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溫羨魚先生為妻,不論他將來健康或是疾病、富有或是貧窮,始終愛他,尊重他。」
她斬釘截鐵地說:「我不願意。」
沈家的夫人在下面怒斥:「湘君!」
她置若罔聞,眼神從來沒有這樣堅定過:「在秦昭里那里說你後悔,在我這里說你願意,溫羨魚,你可真假。」
遇到溫羨魚之前,她沈湘君也是眾星捧月,海里來浪里去,要多瀟灑就多瀟灑。
怎么就看上了他呢?怎么就犯賤了呢?
沈湘君把捧花扔到他臉上:「我真是瞎了眼。」